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元渝
其實她是很愧疚的,既然這樁案子那麼重要,偏偏自己卻一點記憶都沒有,真的很糟糕。
但是沒有辦法,她就是這樣,該檢查的都檢查完了,也沒有問題,她又能夠怎麼辦呢?唉!
突然敲門聲響起,門口守衛的警察探頭進來,有禮地看著阮又清:「阮小姐,你有朋友來訪,我已經查過身份了,你要見她們嗎?」
「可以嗎?」她當然想見囉!在這裡好無聊呢!
「當然可以囉!我們可是祖宗八代都被問了呢!小美女,覺得如何?」一個俏麗的圓臉在門口出現,阮又清抬頭,是好友田恬,身後還跟著連亞璃和白泠。
阮又清又驚又喜。「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警察來過濃情茶坊。」一身簡單套裝的白泠簡短地道,行事一向利落的她不喜歡在說話上浪費時間。
「是啊!看到警察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發生什麼事情,嚇死人了!」田恬拿著一束淡紫色的薰衣草,幫她插在瓶子裡。
田恬的話讓嬌艷無比的連亞璃淡淡地笑起來。「唷!什麼時候咱們的田大小姐居然膽子這麼小,也會被嚇死啊?看來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個性呢!紀先生真不錯,連我也心動了。」自從田恬與男友紀書偉交往之後,髒話少了,膽子也變小了,開始像個女人。
「夠了!連亞璃,我不想在醫院也跟你吵。」田恬瞪了連亞璃一眼。
「我沒有吵啊!我是很和顏悅色地和你溝通。」連亞璃睨著她,挑釁地笑著。
「吵死人了!」白泠光潔的眉心皺起來,她將手中提袋的保溫杯取出打開來,看著阮又清,一陣薰衣革茶香撲鼻。「巧巧替你準備的。」
阮又清左右看看。「巧巧沒來?」
俞巧巧是她們幾個女孩中年紀最大的,總是擔任照顧大家的角色。
「在濃情茶坊裡,走不開。」白泠簡單地解釋,看著她啜飲著薰衣草茶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燙嗎?」
「不會……」阮又清吹著氣,揚起笑容,小梨渦浮現。
一時的清靜,讓田恬又說話了。「你這是廢話!依照她的個性,就算燙死她也不會說的。」阮又清,人如其名,又軟又輕,就是好欺負。
連亞璃就是喜歡跟田恬過不去,既然田恬都開口了,她當然要回一下嘴。「人家小清個性溫和,哪像你,火爆浪子一個,一點都不像女人!」
「你!」田恬一時氣結,湊向阮又清尋求援助。「小清,你說,我哪一點不像女人?」
「我……我……」阮又清來來回回地看著連亞璃與田恬,她知道得罪哪一個都不好受,只有低下頭去。「我不知道……」
她的回答,讓連亞璃笑得更大聲。「哈!因為你不男不女,小清不會回答。」
「喂!你到底長不長眼啊?怎麼會回答不知道呢?」田恬受不了地拍拍腦袋。
「不要罵我嘛!」阮又清的眼淚浮上了眼眶,可憐兮兮地看著田恬。
看著她那怯憐憐的樣子,田恬馬上心軟下來。「好啦,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麼大聲的。」她暗暗地瞪了連亞璃一眼,想著等一會兒要如何給她好看。
連亞璃得意極了,坐在椅子上審視起自己剛剛在美容院室畫好的指甲。
阮又清、田恬、連亞璃、白泠與俞巧巧,她們五個女孩是大學時代的死黨,五個人雖然個性迥異,但是彼此之間的感情卻是好得不得了。
在大學畢業之後,五個人始終都還保持著聯絡,一直到俞巧巧想要開間茶坊,大夥兒便合資人股一起營業起了濃情茶坊,這間茶坊也成為她們主要聚會的場所,大家相聚的時間就更長了。
幾個女孩在病房裡頭鬧得不可開交。
一個輕輕的敲門聲打斷她們的笑鬧,門口守衛的警察探進頭來,手中拿著一隻藍色的信封。「阮小姐,有個小朋友拿過來的,說有信給你。」
「給我的?」阮又清不明就裡,怎麼會有小朋友寫信給她?
