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元渝
谷中岳既然已經承諾,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讓楊明亮的案子水落石出。
所以他一整天都在奔走;法醫那裡、警局那邊、甚至黑道角頭的地盤也去過,就是為了找尋更多關於楊明亮案件的線索。
他幾個在警政署裡工作的好友們,提供了非常多秘密消息給他,讓他更能夠進入狀況,掌握這個案情。
原來楊明亮目前擔任臥底工作,在一個國際販毒集團中負責接線的角色,目的是希望能夠搜集更多證據,他的處境可以說是非常危險。
由於楊明亮搜集證據提供給警方,因此讓販毒集團好幾次的交易都失敗,甚至有些下線還被逮捕,於是幾次下來,販毒集團的首腦也發現了可能有內奸,開始懷疑到楊明亮身上。
此時楊明亮又掌握了一項有力的證據,足以揭發販毒集團與他人勾結的情事,這讓他更是陷入了危機當中。
據一些線索的說法,就是因為這項證據,讓楊明亮死於非命。
不過他死後,販毒集團內部仍然沒有找到這樣東西,證據好像就這樣平白地消失了。
谷中岳也問過楊太太這方面的事情,楊太太只是淡淡地回答。
「我不知道他做臥底的事,至於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他沒有對我說過。」
這讓所有人都更加好奇與疑惑,究竟楊明亮把這樣東西藏到哪裡去了,如果可以找到這樣東西的話,對於整件案情的解決是非常有幫助的。
「你就是谷先生嗎?」一陣呼喚聲讓他飄忽的神志回來。
病房門口一個守衛的警察,相當興奮地看著谷中岳,但是也十分有禮地對他頷首。「你是谷先生?谷中岳?」
「嗯!」谷中岳對他點點頭,其實自己對於眼前的警察並沒有印象。
那警察開心地上前,不由分說地拉著他的手。
「你就是那個鼎鼎大名、人稱台灣福爾摩斯的谷中岳嗎?」
他不悅地收回手,不習慣被男人這樣碰觸。」我是谷中岳,不過我並不覺得我鼎鼎大名。」
他的職業是偵探,純粹是因為不想繼承家族企業而獨自出來開業。
偵探的行業其實在台灣是非常不受重視的,但是在他順利地解決了幾個案件之後,接踵而來的生意不僅僅在台灣而已,還遍佈全世界,慢慢地打響了名氣,他也成為了人人口中的台灣福爾摩斯。
也不知道是誰取這個名字?
聽起來實在是「聳」斃了。
「谷先生,你真是謙虛。」那警察還是一副熱情的模樣。「我真的很欽佩你,你願不願意收我為徒弟呢?如果你願意,我馬上就辭掉警察的工作,我……」
谷中岳打斷地的話。「我不收徒弟。」他看了眼病房號碼,這是從護理站所問來的。
聽說,這裡頭的女人,就是最後一個接觸到楊明亮的人。
「你不收徒弟,沒關係,那我可以當跟班……」
「這裡面的女人,是最後一個見到楊明亮的人?」他答非所問,根本懶得理會那警察的自言自語。
「是啊!是一個慢跑的中年男人發現她倒在草叢裡,而馬路上則是楊明亮的屍體。一開始,我還以為人是她殺的呢!呵呵!」警察說著說著,自己笑起來。
谷中岳撇撇嘴,這樣的資質,可能再過八輩子他才有可能收他為徒吧!
