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圓悅
下一刻,拓拔雷攫住了那瓣迷人的豐唇,利齒輕輕噬咬著、廝磨著……放任自己大肆的掠奪她的純真。
酥麻、熾熱、溫存……
裴靜覺得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到那兩片唇瓣上了。
「唔……」她的雙腿甚至因此失去支撐身體的力量,整個人癱在他的懷裡。
她全然的柔順讓拓拔雷更加放肆了。
他的薄唇整個包裹住她豐潤的下唇,用力吮吸著,甚至還試圖在那上面印下「到此一遊」的印記……
「唔,不、不要咬我!」唇瓣傳來的刺痛讓她有些驚慌,好怕他會咬下她的唇肉。
「咬?」拓拔雷一愕,隨即感到好笑:她竟連男女間的普通調情都不知啊,真是個天真的傻丫頭啊!
「你──生氣了嗎?」裴靜不安的偷眼瞧他。
「沒有。」拓拔雷微笑的抱緊她,意識到自己冰封許久的心湖已然有了一絲龜裂。
「哦。」
兩人靜靜的相擁而坐。
不知過了多久,裴靜忽然想到自己是坐在他腿上的!
「呀──」這一驚非同小可,立刻從他的腿上滾落下來。
「怎麼了?」拓拔雷及時挽救她可憐兮兮的俏臀。
「我怕會坐壞你的腿!」話一出口,裴靜才意識到這句話好像有點傷人。「呃,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難過的。」
「殘廢的只是我的右腿罷了。」拓拔雷乾巴巴的回答。
他是馳騁沙場的武將,失去強健的右腿也就等於對坐騎失去駕馭的能力。這樣的他,自然是沒有資格再在沙場上衝鋒陷陣了。
自古有言「英雄如美人,人間最怕見白頭」,可命運對他更是殘忍啊!
感受到他強自掩藏的悲傷,她的心亦隨之一陣扭絞,一雙手不由自主的糾結在一起。
「怎麼了?」拓拔雷注意到她的反常。
「沒什麼!」她梗著聲,眼眸蒙上一層水光。「對、對不起,我不該提起你的腿。」
她低下頭,淚水滴了下來,將他的深色袍子濡濕了一點又一點。
「傻丫頭,我早就習慣了。」他擁緊她瘦削的身子,安慰道。
「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習慣?」她又開始抽鼻子了。
「你居然敢質疑我的話?」他的聲音猛地變得嚴厲,就如他當年以冷厲治軍一樣。
「我沒有!」
她想辯白,可看到他嚴肅的表情,才意識到他只是逗著她玩罷了。
「你……」從沒想過看起來嚴肅剛直的他,也會有如此促狹的一面!裴靜當下傻住了。
「傻丫頭,妳還不明白嗎?」拓拔雷寵溺的輕捏她的小鼻子。
「明白什麼?」
「明白我喜歡妳呀!」他的眼裡滿是溫柔。
他曾以為自己這顆早已死寂的心,再也不會因為哪個女人而醒來,直到在沙城客棧裡遇見這睡得像個天真孩子的女子,才又重新感覺到心跳的節奏。
「你喜歡我?」裴靜吃驚得張大嘴巴。
這一切簡直就像在作夢!
她甚至不敢眨眼睛,深怕一眨眼,這美麗的幻夢就會倏然消失。
「是啊,拓拔雷很喜歡裴靜呢。」他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她微張的小嘴就像春天的花瓣,讓他不禁想要攀折,於是下一刻,拓拔雷擒住了她的柔唇,放肆的掠奪她的丁香小舌。
單純的裴靜哪裡承受過這樣的掠奪,他一條靈舌才剛探進她嘴裡,她的頭就嗡嗡作響,身子軟得像攤稀泥。
「唔……」才一會兒,她就被他吻得全然無法思考,只能無措的呻吟。
拓拔雷察覺自己的慾望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態勢,於是勉強控制住自己,推開她道:「十日後如何?」
「什、什麼?」裴靜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一時間還弄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麼。
「十日後成親如何?」他微笑著重複道。
原先他還想花個一、兩個月好好籌辦這件婚事,可現在看來,不光申元他們等不及,就連他自己也迫不及待想「吃掉」他的小娘子呵!
