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元笙
「請等一下。」櫃檯小姐忙撥內線請示主管。
唐禮與其他的夥伴的視線盯向位在最裡層的三間密閉型辦公室門上,果然,其中一扇不久便開,從裡面走出一位西裝革履,身材比他略矮一些,但體格卻像健身中心的教練,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
「有什麼事嗎?」那男子就如同一般時下年少得志的新新人類一般,自信又帶著隨和的語氣問著。
他的態度立即獲得了其他幹員的好感,「你是這裡的負責人?」張國俊懷疑的問。
「是的。」寇子遞上自己的名片。
「想不到你這麼年輕,就管理這麼大一家公司。」
聽不出警方的口氣是諷刺還是嫉妒?寇子只得隨意的敷衍道。「謝謝。請問各位來訪的目的是……」
「我們有些話要問你。」唐禮導入正題。
「是嗎?」寇子注意到員工們好奇的目光。「請隨我來,別影響其他同事辦公。」說完,他引領他們走向他辦公室旁的貴賓室內。
接待的小姐放下咖啡退下後,張國俊見唐禮不打算開口,於是清了清喉嚨。「我們警方有一個線民,外號叫蕭仔,上個禮拜他被人掌傢伙轟掉了腦袋。」
寇子專注的聽著,見他住了口,莫名其妙的聳肩笑笑。「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唐禮冷眼的瞧著這名叫王寇子的男人,從他不慍不火的態度看來.他就知道今天絕對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站起身,打量著四周。
「線民會在死前向我們透露……」
唐禮讓張國俊繼續的偵訊,自己則全神貫注的留意王冠子的表情,意外的,地突然發現貴賓室還有另一扇門通往另一側。
「對不起,這是誣陷,本公司的每一筆帳都是經過合法的報稅,若你們有檢察官的搜索票,我們甚至願意配合各位查閱。」寇於誠懇的展現出他願意配合警力辦案的意願。
唐禮讓自己「無心」的走到門邊。「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王先生寶貴的時間了,走!」然後他一轉身,便打開那扇門。
「那不是出口。」寇子立即揚聲警告。
太晚了!唐禮迅速的掃瞄這間辦公室,原來它還滿寬敞的,紅色檜木的大型辦公桌前,立著一位身形頎長,沒有半點贅肉的男子,正背對著他看著手中的報表。
開門的聲音及寇子的阻止聲傳入了那男人的耳裡,唐禮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一僵,之後放下報表,緩緩的過身來。
那是一張寫滿被冒犯的臉色,連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唐禮一看,心中也不由得一凜,覺得此人肯定不好惹,因為,他看起來絕不是個肯善罷干休的人。
才想著,果然……
「你們是誰?」那男人氣定神閉的走過來,冷凝的開口。
唐禮此時才發覺,其實他的身高與他一般,只不過因為精瘦,使人覺得他更加的修長矯健。
「啊……」張國俊這時才像是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胸一挺,拿出識別證晃了晃。「刑事組。」
「是嗎?」那男人嘲諷的撇撇嘴。「其他人呢?」
「他們都是我的夥伴。」張國俊趕緊解釋。
「夥伴?哼!識別證呢?既然來了這麼多人,為什麼不戴上?免得讓我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誤會你們是不是另有所圖?」
厲害!唐禮在心中暗忖著,他這些夥伴好像吃了啞巴虧似的,各個張口無語,由於自知理虧,眾人只得乖乖的把證件別上。
「這位是……」唐禮問道。
霸王冷冷的望著每個人胸前的身份證明,銳利的眼神一掃,「既然你們是找負賣人,我有必要受你們的騷擾嗎?」
「協助警方本來就是每個國民應盡的責任,閣下若不願意配合,我們當然也無法強人所難,不過,若因此而常來打擾賣公司,那就很抱歉了。」庸禮另有所指的道。
霸王的眉頭皺了起來,「這話聽起來有點像威脅?」
「警方怎麼可能曾威脅百姓?」唐禮面不改色的回嘴。「人命關天.我們只是先告知兩位,往後可能還會再來拜訪罷了。」
他的這番話使霸王思考了一會兒,終於露出坦然的一笑,拿出身份證丟在會議桌上。
