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非常丈夫

第20頁 文 / 袁圓

    「阿康——」徐培茜狂喜的反應則剛好與其相悖,她一見救星駕到,整個人如釋重負,這才發現兩腿早就發軟到無力奔進他的懷抱裡,接著竟似洩了氣的氣球,呈自由落體癱塌下來。

    「小心!」康德疾馳趕在她跌坐於地前將她扶住,而在他越過黃興河時,後者忙閃到一邊,唯恐被他的吒威掃到。

    「你有沒有怎麼樣?」他擔憂地巡視她的全身。好險!她的衣衫完整,表示她尚未遭到侵害,不然……他今天會大開殺戒。

    「沒……」徐培茜笑逐顏開地搖著頭,有點不放心地,她主動環住他。

    喔沒錯,這溫馨的氣味,暖和的體魄,踏實的觸感,的確是她望穿秋水盼的人,她安全了!

    「你來了……真好!」愛他的心境愈加明晰了,她松趴趴地伏在他的胸壑,曉得自己已找到永恆的倚靠。

    此乃她首次坦率她需要他的情緒,康德興奮得無以復加,卻也明白她適才是真的被嚇到了。

    「小遲鈍,我怎麼放心丟你一個人在這裡呢?」他緊緊地熱擁著她,繾綣情意全搖身成為綿綿密密的碎吻,印在她的腦袋瓜上。

    那廂黃興河忍不住粗裡粗氣地插話。「你們這對狗男女……」有沒有搞錯呀,當著他的面就卿卿我我起來了,這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嘛。

    「嗯?」康德懶洋洋地揚起嚴厲的悍瞳瞄過去,同樣的吭聲卻逐漸爬高的尾音,跋扈地凍住黃興河的舌頭,讓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狗嘴。

    康德接著又憐香惜玉地把徐培茜抱到牆邊,使她背部有個依傍。安置妥當後,他徐徐轉身走向黃興河。

    「你……想……幹什麼?」黃興河戰戰兢兢地退著步。

    「你剛剛又想幹什麼?」是可忍孰不可忍,慄冽不悅的反詰,自潔白整齊的貝齒間殺伐擊出,康德氣勢洶洶地逼近。

    「我……那個……」黃興河正手足無措,陡然眼尖瞥到室外有警察的影子,他以為有靠山,膽子於是壯了起來,畏怯的語氣隨後大變。「死小子!天堂有路人不走,居然敢來壞你爺爺的好事,看我今天怎麼修理你!」咦?這聲音詞調不是……哈!

    莫怪康德覺得似曾相識。

    原來這個黃興河就是傷他、搶他的同夥之一,當初偷襲他的第一棒,便是這歹人所為。而他倆現在的造型都與那時有出入,平常也沒啥交集,他又變得較黑較壯,髮型外型亦有老大的不同,故兩人一時皆未將對方認出,直到他剛剛聽到那畢生難忘的謾罵。

    很好、很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新仇加舊恨,兩人是該好好清算一番!

    「老子非要你跪下來求饒……呵呵……」黃興河不知大禍臨頭,還揎袖捋臂,跩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臉卻突朝外面大喊。「來人呀,抓賊唷!」

    「什麼?什麼?」聞訊衝進來的二名警員,緊張地張望現場。

    「嗄!阿康……」徐培茜一看到警察,有了前車之鑒,她不禁為他操心。

    「警察先生你們來得正好。」黃興河馬上惡人先告狀地指著康德。「這傢伙從你們那兒逃獄,方纔還想強姦這位小姐,湊巧被我仗義阻止。」

    這下你死定了吧?嘿嘿嘿!害我煮熟的鴨子飛了,我就把你當鴨子拿來烤……

    黃興河開心地暗忖著。

    「康……阿康?」恭敬的稱呼硬是在康德的示意下改了口,警員沒有立即採取行動,只是有禮地靜侯進一步指示。

    其實他倆是專程護送他回來的,因為不放心,所以遲遲守在外面。

    「什麼?分明是你……」徐培茜慌手慌腳,正想著要怎麼幫康德辯解,頓時察覺警員的態度不對,使她納悶地失了聲。

    「你們在發什麼呆?這個人……」黃興河仍狗仗人勢喧嘩。

    「把這位黃先生以強盜殺人的罪名逮捕起來,另外再多控告他一項強姦未遂。」康德甚至沒興趣聽他說完。

    「是。」警員們說著把還在拉扯的黃興河銬上。

    「喂喂喂,你們幹什麼聽他胡說八道,我幾時強盜殺人?喂!你們真是捉錯人啦……」喊賊的反被人抓,黃興河不滿地瞪著康德抗議。「你憑哪根蔥安我那些罪名?」

    康德冷冷地回視他說:「憑我就是那個差點喪命的目擊受害者。」

    第九章

    目送警車呼嘯遠去所撩起的白煙,康德立刻拉徐培茜坐下來,這個輕微尋常的動作,卻令她不尋常地哀鳴了出來。

    「哎呀——」

    「你媽這次又把你打傷了?」康德挑了挑眉,灼的燁眸恨不得能透視粉軀上的每一寸玲瓏曲線。

    「不……我……大概扭到肩膀了。」徐培茜避重就輕,想一語帶過。

    康德可沒那麼好騙。

    他未預警地扣住她的細腕,掀開她那為了遮蔽不時會出現的鞭打痕跡、而習慣穿著的長袖。「噢!老天……」他蹙額盯著那縱橫交錯的紅痕,縮成一團的眉峰正如同他胸闊內絞成一團的心。「她怎會把你打成這樣?」

