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袁圓
他望著四周,除了腳下這塊有點冷騷味的抹布外,似乎並無他人或異樣,他朝她走去,「怎麼了?怎麼了?」
丫丫像看到上帝似的,立刻像只無尾熊般的手跟腳全部圈住他,一副受了相當驚嚇地繼續哭著,「好可怕、好可怕!」
方人傑心痛的一手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一手撫著她的頭,紿她安慰,並仕由她手摟著他的脖子,兩腳繞住他的腰際,頭埋在他的胸膛中哭泣。
她像是怕極了雙腿會碰到地似的,每次只要腳稍微往下滑一點,她就呀呀呀的叫個不停,方人傑只好用手托起她的屁股幫助她。
像哄小孩般的,他不斷地在她耳邊輕語催眠,「沒事了,不怕、不怕!我在這、我在這!」
他低沉的聲音,果然具有安撫作用,丫丫終於從歇斯底里的狀態慢慢轉為抽噎。
是她老公虐待她嗎?還是做了什麼可怕的事來嚇她丫他覺得自己愈來愈憤怒了!
「告訴我,什麼事?」他順著她的長髮撫慰著。
丫丫嚇得連頭都不敢抬,仍埋在入他的肩膀與脖子之間,只是用手指著一方,瘖啞驚恐地說:「那……那……那裡有……——只……四腳蛇……」
「四腳蛇?」方人傑驚訝地差點沒把她摔下來。
只是只四腳蛇?方人傑看她嚇成這樣,還一直以為是什麼殺人犯或是惡鬼呢!
看來資料上說她相當怕這玩意兒是一點也不假,他覺得這時候的她,可愛得令自己想笑。
他朝丫丫指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不過,想當然耳,以她那種驚人的反應,魔鬼都嚇跑了,更何況是小小的四腳蛇。
「什麼也沒有呀!」他告訴她觀察結果。
「有……有啦!它大概跑進……房間裡了啦……」她側著頭偷偷看了一下。
她說話的熱氣呼在他頸上及耳邊,他覺得全身都被激起了騷動,天呀!他現在簡直是在作自我考驗,她知不知道這樣子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慾望嗎?
「真的沒有!它應該跑走了。」方人傑壓抑自己身體中燃燒的火焰,安撫著她。
「沒有!它沒有跑走!」丫丫不依。
「不然,我幫你看一下?」他想把她放下來,但她卻像溺水的人突然捉住一塊浮木一樣,說什麼也不鬆手,並緊張地搖著頭,兩手將他的脖子摟得更緊。
而她的狗,從他進門之後,也沒亂叫,反而像見到熟人一樣,只是乖乖地在他腳邊興奮地吐著舌頭,哈著氣,還不斷地搖著尾巴。
它跟麥可倒是很適合的一對!下次有機會,倒可以把它介紹給麥可當女朋友,方人傑開心的笑著!
他心情愉快地拍拍她的背,像哄小貝比一樣的抱著她四處搜尋。
由於丫丫他們這整排房子的後面是一片稻田,因此,會有這種在都市中根本算是絕足跡的生物出現,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天色已漸漸暗了,方人傑幫她把燈都打開,以加強她安全感。
丫丫仍像雙八爪章魚般,還附吸盤的粘著他,一副充滿信任的依著他。
在確定那四腳小怪物真的不在房內時,他聽到她打哈欠的聲音。
她的確夠累了,經過今天從早到晚的神經緊繃,一下有了依靠,便覺得想睡,但她仍努力的撐著愈來愈重的眼皮,她的那隻大麥町則一直尾隨著他。
這應該是她的房間,方人傑想。
藍色系列佈置,淺藍色牆,上有海洋氣息及海豚跳躍圖案的窗簾及床罩;書桌上的擺飾與牆上的掛畫,不是狗就是海洋世界;窗邊還吊著一個海豚造型的風鈴,正隨著風發出清脆的聲音,天花板上還貼著螢光的星星排成著一系列的星座;床上還放了一隻狗型的大麥町布娃娃,多麼特殊設計組合的女孩子呀!
