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非常丈夫

第13頁 文 / 袁圓

    彎眉刷地揪成一團,她接著便用出慣用的釣凱子伎倆,故作絆著跌坐在地嗲嚷。「好痛唷!人家腳好像扭到了。」

    依據她以往的經驗,男人此刻必會發揮英雄救美的天性,立即奔來攙駕,問侯,甚至幫她揉揉。

    然而出乎意料地,康德卻好整以暇地指指旁邊的徐宅大門。「你媽在家,我這就去請她出來。」

    「不用啦。」徐青霞斷然拒絕。她媽要是來了,她還有戲唱嗎?「你直接扶我進屋就行了。」

    「我還是去請你媽吧。」康德不是沒見過世面,他既然能自由游刃於險惡的商場政界中,怎會不能透析她的居心叵測?當然他大可掉頭就走,但那樣未免有失紳士風度。

    「哎……喲,好疼、好疼呀」徐青霞硬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喂,你不要……」康德試圖擺脫。

    一個抵死不放,一個抵死不從,兩方於是僵持不

    咿呀……大門向旁半啟一縫,屋內的照明猝然在他所處的夜色中間,刷出一道放射形光束小徑,小徑上則倒映著徐培茜的麗影。

    「咦?」她因為聽到外面有動靜,所以出來瞧瞧。

    看到他,她很是納悶地問:「你還沒回去啊?」緊接著她也瞥到徐青霞,又說:「喏……你回來啦。」

    而在乍聽門開之初,拉扯的二人同時頓了一下,本能地朝該方向瞧去。

    「茜,我……」康德一見來者是何人,即笑顏準備答覆。

    那廂徐青霞則冷不防躍起,然後趁他注意力分散的當兒,猛地勾下他的頸項,又扳過他的臉,在他尚未來得及反應時,用唇封住了他下面的話。

    「嗄……」徐培茜倒吸一口氣。

    「呃……」康德異口同聲。他沒料到徐青霞會這麼做,不禁勃然大怒推開她。

    「你做什麼?!」

    「你們……」從徐培茜的角度望過去,他一開始並沒有抗拒,故他接下來的慍色,便彷彿成了欲蓋彌彰,只是在責怪徐青霞為何不私下再親熱。

    霎間天寒地凍,她覺得渾身冰冷,連倒退的步履都顯踉蹌。「對……不起……打擾了……」

    原來他倆早已暗渡陳倉,原來他前一刻的溫柔不是真的……她就說嘛,誰會擺著天鵝不理,而對她這種不起眼的醜小鴨感興趣?

    「等一等,茜……」打擾個屁!康德本來是想這麼吼的。

    她受傷的眼神明白地告訴他,她誤會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他揪住她的柔荑。

    「我媽在叫了。」徐培茜甩掉他的手,轉身中跑進屋。

    說她駝鳥也好,逃避也好,她就是不要聽,她不想聽:他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沒辦法當面承受他的拒絕,何況由始至終是她自作多情。

    「茜……」康德巴不得尾隨追進去抱住她,用灼燙的吻來表達他的心意,可是他不行,他不能落人口實了。

    房內坐的那四個老女人的四張利嘴,抵過三台播報新聞的電視主播和戲院超立體效果的杜比音響擴音器。

    「晚安啦。」徐青霞無辜地撩撩染紅的頭髮。

    能報一箭之仇,又能攪局,令她沾沾自喜好不得意。她揮揮手、扭著水蛇腰,臨別時,拋給他一記飛吻,婀娜的秋眸好似在放話說: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我鬥?

