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元笙
「大衛,昨天真對不起,你沒怎樣吧?」
「當然沒有。穆先生還請我到酒吧喝酒,為他的失禮道歉呢!」
家惟露出狐疑的表情,那樣子讓大衛笑了起來。
「真的,穆先生是個不錯的男人。」
「有點難以想像。」家惟自言自語的念著,「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咦!你要走了嗎?」她摳摳大衛手中的皮箱問著。
「呃,是。」
「噢。」家惟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畢竟大衛是個風趣的男人。
「你們在說些什麼?」穆子青低沉的音調從何家惟的耳後傳來。他的手佔有的摟住家惟的肩,對大衛皮笑肉不笑的直視著。
大衛明白這是警告也是示威動作,他洌嘴對穆子青嘻嘻一笑,「沒什麼,我只是在問何小姐,她是不是對發酸的酒有偏好。」
「發酸的酒?」家惟不解。
穆子青則揚起眉,等著大衛的下文。
「是啊,聽說中國人把發酸了的酒稱「醋——,何小姐既然不喜歡喝醋,為何身邊老帶一缸醋罈子?
穆子青不怒,反倒哈哈大笑起來。「嗯,真不該教你中文的。」
大衛朝家惟點了點頭,又看了穆子青一眼,笑著擺擺手,轉身走出大門。
「你們認識?」家惟目送大衛走後問著。
「嗯。」穆子青回答的乾脆。
「原來他說的中國朋友是你。」
「嗯。」他引她進入餐廳。
「難怪他老說你好呢。」
「是嗎?」他扶她入座。
「真巧,你們居然就是朋友。」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他在心裡咕噥了一句。「別多話了,盡心的扮個好情婦,陪我吃飯吧!」
家惟不滿的瞪他一眼,「是,穆大少。」她心不敢情不願的回答。
他們安靜的品嚐早點,穆子青突然開口說話:「待會帶你去參觀舊金山。」
「咦,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怎麼會有空陪我這小情婦?」家惟酸溜溜的問著。
穆子青笑了笑,「是呀,你可以懷著感恩的心回報我。」
家惟「嘿嘿」的假笑兩聲,「啊,好幽默呢!」
「嘿,有點風度嘛!」
「風度?」她翻翻白眼,「離家出走了。」
穆子青低聲的笑了起來,「你的話真像支箭。我們走吧,再待下去我恐怕會被萬箭穿心了。」
家惟讓穆子青為她拉開椅子,「胡說。」她朝他甜甜一笑,「我是最「溫馴」的情婦了。」
「是嗎?那麼漂亮的小姐,請賞給我一點生活情趣,陪我逛逛吧?」
難得穆子青一副好脾氣,那魅力真是無人能擋。「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吧。」她故作思考狀,然後起身笑著挽住了他的手臂。
一對出色的中國情侶愉快的走出飯店,迎向加州的陽光。
他們去參觀舊金山大橋,又逛S型花園步道,再享受一頓豐富的大閘蟹餐,又繞到漁人碼頭。
不板著臉的穆子青是個一級棒的好情人。
他擁著家惟,再不就是牽著她的手,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沒一刻放過與小情人之間的觸碰。
漁人碼頭上,正巧遇上了舊金山市政府所舉辦的大型園遊會。家惟興沖沖的想與假扮的唐老鴨與高飛狗合照。
那兩隻高大、可笑的絨毛動物把家惟安置在中間,璉一隻的抱著她,穆子青驚訝於自己心中竟產生了一股不悅。
難道這是嫉妒?不可能。家惟這個女人一點也不上道,青澀得像只酸蘋果,自己怎會把她放在心上?
她照完相後,笑瞇瞇的走向他。
是有點別的女人所沒有的味道。他打量家惟,挑剔的補充著。也還有些別的女人所沒有的那種驕傲特質。
而他最討厭那種大義凜然、剛正不阿的女人。所謂的「大俠」風範,在家惟的身上也隱約可見,但穆子青非但不討厭,甚至覺得可愛得想縱容她。
還有……
「你幹嘛用那種表情盯著我看?」家惟伸出五指在穆子青的眼前晃了晃。
穆子青笑了笑,親親家惟的額。學她那不迷糊但卻少根筋的個性……
唉,他在心裡歎了口氣。他定是好日子過膩了,否則為何會如此自虐?這個女人是這麼的常惹他生氣,又不貼心,自己為何仍放不開手呢?
