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相戀在冬季

第13頁 文 / 袁圓

    那一顰一笑所流露出來的風情萬種,足以將鋼筋水泥化為繞指柔。

    「你會被我嚇壞?」刁名豪嘴巴雖然還是強硬得很,但限制她行動的手掌上的力道卻很明顯地少了許多。

    「你還好意思說呢——」又是嬌媚嗔怪的一瞥,深具殺傷力的慵懶鼻音繼而騷亂了男人蕩漾的春心。「你把人家抓那麼緊,人家的手手都被你捏得疼死了,還有人家的胸口——」

    季襄雪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暖昧餘光,瞄了瞄自己曲線婀娜誘人的豐腴上圍。「——也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來嘍!」

    其挑逗之情自是不在話下。

    「是嗎?」刁名豪不禁血脈噴張,有些意亂情迷。

    他立即鳴金收兵,夾擊敵方的雙手也放軟了下來,然後溫和地圈住她的腰肢,柔聲細語問:「這樣有沒有好一些?」

    「討厭啦,你偷吃人家豆腐。」季襄雪嬌羞地輕捏他一把,滑嫩的手背接著在他的粗臂上摩來摩去。

    「喔,襄雪,我……」滿腔愛戀幾乎要脫口而出,卻被按捺不住的呻吟所取代,他原就仰賴本身超人的毅力才勉強控制住的情慾,此刻已然高漲到了頂點,只待主人一聲令下,繃在弦上的弓箭隨時都能一觸即發。

    不過這也怨不得刁名豪。造物者在創造雄性動物時,是先給予他們生理需求的器官,然後才是身、心和大腦,而他如今所面對的又是凡人無法擋的世間尤物,加上她撩撥人的技術又是天下一流,他能忍到現在已屬難得。

    「喔,刁民……」季襄雪含情脈脈地靠向他。

    幾個好事者早已各自找了視野不錯的位置,等著欣賞免費又火辣的現場表演;有的人甚至好東西不忘與好朋友分享,還低聲講著大哥大,呼朋喚友一同來參觀,大夥兒屏氣凝神,熱血沸騰,就怕不小心打斷了兩位當事人。

    這劇情後來為什麼會變成那樣,至今仍是令人費思量,反正在座雖然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看,卻沒有一雙看清楚。恍惚中只記得女主角突然扣住男主角的手腕,跟著她嬌軀一轉,然後也不知她是怎麼弄的,再下一秒鐘,昂藏超過七尺的大塊頭,已讓一記漂亮的過肩摔給摔進了牛糞中。

    「啊……」錯愕之餘,刁名豪根本忘了要叫痛,也不記得要爬起來。

    「嗄……」旁觀者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下巴幾乎全掉在地上。

    倒是季大美女大氣也沒喘一下,一副沒事似地拂順幾絡亂掉的秀髮,彷彿剛剛她只是伸了一個懶腰,接著她巧笑嫣然地朝眾人謝幕一鞠躬。

    「謝謝大家的欣賞,今天的表演就到此為止,下回歡迎各位提早訂位。」

    她甩甩輕柔的烏絲,大搖又大擺地離開案發現場。

    第六章

    「早呀!」季襄雪笑臉迎人,逢人就是笑。

    「早。」自從她上次的英勇事跡傳開後,眾工作人員對她的態度已從最早的覬覦美色,昇華到由衷的敬畏。

    只是身為可憐悲情、自尊心又遭到強烈打擊的受害者,刁名豪的表現可就沒那麼親切啦!畢竟往常他向來是居於強者的衛冕寶座,如今一下掉到弱勢的角色,他的確需要一點時間來做心理復健。

    不過他想逃避也沒用,因為人家已經跑到他面前來了。

    「你也早呀。」以前都是他像牛皮糖似地黏著她,現在換她來纏纏他,感覺倒是挺有趣的,特別是在她讓他的顏面掃地之後……

    「早。」刁名豪沒好氣地虛應了事。

    「幹麼呀你,大清早就這麼要死不活、病懨懨的?」季襄雪卻是艷光四射,朝氣蓬勃,逮著機會就拚命奚落他。

    「……唉。」如果她也渾身酸痛到必須躺在床上兩天不能動,刁名豪相信她現在的臉色絕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