    第六章

    「茜……」一聽到有人走進來,康德立刻喜出望外地站起身。

    但是事與願違,來者不是導致他昨夜失眠的人。

    「你來做什麼?」飛舞的眉眼唇角登時凝滯,他板著臉蹲下去。

    「我來我家的溫室又不犯法。」徐青霞半抬那只沒做過家事的小手,沿路用玉尖撥弄著一旁的花葉走過來。

    這女人是禍水,還是少惹為妙。

    康德藉著放盆栽轉移陣地,與她空出適當的距離。

    「陪我去看電影吧。」徐青霞再走近。

    「沒空。」康德又踱至另一邊的花架,把兩人的間距再拉遠。

    「翹一天班又不會怎麼樣。」徐青霞不死心,又跟進遊說。

    和她多說無益,康德步伐再度邁開。

    「你……你給我站住!」又不是在玩捉迷藏,徐青霞忍不住大叱。

    「纏著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康德定眼看她,直接挑明。

    「你怎能那麼講啦。」徐青霞立刻恢復平常的嗲態,上一秒鐘那個粗野的潑婦彷彿與她毫無干係。「你人過來一點兒才好談話嘛,咱們犯不著如此生疏啊。」

    「你若沒有其他的事,對不起,我還有工作要忙。」康德發出逐客令。

    「喲……」徐青霞捏細了嗓子,一副「我很好勾搭」的笑。「你該不會是在氣昨晚那個吻沒好好享受吧?不然這樣嘍,我現在再讓你吻個夠。」

    說著,她仰高下巴,半迷雙目,嘟著唇瓣等君來采。

    「呃……」康德啞口無言。

    主動的女人他是見多了,但似她這般寡廉鮮恥的倒是少有。

    好吧,既然她不肯滾,那他閃總成吧!他工具一放,準備溜人。

    「好哇,你儘管走呀。」徐青霞裝作很專心地剔著手指甲,塗上胭脂面龐載滿獰笑。「如果屆時有人因此而受罪,你可別心疼喔。」

    只要是她徐青霞想得到的東西,即使是不擇手段,她也在所不惜。

    「你想做什麼?」康德猝地煞步轉身,嚴厲的目光如刀刃般射出。

    徐青霞懾地退一步,隨即忖及她已抓到他的弱點,膽子也就大了起來。「我也不曉得耶,可是……你信不信我單是一句話,就能讓我姐被我媽打得皮開肉綻?」

    「你……」一直維持平和的臉色霎時刷陰。

    好可怕的女孩呀!在甜美的糖衣下,竟裹著如此惡毒的心腸!這樣的人和善良的徐培茜,真的是流著同一種血緣嗎?

    「當然,這一切就必須視你的表現而論嘍。」徐青霞嬌媚地繞著他轉,骨子裡卻大燒妒火。

    她難得遇到這麼好的貨色,憑啥是被毫不出眾的姐姐奪標?

    「表現?」想到每日一大早就會在花圃中奔忙的徐培茜,今天卻遲遲不見蹤跡,他不禁開始擔憂了。

    「對,表現。」徐青霞一語雙關地眨著勾魂眼。「你只稍把我伺侯得服服貼貼的,呵呵,我要是一開心、心情一愉快,就會無暇管其他的事喔。」

    原先是她不想睬他,才讓那個醜女人佔了便宜,如今只要她多放點電,他很快就會和從前那些人一樣倒戈的。

    「我相信搶著伺侯你的男人一定很多,你為什麼非我不可?」康德凜著眉峰,這是什麼世界?這是一個純樸鄉下、未成年小女孩說的話嗎?台灣的國民教育到底在教些什麼?

    「因為他們都沒你來得有個性,何況我沒事找條哈巴狗粘在屁股後面,那多無趣呀!」徐青霞振振有詞。

    人就是這麼賤,太容易到手的往往不懂得珍惜。

    「我只是個孤兒,你媽知道了會怎麼說?」他不曾動手打過人,但如果她是他妹妹,他會把她吊起來揍。

    「傻瓜,我怎會讓她知道?」徐青霞彷彿中了笑彈似的笑得前仰後俯,她做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

    待笑夠後,她壓沉音量,以指輕劃他的胸椎部分,還故意微傾前襟,要貼不貼地傍在他的身上,好讓他垂眸就能觀到她良好的發育。「你不覺得咱們偷偷進行,彼此滿足,這樣不是刺激多了?」老天,他真是百瞧不厭,且越瞧越倜儻,她越來越喜歡他也越來越欣賞他,唉!就可惜他沒錢沒勢,只能當情人。

    真希望每天睜天眼看到酌是他健壯赤裸的身體……噢,這光是幻想,她遍體就巳在燥熱了呢!

    「刺激?我看你只是輸不起吧。」康德冷笑,依他的修養家教,他未嘗對異性這般無禮過,徐青霞算是讓他破了例。

    「你那話是什麼意思?」一聽到」輸」宇,徐青霞怒氣沖沖從陶醉中跳出。

    「你不能忍受我為什麼會對你姐比較好,更不能接受有異性喜歡她卻不喜歡你。」康德一語直刺要害。

    「是又怎樣?」心結被人洞悉,徐青霞惱羞成怒。「事實本來就如此,她長得沒我美,她身材也沒我好,我哪一點兒不如她?」

    「心地。」一談到徐培茜,他的聲音、他的微笑,全放得好柔好柔。「你的心地不如她,她有豐富的內在美,你沒有。」

    「心地?」徐青霞嗤之以鼻。「心地值幾毛錢?你少在那邊假高尚,男人有幾個人會去注意女人的內在美?我呸!」

    「再說下去你只是在自取其辱。」她中毒已深,康德希望她知難而退,不想再浪費唇舌。

    「橫豎你不是不願做我的男人嘍?」徐青霞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你說這話,不覺年齡太小了嗎?」康德蹙額。「等你想通了,我會很樂意做你的『朋友』。」

    「你……」徐青霞憑著一身媚功,到哪兒都深獲男人的歡迎,幾時受過這般待遇?她當下氣白了臉,恨恨警告。「你不怕你那位有著豐富內在美的人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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