「是的,照理說我們是應該要盤查一下這些東西,看看會不會有危險?不過我想這可能是私人信件,而且只是一張紙而已,應該不會造成多大的危害,你覺得要我們幫你先看過嗎?」那警察露出一個熱情的傻笑。
「我看八成是情書,不會有危險的啦!」田恬蹦蹦跳跳地替她拿了信,交給阮又清,調侃地道。「唷!行情不錯嘛!居然還有小朋友暗戀你啊?」
「哼!有可能嗎?」連亞璃淡笑了聲,傲慢地道.「應該是暗戀我才對吧!」
「應該不是啦!」阮又清當然不會認為那是情書,她從田恬手中接過了信封,輕柔地拆開。裡面是一張白紙,僅是隨意地折了幾下,她打開來,只有一行字。
霎時,她迅速地慘白了一張臉,拿著信紙的手微微地發起顫來。
「信上寫什麼?」白泠注意到阮又清的臉色。「你臉色好難看。」
阮又清抖著手,丹風眼裡浮現起一層淚霧。「你們看……」
田恬看著阮又清那哭喪的表情,不以為然地湊上前去。「什麼跟什麼嘛!看情書有這麼感動嗎?」
這樣一瞧,她才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是一封恐嚇信,上頭只有用報紙貼成的一行字,寫著:叫谷中岳離開,不要再繼續調查下去了,否則小心你會倒大霉。
「谷中岳?是誰啊?」田恬怪叫著,音頻很高,叫來了門口的人。
谷中岳打開病房,方才從醫師那裡回來的他,一回來就被那門口的熱情警察給纏住,無法脫身,正巧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立即開門走進來。
「誰叫我?」一屋子的女人,讓他皺起了眉。
「你叫做谷中岳?」連亞璃眼睛一亮,眼前這男人看起來還蠻有型的,她的心裡盤算起與對方發展的可能性。
「你少發花癡了!」田恬一把推開連亞璃,大刺刺地走上前去,把手上的紙往谷中岳面前一攤。「你看!為什麼跟我們小清有關?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是什麼?」谷中岳接手,低頭看了看,只有短短一行字,不是手寫的,而是從報紙上剪貼下來,歪歪扭扭,卻讓人不寒而慄。
他馬上瞪向了床上一臉蒼白的阮又清。「這是誰給你的?」
「外頭的警察。」阮又清咬著發顫的唇,輕輕地道。
第一次接到恐嚇信件,膽小的她早已經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谷中岳毫不猶豫地轉身開門,手中甩著那封恐嚇信,看著那守衛的警察。「我問你,這封信是誰給你的?」
那警察一臉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很配合地道:「是一個孩子,有問題嗎?」
「孩子?」那孩子肯定是被寄恐嚇信的人所利用。「他在哪裡?」
「就是走廊那邊的孩子。」那警察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孩子站在走廊。
谷中岳快步地跑到了孩子身邊,是一個才七八歲的小男孩,正開開心心地吃著糖果,一臉得意洋洋。
他半蹲下身,輕輕地問著。「小朋友,剛剛是不是有人要你把信送來這裡?」
小男孩點點頭,他顯然不怕生。「嗯!是一個叔叔,他給我一百塊,還給我一包糖果。而且,他還要我二十分鐘過後再送過來喔!我都記得。」
二十分鐘之前?那送恐嚇信的人肯定已經離開了。
不過谷中岳仍然是不死心地問著。「他長什麼樣子?」
小男孩想了好久,為難地皺起眉頭,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他高高瘦瘦的,然後,穿著咖啡色的外套。」
「其他呢?」聽了這些特徵,一點特別的都沒有,有什麼用?
「沒有了。」小男孩搖搖頭,已經說不出其他的了。
「沒有了?」他大聲地重複,只有這樣的特徵,怎麼去找人?隨便一撈都成千上百個高高瘦瘦又穿咖啡色外套的人。
小男孩被他一凶,癟了嘴。「哇!叔叔好凶!」
天知道,他沒有凶,只是說話大聲了一點而已吧?
「你幹嗎凶我兒子?你神經病啊?」一個婦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將哭泣的兒子保護在懷抱裡,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後帶著兒子離開。「走,看完阿公了,我們回家去。」
谷中岳只有看著那母子的背影,慢慢地離開了醫院,他的心裡迅速地盤算著。
沒想到才短短一天的時間,那兇手已經知道阮又清是目擊證人,知道她住在哪一間病房,甚至還知道他已經接下了這樁案件。
那兇手的消息還真不是普通地靈通,這也代表著阮又清可能會遭遇到危險或不測。如果阮又清發生任何不幸,這個案子更可能石沉大海,而那關鍵的證據物品,更不知道從何而尋了。
保護阮又清,成為這案子的當務之急。
可是,要怎麼保護呢?
第三章
經過一連串的檢查與治療,阮又清的記憶沒有—點點進步。她依然是想不起任何事情,承辦此案件的警察們一籌莫展,不得已只好轉向搜集其他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