    「咦?我聽說……」美嬌娘明知故問,彷彿「那天」她根本不在場。「你不是連休了「好」幾天嘛,怎麼精神還這麼差呀?」

    「兩天,我只有休息兩天。」刁名豪比出兩根指頭強調。

    果然最毒婦人心呀!這個沒同情心的女人,也不想想這一切是拜誰之賜。

    「是嗎?只有兩天夠嗎?」季襄雪嫣然笑著揶揄。

    「我敢用自己的項上人頭打賭,從你第一天踏入牧場算起,就屬這幾天最開心吧!」刁名豪咬牙切齒地說。

    「你是指在把某個色狼摔進牛糞堆之後的『這幾天』嗎?嗯……」季襄雪故意很用力地想了想。「的確耶,還真被你猜中了咧,我真的是從來沒有這麼開心呢!」

    「能為你帶來這麼大的快樂,我真是受寵若驚。」卓然俊容上充滿了憤懣。

    「哪兒的話,自己人嘛,何必客套。」別人的痛苦就是她的快樂,這點從季襄雪始終雀躍不已的輕快步伐中即可一窺大概。

    「喝,這會兒你倒當我是自己人啦。」刁名豪故意裝出一臉訝異惶恐的模樣,似乎也漸漸習慣了和她在爭執中培養「感情」。

    「好啦,開始工作吧!」反正季襄雪現在心情好得很,隨他怎麼挖苦都無所謂。

    結果嚷著要開始工作的人,咻地就坐上椅子蹺起二郎腿,她是開始工作了沒錯,不過對像卻是她的手指頭。

    是的,不要懷疑,美麗優雅又高貴的埃及艷後正在專心地——擦她的指甲油。

    「哈,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刁名豪差點以為他被那個過肩摔摔出後遺症來,所以才會一時眼花。

    「擦指甲油啊。」季襄雪不屑地斜睨他,然後一臉無奈地搖著頭。「你莫非是山頂洞人,居然連這個都沒見過,還真是可憐唷。」

    哇咧……刁名豪打從娘胎出生下來,還沒這麼光火過。

    「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呀?」他咬緊牙關,免得自己會忍不住開口問候她的祖宗十八代。

    「噓……」季襄雪登時要他噤聲。「別吵,你這樣我會分心,萬一把指甲擦壞會很醜耶。」

    「你……」刁名豪為之氣結。

    不行!他要忍耐,忍辱方能負重,小不忍則亂大謀,人家勾踐都能臥薪嘗膽,韓信能忍胯下之辱,相形之下,他目前所遭遇的這些算得了什麼。

    「隨便你!」刁名豪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否則他會短命。

    好在放牛吃草等一些例行的工作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也消化了他不少的怒氣;直到他需要有人助他一臂之力,而其他的同事則是忙的忙,不在的不在,現場唯一無所事事的閒人只有……

    「哈,季大女王,過來幫忙一下。」他兩手托著重得要死的機器,只是請她稍微動動小手替他轉一轉底下的小螺絲。

    「Sorry——我沒空。」懶洋洋的口氣聽不出半點歉意,季襄雪輕輕吹著鮮艷的紅指甲。「我的指甲油還沒幹。」

    「你……」刁名豪硬是嚥下嘴裡的咕噥。

    好!沒關係,既然埃及艷後正忙著她那偉大的工程,他就自己想辦法。

    刁名豪有時候真的很懷疑季襄雪來這裡,到底是在實習些什麼?

    他看別的實習生是一天忙到晚,這也見習、那也見習,筆記不時拿在手,動作勤快,要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再回過頭來看看她。

    她一不做事,二不勞動,三不寫筆記,四不觀察牛群,整天只會穿著她的名牌窄裙套裝和高跟鞋,在八號倉的內內外外踅來踱去,分明是把這裡當大街逛,沒事就找工作人員聊聊天,累了就坐下來休息——可她大部分的時間好像都是處於「累」的狀態;要不出現了一下就不見人,連牧場的大老闆也沒她那麼悠閒耶!

    如此下去還得了,就算他曾敗在她的過肩摔下,那也不過是他一時疏忽加上她運氣不錯,她還真起來以為大家全怕她呀!

    搞清楚耶,好歹他是負責帶她實習的人,他怎能讓她騎在他頭上呢?況且他現在都制不住她,以後兩人結婚了那還得了?

    對,就這麼辦!今天他非要讓季襄雪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實習」,而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哈,季同學,該去幫那頭牛洗澡了。」刁名豪走向女王寶座,抽走她看得正起勁的時尚雜誌。

    「該洗你就去洗啊。」季襄雪又把雜誌搶回來。

    刁名豪順手一揪,雜誌再度易主,接著以一道半月形的完美弧線飛入了牛槽中。「你偶爾也該流一點汗,不然身材會變形喔。」

    最後那句話終於吸引到俏佳人的注意力。

    雖說她麗質天生,怎麼貪吃怎麼偷懶都不會胖,但女人愛美的心態全是大同小異,聽到那幾個字總會膽戰心驚一下。

    不過別以為這樣就要她乖乖臣服。

    「你們明明就有自動清洗裝置,幹麼放著方便的機器不用,偏要叫我去洗?」季襄雪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你以前替牛洗過澡嗎?」刁名豪現在知道了,她只要稍有不順心,邃眸透過光線的反射便會浮上一層令人迷惘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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