他把丫丫放在床上,想讓她休息。
「不要,」但她仍用手勾著方人傑的頭,不讓他離開,因為她太緊張了,所以出手就沒注意到力氣,於是,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而他的身體幾乎壓著她的。
她看到他眼中燃燒的慾望,但她卻不知道那是代表什麼,畢竟她週遭的男孩子對她就像哥兒們一般,而她那充滿疑慮,害怕且無辜的眼神,更吸引著方人傑將唇貼上去……
他深入地吻著她,丫丫在下意識中慢慢地有了回應,於是他愈吻愈大膽,從她的唇移到她的眼,鼻,脖子,然後愈來愈往—F,而他的手也沒停下來,不知何時,他已解開她的衣服相當溫柔地愛撫著……
丫丫只覺無法思考,全身像觸電般滾湯,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遊走,享受著他的唇帶給她的舒服,她忍不住地發出嬌吟,感覺就像在夢中……
他粗暴地脫掉自己的西裝及襯衫,然後把扯掉的領帶往地上一丟,男性的本能在他骨內怒吼著。
他的愛愈來愈往下……
「汪汪!」搞不清楚狀況的「老公」這時終於忍不住地發出抗議。
方人傑突然慾火中清醒!天呀,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他自責自己,差點在她給予他信任時佔有他?他覺得自己很卑劣!他生氣地推開她,憤怒地拿起丟在一旁的衣服,低吼著抓抓自己頭髮,充滿怒氣地離開。
他不希望自己是在這種情況下擁有她,他希望她是出於自願地獻出所有。
直到聽到他的車發出緊急剎車聲及快速衝刺的聲音愈來愈模糊,然後消失,丫丫都還是意識朦朧地躺在那兒,衣衫不整的分不清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她甚至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覺得本來焚燒的熱體一下子像置身於冰庫中,感到寒冷,她本能地抱住已跳上床來的「老公」,直到不再覺得涼意才慢慢進入夢鄉……
***************
方人傑怒氣沖沖地進入客廳,打開放酒櫃中的XO,悶悶地坐在吧檯上的高腳椅,晃著手中的酒杯。
離開丫丫的家,方人傑並未馬上回別墅,只是漫無目標地開著快車在街上逛,他真的在生自己的氣——
氣自己變得可惡!剛才的那種行為無疑是佔別人便宜。
氣自己變得在乎!向來他與週遭的女人,本來就是只有「性」而已,何時會去考慮對方的感受?不是只要彼此獲得身體上的滿足就OK了?
更氣自己竟然會倉卒而逃!那行為簡直有損他「大眾情人」的雅號,而且,「她」現在不知道怎麼了?她老公回來了嗎?
奇怪?明明聽她喊老公在先,叫救命在後,怎麼才一下子的時間,除了她和她的狗外,其他一個人影也沒瞧見?那段時間,她的親密愛人去哪了?
由於剛才的慾火燃起太強,至今仍未因車速造成的冷風而消退,他覺得他需要發洩!
因此,他把車停在孫愛媚住的漢來飯店。
孫愛媚當然不可能因他趕她就真的離開高平回北部,果真如此,那她就不叫「孫愛媚」了,且方人傑愈是如此待她,她更是不服輸地死纏活纏,硬是要向全天下的人類證明她的魅力連方人傑都必須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所以當方人傑敲開她租住的總統套房大門時,想當然耳,孫愛媚臉上的笑意與驚訝有多麼明顯,從迎他進門便更是使出混身解數的想要挽回他以前對自己的寵愛。
其實這些挑逗的伎倆,方人傑根本視若無睹,反正他現在只是想要有個洩慾的對象,於是一進門,便已粗暴地狂吻她,並脫去兩人之間的障礙。孫愛媚以為他已知自己有錯前來道歉而喜之若狂,除了熱烈地回應寧—更是想把他留住,兩人很快的便在地毯上進入高潮,並發出滿足地呻吟……
然而,他卻一點也沒有完事後的開心,沉重的心情反而更優悶,摟著依在身旁嬌媚的孫愛媚,他卻一點也沒有以前那股充實感,而不知情的她,卻還沉澱在剛才肉體上余歡中,以手指輕畫他堅實的胸膛,眼中及嘴角仍掛著相當愉悅的滿足,修長的腿兒還跨在方人傑的身上不斷地發出誘人的摩擦,並不時的用私處露頂著他,以肢體語言告訴他,她還要……
她完全迷失在慾望中,根本忽略到他臉上的表情及眼神中一再透露的厭惡感。
他刷然起身,撿起丟在地上的衣褲,慢慢地穿上。
「你在幹麼?」孫愛媚裸身從地上坐起,她不解他現在的動作,以前他們在事後都還會再溫存一番的。
方人傑並沒給她任何回答,只是繼續原來的動作,然後拿起鑰匙,二話不說打開門就離開了,他甚至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臨進電梯前,他還聽到孫愛妮從門縫傳來的怒吼聲……
他又晃了晃酒杯中的液體,他看到水晶杯上因月光折射出自己那張充滿雜亂表情的臉。
他用那雙不知愛撫過多少女人的手掌.試圖揉掉那紊亂的心思,但是這樣的動作並未讓他覺得自己有任何改變,突然間,方人傑竟然覺得自己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