    他緊攔著溜過她另一隻手,情況亦好不到哪兒去,不用說,她身上的其他部分也是這種慘狀。

    「不能怪她啦,溫室被弄成這德行,她當然會很生氣……」徐培茜靦腆地抽回手,把袖子蓋下來,彷彿如此便能掩飾母親的罪證。

    這話一岔開,她倒忘了要關懷他在警局的情形。

    「跟我走,現在立刻就跟我走。」康德猛地摟住她。他不像她那麼寬宏大量,他沒辦法原諒徐母的暴行。

    「不……我不能。」徐培茜緩緩推開他的胸膛。如果能夠,她想這麼一直倚傍著他不動。「溫室需要重建,花兒需要重植,客戶那兒也要……」

    她有好多好多事要忙哩。

    「那我呢?你有沒有考慮到我?」康德握著她的肩頭,很想用力看能不能把她搖醒。「你知道我每天多不想放你回家,你能想像我只要一見不到你,就會害怕你是不是又受人欺侮的心情嗎?你又知不知道,我每瞧你身上新添的毆傷一次,我的心也跟著痛一次?」他的愛一直是點到為止,從未颶來得如此磅礡強烈,而徐培茜在長期缺乏愛的滋潤下,突然要承接這麼多,反倒有些手足無措。

    「我……你……」她不敢亂動,免得遲疑在眼眶邊的熱淚會滑落。

    「我不要再過這種分秒為你忐忑揪心的日子,我不想再讓你一個人偷偷地哭呀。」他的猿臂形成一方堅固的堡壘圍住她,他的下顎嬌寵地磨蹭她,他的嗓音沙啞地叮嚀她。「幸福必須靠你自己伸手去抓,而非呆呆坐著等它掉下來,或指望別人施捨啊,假如你連努力都不肯,你怎能得到幸福?」

    「但……」徐培茜痛苦地咬著唇,她何償不想和他遠走高飛呀!「我媽和青霞要怎麼辦?」

    講來講去,癥結仍舊是出在她那個冷血的親人頭上。

    「如果你擔心的是她倆以後的生活,我可以給她們一大筆錢。」康德原來是打算把她倆押人大牢呢。

    「你哪來的大筆錢?」他過得這麼拮据,養活自己都勉強,怎還會有可觀的閒錢?

    「我當然……」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扭了方向,康德差點就說漏嘴。「……會想辦法。」

    「想辦法?徐培茜不認為這三個字能濟得了什麼事。

    況且他孤家寡人一個,縱使他嘴中的那些「好朋友」肯幫忙,但想必也是勢單力薄,起不了大作用,要不當初他早找他們不就結了,何需在她這兒打工?

    「算了啦,奉養她們本來就是我的責任,所以即使你有一大筆錢,你應該留著自己用。」他做得夠多了,徐培茜不想他再費神。

    「誰說養她們是你的責任?」她真的讓他好心疼。「就算是,你辛苦了那麼多年,再多的債你也該還清了呀。」

    徐培茜苦笑地搖著頭。

    「無論如何,真的很謝謝你!」有他這麼關心,她已經很滿足了。

    「你還是不願跟我走?」康德嘟囔。怎地她拗起來怎麼點都點不通?

    「你知道我不行。」事情若是有他說得那麼簡單就好,然而二十多年的親情,哪怕只有她一頭熱,可豈是他說切就切得斷的啊?

    「換句話說,如果你行,你便會跟我走。」要比固執就來比,誰怕誰。

    「這……」不管行不行,她的心早就跟定他了。

    「如果你媽答應呢?」康德得先把阻撓拔掉。

    「我媽會答應?」徐培茜連考慮都不敢。她太瞭解媽的個性了,就算阿康的辯才無礙,亦難叫頑石點頭。

    但是她沒想到,要徐母那顆頑石點其實很容易,只要有——錢。而「錢」對堂堂康小王爺來說,是最、最、最不缺的。

    「你等著瞧吧。」康德胸有成竹地笑著。

    今夜他會去她家將他倆的事做個了結,不過在這之前,他得要康韞幫點忙。

    「以後拜託找個像樣一點的地方好不好?」康韞一進門就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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