「成親?」裴靜還沒回答,趴在書房外偷聽的光叔,驚喜之餘竟忘了自己是在偷聽,衝進來劈頭就問。
「嗯。」拓拔雷點點頭。
在沙城舉辦他們的婚禮既是履行他們的契約,也是向沙城人昭告裴家牧場已不可同日而語,以後凡是欺負裴家的人,就是和金烏城作對。
「太好了,太好了!」聞言,光叔開心得手舞足蹈的。「裴家牧場終於要嫁女兒了!」
「光叔,你怎麼可以偷……」聽呢?裴靜啼笑皆非的,她們姊妹倆對這亦父亦僕的長輩從來就沒辦法。
「你不會反悔吧?」多年前大小姐遭遇悔婚的陰影,仍籠罩在光叔的心上,他忍不住再三確認。
「不會。」拓拔雷給了他一個斬釘截鐵的回答。
「好好好。」光叔對此很是滿意,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些疑慮。「只有十天的籌備時間,好像太匆促了些。」
「沒問題,申元可以任你差遣,他最擅長的就是完成不可能的任務了。」為了十日後的大婚,拓拔雷逕自將申元出賣了。
「我帶來的那些侍衛,你也可以隨意的調派。」他想了想又補充道。
「這就差不多了。」光叔開始尋思該準備什麼了。「嫁衣、鳳冠、喜燭,還得弄些早生貴子(棗子、花生、桂圓、蓮子)……」他邊走邊嘮叨。
想到申元將要承受十天十夜的嘮叨轟炸,拓拔雷不由得莞爾。
「光叔就是這性子,以後你習慣就好了。」她察覺到他這笑裡大有深意,有點靦腆的解釋。
「光──」拓拔雷的腦子靈光一閃,忍不住好奇的問:「呃,光叔叫什麼名字呀?」
「裴光。」
裴清(賠清)、裴靜(賠盡),再加上一個裴光(賠光),這給裴家人起名的簡直就是天才嘛!
拓拔雷不禁失笑了。
☆☆☆
瀕臨破產的裴家牧場即將和稱霸一方的金烏城結親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小小的沙城。
這消息一傳出引起議論不說,還打碎了一地的芳心,就連城裡公認最有大家閨秀風範的趙家千金,都在家裡鬧脾氣。
根據趙家僕人的說法,消息傳出的當天,趙小姐的閨房裡摔破東西的聲音響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貼身丫鬟推開房門一看──哇∼∼一地的狼藉不說,自家小姐的眼睛還腫得像兩顆核桃呢!
這些日,若要在沙城票選最佳人氣,冠軍得主無疑就是裴家二小姐裴靜了。走在沙城的大街上,隨便聽到的十句話裡,有九句半是在談論裴靜。
當然,有人是羨慕一向倒霉的裴家不知怎麼轉了運,希望自己也能交上如此的好運;有人則堅持認為,金烏城主不過是想戲弄一下裴家的小孤女罷了,根本不是真的要娶她。
更多人則是多方打探那個帥帥的副城主申元,是不是也有娶妻的打算,弄得負責採辦的申元煩極了。
甚至有人還在賭坊裡設賭局,賭裴家會不會出現第二樁新郎落跑的烏龍婚事。
婚禮舉行那天,幾乎整個沙城的人都湧進裴家牧場裡。
老宅子坐不了這許多人,只好將婚筵擺到牧場上,幸好先前的準備工作做得相當完善,倒也沒發生太大的問題。
裴家牧場在光叔、申元以及金烏城諸位侍衛的張羅下,早已是佈置得花團錦簇、喜氣洋洋了。
這下,就算是最不長眼的人也看得出來,金烏城主是打定主意要娶裴家的窮丫頭了呢!
多年前的悔婚舊事在裴家人的心裡留下了陰影,雖然筵席請的是沙城最好的廚子,可無論是裴清還是光叔,都無心於筵席上。
裴靜的一雙小手更是絞得死緊,十片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
會不會、可不可能這依舊是一場笑話?!
「怎麼了?」就在她的恐懼愈來愈高漲時,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道。
是拓拔雷!
她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妳還好吧?」他輕捏她的小手,傳遞他的關心。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了。」裴靜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她才猛然意識到,這麼說似乎有些不知羞哦!
當下,她的小臉脹紅得好像頭上的紅蓋頭。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咀嚼著她率性的話,一種溫暖的感覺籠罩住拓拔雷的心頭。
他不禁咧嘴笑了:也只有裴靜才說得出這種話吧!他好想抱抱他的小新娘哦!
申元跟著他已很久了,自然知道他在下一刻可能會有什麼驚人之舉,趕緊示意司儀行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在司儀的主持下,儀式和婚宴順利的進行著。
當司儀宣佈「禮成」,一直提著心的申元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下總算是沒爆出什麼驚人之舉。
不料──
「嗚嗚嗚嗚……二、二小姐終於、終於嫁出去了,嗚嗚嗚嗚……」是光叔嚎啕大哭的聲音,還夾著裴清安慰的細語。
天哪,申元覺得自己也快嚎啕大哭了。
☆
喜娘等已經退出去了,洞房裡靜悄悄的,喜筵上的喧嘩似乎和這裡隔了千山萬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