「我可以進去嗎?」谷中岳指著病房。
那警察忙不迭地點頭。「當然可以,谷先生又要辦案了對不對?我可不可以觀摩一下呢?」他提起步伐,想跟著谷中岳一起進入病房。
「不行!」谷中岳轉身阻止,瞪著他。「你好好在外面守著,保護證人。」
「是!」那警察連忙一點頭,趕緊又站回原來的位置,看起來比原先精神百倍了。
谷中岳冷冷一笑,他走進去,關上病房門。
這就是成名的好處,仗著自己的名氣,他通常都能夠通行無阻。
這女人是命案現場惟一證人,於是她被安排到單獨的病房裡。
病房內並不若一般醫院死氣沉沉,粉紫色的牆壁與粗紫色的床單,看起來相當舒服,這是醫院的巧思。
不過谷中岳不是來看裝潢的,他靜靜地打量著病床上的女人。
床上的女人相當纖弱,兩排睫毛覆蓋在臉頰上,蒼白的小臉上還泛著薄薄的冷汗,小小的眉心緊緊蹙起,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人害怕的事情一樣。
她的雙手捉著胸口的衣服,嘴唇用力地緊閉著,彷彿壓抑著什麼般,無法掙脫的痛苦模樣。
這樣的女人,看起來就像是玻璃娃娃一樣,經歷了昨晚那一連串的事件之後,肯定是嚇壞了。
谷中岳盯著她,發現到其實她不是個非常令人驚艷的女子,但是她的五官卻似乎隱隱地扣著他的心弦。
她有著小小的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一切一切,看起來都是小小巧巧的,那樣精緻細膩、粉雕玉琢。
谷中岳甩甩頭,甩掉自己剛剛浮現起的莫名心緒。
他知道這樣的女孩子,根本就不適合他。
一副纖纖弱質的樣子,好像只要他輕輕一揮,就會把她揮到太平洋彼端去了,這麼細緻的女人,他可動不起。
他一向粗獷野蠻,所以他也受不了那些太做作嬌柔的女生。
所以像眼前這種女孩子,他一定會受不了的。
算了算了,他還是不要想太多其他有的沒的了。
他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等到這個女孩子醒過來之後,再好好地問問她有關於昨晚的情形。
他打算等她醒來,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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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又清在床上翻動了下身體,眼睛開始微微地動了起來,這動作讓坐在一旁的谷中嶽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盯著床上人兒的動靜。
「嗯!」她輕輕地嚶嚀著,伸了伸懶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睡得好飽喔!今天居然沒有聽到鬧鐘的聲音。
阮又清帶著滿足的微笑,扇動著睫毛,開始適應眼前的光線……
她根本沒有料到,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啊——」她驚聲尖叫起來,下意識地拉緊了身上的被子,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谷中岳皺皺眉。「不要叫,我是來辦案的。」
「什……什麼辦案?」她牙齒打著顫,聲音發抖。「難道……我還在做夢嗎?怎……怎麼會有人在我房間?」
是的,自己一定還在做夢。
阮又清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口中唸唸有詞:「夢趕快醒,夢趕快醒……」喃喃地念了幾次之後,睜開眼,眼前的人還是沒有消失。
「不會吧!怎麼還在呢?」她不相信地揉揉眼睛,那傢伙還是大刺刺地杵在原來的地方。
「這不是做夢!」谷中岳有點不耐煩地大喝,眼前這個女人有點耍寶,真不曉得她在做什麼?
突然被人一喝,阮又清癟癟嘴,眼裡迅速地充淚,眼看著就要摘下淚來。
「你……你凶我……」嗚嗚!她好可憐喔!怎麼連做夢都被夢裡頭的人凶啊?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讓這場夢醒過來呢?
她眼底的淚光讓谷中岳一陣煩躁,從小他那個老媽也是動不動就哭,可能是因為這樣,讓他看到女人哭泣,全身就會起雞皮疙瘩,覺得整個人很不舒服。
他搓搓手臂,努力地耐著性子。「好好,我不凶你行了吧?」他放緩語氣,像是哄小孩子一樣,此時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實在是很噁心。「我告訴你,你現在不是在做夢,知道嗎?」
「不是做夢……」阮又清莫名其妙地看著地,聲音還是小小的,好怕他突然又一陣大吼。「可是……為什麼你在我房間呢?」
「小姐,看清楚好不好?這裡不是你的房間。」他指著四周,這淡淡的紫色病房雖然看起來不像是醫院,不過濃厚的藥水味也能讓人腦子一陣清楚。
「不是我房間……」他的話讓阮又清繃緊了神經,她瞪大眼睛開始端詳自己所處的環境,才發現這裡真的不是自己的房間。
怎麼回事?怎麼睡一睡,睡到別的地方了呢?
阮又清蹙起眉頭,更加恐懼地看著眼前的谷中岳,出口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著驚駭的情緒。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她嚇得說話都已經口吃了,好不容易深深地吸了口氣之後,才努力地說出接下來的話。「你綁架我?」
所以出現眼前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而他,則是將她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阮又清開始自行推測自己的處境。
只是綁架她也沒有什麼好處啊?老家在南部,家裡經濟狀況只是小康而已,又不是什麼大戶,他幹嗎要綁架她?
她的問題讓谷中岳差一點昏過去,這女人,實在是讓人想把她給掐死。
「小姐,誰說我綁架你啊?聽清楚,我是在辦案,聽到沒有?辦案!」他大聲地咆哮著,聲音暴躁。
「你……不要凶我嘛!」她捂著耳朵,右眼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她可憐兮兮地要求著。「我會……我會怕……」她是真的很怕有人大聲地跟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