「你,很好,果然是人民保母。」
一星期後,為了事前的防範,霸王與寇子銷毀了有關黑市買賣的所有資料,只留下一張磁片。
他們前思後想,決定回到家裡,把磁片暗藏在牆壁上掛的三人畫像的邊框裡。
這幅畫像是孀孀十一歲時畫的,當時因緣湊巧,在那年歲末,他們三人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存款,在慶祝的大吃一頓後,回家的路上遇見一個潦倒的畫家,在大風裡縮著身子打吨。
也許是他們也曾過過這種日子吧!在感同身受之下,霸王叫醒了畫家,讓他為他們作畫,想不到這畫家竟把三人的神韻給點了出來。霸王在滿意之下,還給了對方三倍的畫資,而這幅畫也輾轉的留至今日。
往事總是在無意間鑽人記憶裡,後來,他們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發達,畫框也越換越高尚,而這雕刻著細緻立體的玫瑰花框,價更是所費不小。
孀孀一進門,就看見霸王與寇子同在客廳,盯著他們三人幼時的畫像。「你們在幹什麼?」
「想你啊!」寇子嘻嘻一笑。
孀孀瞪了寇子一眼。「想我不會常回來呀?你們自己算算看,放我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有多久了?」她忍不住興師問罪。
霸王不禁失笑出聲。「晚上打電話是誰十次裡有九次不在的?你自己玩瘋了,還怪我們?」
「哥兒!」孀孀露出耍賴的表情。「你監視我。」
「啊?」寇子愣了半天才想通,「孀孀交男朋友了?」
這話使孀孀忍不住人發嬌吒。「哪有?我不理你們了,我要去洗澡,今晚一起吃飯嗎?」
見兩個哥哥點頭後,她才羞赧的直奔上樓。
收回目光後,寇子立刻收起笑臉,皺起眉頭。「哥兒,要不要我去查查對方的來歷?」
「不用了,學生嘛!總愛玩玩。」霸王輕笑的制止,聽見電話鈴聲響起,順手接起來。
電話的那一頭在聽見霸王的聲音時,似乎猶豫了一會兒。「請問孀孀在嗎?」
聽到這個穩重、低沉且又有些熟悉的男性嗓音響起,霸王不禁有些訝異,這聲音為何如此的似曾相識?他在腦海裡迅速的轉著,突然失去了往日鎮靜的臉。「她在浴室,你是誰?」
「我是她的朋友,叫唐禮,你是……」
「我是她哥哥。」
「原來如此,對不起,麻煩請孀孀回電話給我。」
放下聽筒後,霸王一直沉默不語。
看到這種充滿著暴風雨前的陰沉,使寇子不禁心生警惕,「怎麼了?」
霸王沒有回應,過了許久,才望向寇子,不曾輕易顯露感情的面容竟變得五味雜陳。
「記得那個曾帶著一群條子,來公司叫囂的男人嗎?」
「嗯?
「孀孀交往的男子正是他。」
「什麼!」寇子吃驚的大喊出聲。
「你在鬼叫些什麼啊?」孀孀從樓上走下來,邊擦著頭邊問。
「孀孀,你怎麼可以……」
「寇子!」霸王連忙出聲制止,露出警告的眼神。
這般的欲言又止,在他們三兄妹中從未曾發生過,因為,若是涉及生意上的事,霸王跟寇子早已培養出良好的默契,盡量不在孀孀面前提及,所以,他們總是能無話不談。但現在霸王竟制止了寇子憤恨似的質詢,聰明如她,當然感覺得到其中的不對勁。
「哥兒,怎麼了?寇子要說什麼?好像孀孀犯了什麼錯似的?」
「沒有。」霸王企結束這個話題。「寇子跟我臨時有事,不吃晚飯了。」
「哦。」孀孀乖乖的應道,但狐疑的眼神令兩人都不自然的淚避著她的目光。
「對了,」打開大門,霸王甚至沒有回頭,「剛剛有個叫唐禮的男生打電話來。」
這話立時使孀孀分了神。「我知道了。」
關上大門的剎那,他倆不約而同的往來拉上窗簾的落地窗內張望,只見孀孀已拿起電話,小臉上掛滿盈盈的笑意。
「哥兒,怎麼辦?」
如利刃般的痛楚猛烈的劃入霸王的心中,他每天都在等著她長大,她是何時偷偷的把心交給了別人?
記起去年,她在他耳邊青澀的告訴他她的第一次戀情的情景,是那時開始的嗎?他一直以為她說的不過是小毛頭式的純真交往,那時,她還說不喜歡他的背景……想到此,霸王不禁在心中苦笑,是了!一定是從那時就開始了。條子的背景怎麼適合他們這種人呢?
但可笑的是,他當時還舉雙手贊成呢!
「哥兒,」寇子提醒的聲音傳來。「孀孀好像要出門了。」
霸王清醒過來,拉著寇子隱藏在暗處。
只見孀孀身著一襲淺灰色無袖長裙,襯托著她苗條可人的身材,略施簿粉,更凸顯出她端莊秀麗的五官,輕快的腳步,使人幾乎可以感受到她心中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