回程的路上,穆子青又恢復了一貫的毫無表情。
他讓家惟靠著他的胸膛,自己則靠著椅背。
輕撫著家惟的背,他就好像在撫摸一隻貓。
「明天我們去拉斯維加斯。」
「嗯。」
不多話,不揭人隱私。他又發現她一項優點。
皺皺眉,他不喜歡自己對她的這種反應。
在拉斯維加斯,他經營了一家飯店,一樓是個大賭場,賭場的負責人是美艷的黛拉比——他的情婦之一。
去找她吧!他決定著。就好像在告訴自己,一切都沒有變。
他,穆子青,是個遊戲人間卻吝於給愛的男人。
拉斯維加斯,全球聞名的賭城,是不夜城,也是全美治安最好的一座城市。
這裡的警察是騎腳踏車巡邏的。
原因無他,只因每間賭場都各有自己私人的保鏢,因此警察根本無用武之地。
這裡的教堂也特別多,而且裝潢給有噱頭,不似一般的莊嚴肅穆,這是為了配合西方人衝動、直爽的個性。來這裡遊玩的情侶在花花世界的迷惑下,失去理智跑去結婚是屢見不鮮的事。
他們下榻的旅館正是穆子青所經營的飯店。
所有的飯店服務人員皆因穆子青的到來,而變得機警、勤快。
穆子青悠閒的坐在沙發上,而家惟則瀏覽四周,欣賞壁上的畫。
一陣濃郁的香氣飄過家惟的身旁,她轉頭看見一位婀娜多姿的紅髮女郎搖曳生姿的走向穆子青。
「親愛的,」那女郎一屁股坐在穆子青的腿上,用著甜地會膩死人,用著略帶哀怨的眼神看著他,「我以為你忘了我了。」
穆子青皺了皺眉,黛拉比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沒有分寸?
他才想著,就發現黛拉比用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嫉妒眼神,掃了一眼正桿在壁前的家惟,他明白了。
原來早有人給黛拉比通風報信,自己破天荒的帶了個女人來。
他把黛拉比拉到旁邊的沙發,不理會她受傷的表情。他可沒興趣引起兩個女人的戰爭。
飯店的經理從電梯裡急忙的走了出來,「穆先生,您的轉屬套房已經備妥了,請隨我來。」
穆子青站了起來,向家惟招招手。
家惟走過來,黛拉比見狀,也跟著站起來,挽住穆子青的手臂,「青,這位小姐是誰啊?」
穆子青沒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看了黛拉比一眼。
黛拉比被穆子青的眼光瞧得心裡一陣冰冷,她勾住穆子青的手臂軟了下來,但仍不甘心的輕觸著他。
本來就是!她可以安於穆子青有一大票的女人,但在拉斯維加斯這個地盤上,穆子青只屬於她一人。她為他放棄了許多男子的追求,他怎能如此待她?
「你好。」黛拉比擠出一個會讓男人為之屏息的笑容,但看家惟的眼神卻冰如寒潭,「我是黛拉比,穆先生的紅粉知己。你的房間在七樓,可以請服務生帶你上去了。」
穆子青沒有為家惟說話。不知怎麼地,他突然好奇的想知道家惟會任何處理這種讓她難堪的場面。
家惟看飯店的經理聽了黛拉比說出的話後,表情先是一愣,而後吃驚的看向穆子青,等待他的裁示。而這個臭男人的表情則是饒富興味,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蠢樣。
她含蓄的微微一笑,「那穆先生這幾天就麻煩你了。」她朝黛拉比說著,然後繞到穆子青的身邊,表情仍維持一貫的微笑,用中文朝他低聲的警告「少來煩我,否則給你好看,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懶得再看兩位的表情,她從容的跟著服務生離去。
那天晚上,家惟用信用卡借了一萬塊美金,到賭場玩到深夜三點,錢全部輸光後,回到房間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起床,她離開了飯店,看了一場大衛魔術秀,又趕了一場白老虎秀,接著又借了五千塊美金,換了一家賭場繼續她瘋狂的舉動。
第三天,她聽了演唱會,又包了一輛車觀賞了拉斯維加斯新城與舊城的風貌,然後挑了一家海盜船造型的飯店,要了一間房,索性不回飯店了。
當晚,她換上新買的一襲艷紅長禮服,把頭發放下來,讓它們隨意的飄在她裸露的雙肩上,而長禮服的設計強調曲線的突出,因此家惟看起來風情萬種,魅力無窮。
她輕挪蓮布,到了飯店的一樓,又借了兩萬元美金,準備再碰碰運氣。
賭場內因她的到來而起了一陣騷動,再加上家惟所換的籌碼,使得她每到一個點,便吸引了許多人圍觀。
而大衛就是因此看見家惟的。
瞧著她擲骰子的神韻及那性感的裝扮,他根本忘了穆子青可能也在附近,而開心的走過去。
「女孩,媽媽沒告訴你不可以賭博嗎?」
家惟嚇了一跳,「大衛,怎麼會是你?」她驚喜的說著,「等我一會兒。來!我全下了,等我把這把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