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豫弦
消防隊員沒漏看她的反應。「小姐,這樣很危險,瓦斯桶也爆炸了。」
靳雰低頭,為自己的疏失懺悔著。
「先生,我可以先跟你談一下嗎?」賀天牧跟消防隊員走向另一頭。
靳雰疑惑地看了看,布洛也是,鄰人們見火已被撲滅,終於安下心,紛紛走回自個兒家了。
賀天牧沒幾分鐘便踱回靳雰身旁。「先到我家吧。」
「可是筆錄」
「我弄好了。」
嗄!那麼快?靳雰一下子便被拉進賀家。
賀天牧領著她上了二樓,他進房翻找出一套新的睡袍給她。
「妳髒死了,先去洗個澡,我在樓下等妳。」賀天牧說完便下了樓。
髒?靳雰看了看自個兒,綠色的睡衣下襬沾到了黑黑的炭跡,雖然不多,但硬是有些突兀,何況經過這陣仗,她已經渾身是汗,所以她乖乖進了浴室。
「呼——」賀天牧無力地倒坐在沙發上,深深吐了口氣,似想將積在體內的驚懼給吐出來。
一想到剛才,他仍是不自覺得渾身顫抖。
要是她沒有跳下來的話,要是再發生一次爆炸的話賀天牧甩甩頭,甩開這幾個讓他心臟更無力的想法。
他愛她,賀天牧終於在心裡承認,只不過,他不曉得自己竟然這般遲鈍。
那她呢?
賀天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一下子找不到出口。
突地,他擱在桌上的手機鈴聲大做。
賀天牧拎起手機,發現手機屏幕上顯示他有三十幾通未接來電。
完了,他忘記他剛才電話還沒講完呢!
「媽」
「天牧,剛才發生什麼事?那是爆炸聲嗎?」賀母焦急的聲調傳來,她真的被嚇到了,突然一聲巨響,接著她怎麼喚兒子都毫無響應,任誰都會急得跳腳吧。
「嗯,雰雰家失火了。」
「失火?!小雰呢?她沒事吧?」賀母驚呼,身旁夾雜著賀天牧很熟悉的聲音,賀父跟靳父靳母都圍箸電話。
「她沒事。」因為有事的是他,他都快被嚇死,活像有人將他的心給刨了一塊去般。
「沒事就好。」賀母才鬆了口氣,賀天牧便聽到——「給我、給我。」的細微聲響。
「天牧,那房子怎麼了?」實事求是的靳母在聽到女兒並無大礙後,馬上想到另一件也很重要的事。
賀天牧沉吟了下。「一、二樓全毀」
他很「婉轉」了吧?他還沒說靳家庭院裡那些所費不貲的盆栽花草,不是被火星波及到了,便是被水柱給沖個七零八落,損失慘重哪!
「靳雰——」靳母的尖叫聲,教全部的人都不得不摀住耳朵。
靳雰望著身後拖到地上的睡袍,還有長得可以登台表演歌仔戲的袖子,這件睡袍好大喔。
不過,靳雰還是覺得怪怪的,因為非常「空曠涼快」——
當然,因為她睡袍下可空無一物,連基本的小底褲都汗濕而無法繼續穿著,她只得偷偷洗淨,放在她的髒睡衣下面。
她扭捏地拉著襟口,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打算向他借一間客房,然後晾乾自個兒的小底褲。
她一踏到一樓,便聞到一股濃濃的奶香。
靳雰動了動鼻頭,往香味走去。
一個馬克杯出現在她面前,裡面是泛著白煙的溫牛奶。
「喝完,然後」樓睡覺,妳自己挑一間房間吧。」她眼下仍有少許黑影,有什麼需要她「解釋」的事也只好等她休息夠了再說。
他走了幾步,好似想到什麼又回過頭來。
「對了,三樓右邊的房間不能進去,知道嗎?」
靳雰不甚在意地點點頭,她皺眉看著杯裡的白色液體,她不討厭牛奶,可是,看到牛奶就會不自覺得皺著臉。
快點喝完吧,她想快點躲進房間裡。
賀天牧見她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啜著牛奶,便上了樓。
剛才他急著連上衣、鞋子都沒穿,便奔出門,現在可是一身黑灰及冷汗,難受得要命。
進了浴室,水聲隨即傳出,樓下的動靜自然聽不大見
靳雰仰著頭將牛奶咕嚕咕嚕地全灌下肚子,然後吐了長長的一口氣。
好好喝喔,她沒喝過那麼好喝的牛奶。
靳雰的雙眼亮晶晶地,面頰有著異樣的酡紅,她搖搖晃晃地走進廚房,發現鍋子裡還有一些,便一古腦地全喝了。
布洛在一旁好奇地直盯著靳雰。
「呀,小布洛,你在這裡呀?」她的身子像滑溜梯似地滑到地上,然後傻笑著朝布洛朝了朝手。
「唔?」布洛覺得不太對勁,縮著尾巴後退了兩步。
靳雰皺著眉,小手硬是圈住布洛的脖子,賴在牠身上。
「呵呵,你好好摸喔。」靳雰不太對勁的舉動,讓布洛嚇得不停地掙扎著,喉嚨還發出求救的低鳴聲。
她將小臉埋進牠的黃色長毛,然後——「嗯嘛。」大大地親了布洛一下。
「鳴——啦鳴。」
聽到布洛的哀號聲,賀天牧飛奔下來時,便是看到這幕景象,他連忙上前解救布洛。
布洛一掙開靳雰的懷抱,一溜煙地跑到客廳,躲到沙發底下發抖。
「雰雰?妳怎麼了?」賀天牧想要將靳雰扶起來,不過,她軟滑的身子卻一直不肯配合。
驀地,他一使力,讓她緊靠著他。
「雰雰?」
「啊,是天牧耶。」靳雰摀著嘴偷偷地笑著。
她的臉好紅,眼睛好亮她、她喝醉了?!
