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元婷
「我不想收徒弟。」
「我是個很好的徒弟耶!你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煙之書以為莫休該高興的跳起來啊!
是嗎?但她看起來笨得很,何況又是一個路癡。
「那妳說,收妳當徒弟我有什麼好處?」莫休雙手環胸,懶懶的問。說真的,若不是她看來有點笨,而且還有嚴重的路癡,就光她-身的輕功和敏捷的功夫,該會是一個很不錯的偷兒人才。
「好處很多啊!比如我的眼睛很大,一定可以看到很多很好的東西;我的手很小,拿東西輕輕的,也不用怕會被察覺……哎!好多好多的優點哦!說也說不完。」她大言不慚的說著。
優點?當個偷兒需要眼睛很大嗎?難道眼睛小的就看不見東西或只看到一半?手很小就可以輕易拿到東西嗎?真是歪理!
「不行,我還是不能收妳為徒,請妳另請高明吧!」莫休話說完就想走,但煙之書哪會如此輕易放過他?這回她可學聽明了,所以小手又纏住了莫休的衣角,並決定不放手。
「我就是要拜你為師,別人我不要。」她嬌顏上寫著無比的固執。
又來了,他可憐的衣服啊!
「妳應該已經有師父了吧!」莫休看她一身的輕功絕學,臆測著。
「有啊!不過她不像我的師父,她像我的娘。」煙之書對胭脂姥姥的情感比親娘還深。
莫休真是好奇,是什麼樣的人會教出這種笨徒。
「那妳的師父是誰?」莫休懾人有神的眼睛投射在她清妍的小臉蛋上。
「我師父……」煙之書猶豫了,這不能說的,是個秘密啊!不過……「你答應當我的師父我才告訴你。」
莫休慵懶的撇了撇嘴道:「不行,萬一妳師父是個無名小卒,那我豈不虧大了。」
「胡說,我師父可有名了,全天下只要有點知識或常識的人都會認識她的。」這可不是她吹牛哦!
聽她這一說,倒是引發了他更大的好奇心,「她是誰?」
「她是……」煙之書將自己差點說出口的話再吞回來,幸好她沒說出口,這倒不是小姑娘她變總明瞭,而是這事情太嚴重,可不能亂說,除非對方是自己人。「你答應要當我師父了?」她問。若莫休也是她師父就算是自己人了,當然也可以說啦!
耶!好像有點聰明哦!莫休輕笑著。
「不行,我不答應。」找一個徒弟做什麼?自由自在多好,何況她還是個這麼清純可愛的女娃呢!太麻煩了。
「莫休,人家真的很想學耶!」煙之書真誠無比的說。
莫休猜測她八成是看上了什麼東西想要吧!
「我不能收妳為徒,不過……」他瞪了一眼自己可憐的衣角上的小手,「好吧!我就答應送妳一樣東西,妳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煙之書一時會意不過來。
「就是妳若學會了偷術,第一個想要的是什麼?」莫休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偷……」煙之書輕咬著下唇思略。
該偷什麼好呢?她沒想過這個問題耶!所以很用力的在攪動腦汁。
「喂!妳需要想這麼久嗎?」莫休不耐煩的問,但願她別說整個皇宮啊!
「我……誰要你臨時這樣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嘛!」煙之書回嘴道。
「那妳就從錢財或金銀珠寶想嘛!」女人……或許是人都喜歡這些的,不是嗎?
錢?不用啦!她的錢很多,而且她一向只覺得夠用就好了,她才不像煙之畫一樣嗜錢如命;金銀珠寶嘛!她又不愛那些虛華浮實的東西,她可不覺得自己頭上戴了價值不菲的金步搖就會讓自己美上幾分……耶!金步搖,她記得前些時候煙之畫才跟她說過她家相公谷劭送給她一支漂亮極了的金步搖……「啊!對了。」煙之書開心忘情的衝著莫休甜笑道:「我要學——偷心。」
「偷……偷心……」莫休被她那甜美的笑靨沖昏了頭,等到他記起煙之書的話時著實給嚇了好大一跳,他上偷下偷,偷過了無數的珍寶;甚至還從另一個小偷身上幫人偷回了傳家秘笈,但他就是從未聽過偷心這一樁。
心,該怎麼偷呢?
「你不會偷心嗎?」煙之書的表情好失望哦!
「妳的意思是……」是將一個人殺了再取出心來嗎?哦!不,他神偷莫休或許是壞了點,但他從未殺過人,就連壞人他也沒殺過啊!「我不殺人的。」
「殺人?誰要你殺人了?」煙之書有些莫名其妙的問。
「不殺人怎麼取心呢?」
「嗯!」煙之書一臉迷惑著,「可是畫兒明明就說她是偷了她相公的心,而且她相公也是這麼說。」
她的意思不會是……莫休差點失笑,他記起前一陣子在北方曾遇上一件好玩的事,就是長嘯堡少堡主谷劭在抓偷心賊,聽說那賊就是他的美嬌娘呢!但是,那是關於男女之間的情感問題,偷心只不過是一個比喻而已啊!不會這丫頭單純到連這點都不知道吧?這可有趣的緊了。
「若我會,妳最想偷誰的心?」莫休再度燃起好奇問。
煙之書這回想的很快,一下子就回答了,不過她的答案竟然是——「你啊!」
「我?」莫休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如此幸運的雀屏中選。
「是啊!」煙之書巧笑嫣然,「畫兒說若偷著了那人的心,他就會聽妳的話,所以我想要你一直都聽我的話。」
聰明啊!誰說她笨來著,要有他,她姑娘想要什麼沒有呢?
「失陪一下。」這女孩是衝著他來的,莫休可不想惹上她,雖然她的純淨之美令人失神。
「哎!你要去哪裡?」煙之書緊拉著他不放。
「去……反正與妳無關。」莫休自認倒霉極了,他怎會以為這女孩笨呢!真是失算。
「怎麼會無關?」煙之書義正辭嚴的說:「你剛剛答應要送我一樣東西的,怎麼可以言而無信、食言而肥呢?」
他剛剛真的有這麼說嗎?莫休是很不想承認,畢竟那只是一時的口快,誰知道這女孩會這樣獅子大開口呢?
心。
不,他怎麼能如她所願。
「妳可以要別的。」莫休想跟她商量。
煙之書搖頭。「我只要你的心。」
莫休但願她明白自己現在在說什麼才好。突然他露出一抹奸詭的笑容道:「好吧!既然妳要妳就拿去吧!」他站直了身軀表情滿不在乎的。
煙之書愣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對。
「怎麼不動手?」
「我……我該怎麼做?」她一臉的彷徨。
果然教莫休給猜中了,這女孩內心像外表一樣的單純,偶爾的聰明言詞只是「湊巧」罷了,於是決定戲弄她戲弄個徹底。
「哎!真笨,第一你先走離我十步遠,然後在原地轉三個圈,跳三下,就完成了。」莫休正經八百的說。
「真的嗎?」沒聽過這麼怪的招數耶!
「我是神偷耶!偷心簡單啦!妳到底要不要學?」莫休佯裝不耐煩的問,其實心裡快笑翻了。
「要啊!當然要學。」
「那妳就快做啊?」莫休揚著笑臉揮揮手說。
煙之書偏著頭見他說的這麼「真誠」,決定再信他一次,所以她轉過頭去,依言的背著莫休走了十步,轉了三圈又跳了三下後再轉過頭來開心的問:「這樣可以了嗎?」誰料等到她一抬頭,黝黑的長街上除了她,哪還有別的影子?
「莫休,可惡!你居然又騙我……」她氣極地跺著蓮足,暗自發誓非偷到他的心,再折磨他一番不可,誰要他老是騙人。
*
討厭,莫休竟然如同煙霧般消失了,任煙之書再如何的尋都找不到,真不愧是一個名震天下的神偷,果然是有兩把刷子。
到底該不該找胭脂傳使幫忙呢?她猶豫著。
遍佈天下的胭脂傳使是胭脂門最好的眼線,也是胭脂門能夠這麼快在武林之中建立舉足輕重地位的重要緣由。不過這回她沒有經過胭脂姥姥同意就跑出來,怕的是又被抓回門內,每天練武和學一些帳務之類的東西,那種生活對生喜熱鬧的她來說簡直是無聊至極,她一點也不喜歡,雖說她生性是有點憨直,但不讓她到外頭見識見識,僅是一味的保護更不是辦法,胭脂姥姥保護她保護得太過頭了。
「書兒。」
清冷的聲音突然在她的背後響起,煙之書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她吞了口口水才轉頭,吶吶的道:「棋姊。」
「妳在做什麼?」煙之棋的眼睛直盯著她問。
「找……找……狂俠……」煙之書口齒不清,臉色泛紅,她實在不是一個說謊的料,尤其是在自己姊妹面前。
煙之棋似乎瞭然於胸的問:「那找到沒有?」
煙之書搖著頭。
「妳準備怎麼辦?」煙之棋面無表情的間。
「我……我想要再找。」煙之書用著祈求的眼神看著煙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