賀天牧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宛如誘惑亞當吃下蘋果的邪惡黑蛇般,一雙軟若無骨的手臂環上了他的脖子。
「天牧,親親。」靳雰噘著小嘴,便將唇印上他的臉頰,不斷地發出「啵啵」的聲響。
天!她真的喝醉了,他只不過是在牛奶裡加了點威士忌,目的是要讓她好好上一覺,哪裡知道她這般也會醉。
他知道酒醉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可,她喝醉會這般一直狂吻別人嗎?
「等等,雰雰」賀天牧側開臉,合了合眼,試圖抓住最後一絲理智。
靳雰像吻上癮般,由臉頰、耳際,一直到嘴角深吸了口氣,賀天牧將她的手拉下,把她推離了一些。
賀天牧側過臉勉強壓下體內強烈的騷動。
靳雰疑惑地歪斜著小腦袋瓜,看著不肯正眼瞧她的賀天牧,她還沒親夠呢。
「雰雰,妳醉了,我帶妳去睡覺好不好?」賀天牧維持原來的姿勢,他像哄小孩子似地說道,然後他得再進浴室一次,不過這回得洗個冷水澡,他的呼吸不自覺變得急促,火熱的氣息由他的鼻翼噴出。
可,他一直沒聽到她的回答。
「雰雰?」賀天牧稍稍回過頭,想看清她的表情,豈料——
「啊!抓到你了。」靳雰開心大叫,然後一撲,小嘴碰上他的。
慾望的野獸一下子破柵而出,理智早就被踹到一旁去,他扶著她的後腦,將主控權奪了過來。
他強悍地撬開她的小嘴,瘋狂地掠奪著。
「唔?」靳雰終於查覺到這異常的親暱,但她的腦子早就因為酒精而糊成一片,一點兒也不想反抗。
粗喘了一聲,賀天牧放開了她,但仍依戀地輕啄著她的唇,然後他將下顎靠在她的細肩上。
「雰雰,可以嗎?」他快被慾火給燒得發狂了。
他知道即使她現在答應了,等她酒醒後呢?會哭、會難堪,還說不定會拿刀子追殺他,不過他現在
「呼——」驀地,一個很平穩、安祥的呼吸聲傳來。
賀天牧一愣,緩慢地看向她。
她、睡著了!
留下被慾火燒得渾身疼痛的賀天牧。
不會的,他不會那麼倒霉
靳雰就這樣子靠著他沉入夢鄉,仔細看,她努了努小嘴,在睡夢裡綻出迷人的微笑,令人捨不得去打擾她的好夢。
真是的,賀天牧苦笑,咬咬牙,硬將自己體內燃得旺盛的火焰給壓了下來。
「怪了,我怎麼老是拿妳沒辦法。」
「汪。」布洛偷偷地在一旁瞧著,見她一動也不動地躺在主人懷裡,她不會再強吻牠了吧?
可,這一聲出的真不是時候,好像在贊成他取笑自個兒的話。
「布洛,快去睡覺,要不然以後別想去公司。」賀天牧輕聲恐嚇道。
「鳴!」布洛縮著尾巴趕緊朝自己的被窩去了。
賀天牧深吸一口氣,不去想他所觸及到的柔軟,將她攔腰抱起,緩步踱向二樓。
隨意踢開一扇門,輕輕將她放在床鋪上,撫開她臉頰上的髮絲。「妳好好睡吧,明天可有得忙了。」幸好明天是周休,否則他也得請假了。
一想到明天會有的混亂,包括找建商來重建房屋,跟鄰居們討論賠償事宜,因為靳家鄰近的幾戶人家完好的玻璃窗大概沒幾扇,還有由她襟口露出來嫩白肌膚他的雙眼隨著腦海裡所想的移向她的頸項。
他狠狠地摸了下自己的大腿,痛得連眉都蹙了起來,這才拉回理智。不成,他得快些回自個兒房間。
正當賀天牧想直起身子時,不料,卻有些阻礙,她的手緊緊地揪著他的前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