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禹晶
「是嗎?有這麼神?」水煙一臉不信。
「真的,你見到他便知道了。」伸手按了門鈴。天氣雖然陰沉沉,但她臉上陽光般的笑已驅走陰霾的沉悶。
溫文儒雅,這是水煙對卜培玄的第一印象,這種男人世上已不多見了,連那「古代」人都少了他這種儒雅的氣質;采風的氣質是尊貴不羈的傲然霸氣,他有王者的氣息,雖然他不肯說,但由他的氣質,她看得出在他的時代他的身份必定不凡。
「卡洛兒……」卜培玄的眼神驀地被她身旁的水煙吸引住,「這位是你朋友?」
還沒正眼看她,他卻以這種「曖昧」的眼神迎接水煙,這算什麼意思?當她是隱形的嗎?卡洛兒不悅的掠過他,逕自走進屋內。
她在生氣,但為什麼?卜培玄靈敏的感受到她的怒氣,有所深思的注視水煙一眼,禮貌的請她進去。
「是你!」卡洛兒訝異的瞪著屋內的人,「正好,我們可以好好算算剛才那筆帳。」
他一進屋,便聽到卡洛兒這麼說。
「什麼帳?卡洛兒,你和我舅舅有生意往來嗎?」
客廳裡那位老實的長者一臉的無辜:
「不是,培玄,你算得真的很準,前日你對我說三日內會有無妄之災,果然就在今天應驗了,早上……」
卡洛兒機靈的看出苗頭不對。
舅舅?!他竟然是卜培玄的舅舅!
這筆帳……當然不能再追究。
卡洛兒急急打斷他的話:
「早上的事純粹是一場誤會,都是我這個朋友啦,我在開車的時候在一旁干擾,所以我才……舅舅,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個朋友吧,以後我會告訴她,開車的時候是不能干擾司機的。」
水煙瞪大了眼,聽著她顛倒黑白:
「卡洛兒!」
「哎,水煙,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對舅舅說抱歉的話,你一直說要賠償舅舅的損失,但是舅舅是長輩,他怎會要我們這些晚輩的錢呢。」卡洛兒堆滿無邪的笑望向「舅舅」:「舅舅,您說是嗎?」
他能說不是嗎?
早上還一臉盛氣凌人,咄咄逼人的要他賠錢,現在居然換了一張嘴臉?!這女人只能嘿嘿乾笑。她沒要他賠錢,他已很萬幸了,真的是一場無妄之災!清理了半天的垃圾,手臂還因那時煞車不及,撞到方向盤骨折了,看了醫師說要個把月才能好全哩。
「培玄,你既然有客人,那我先走了。」這種女人還是少惹為妙。
「舅舅,那件事我再和你連絡。」他送他走到門邊。
「好。」
水煙陰鷙的睨著卡洛兒。
「哎,別這樣嘛,不過說幾句話而已,又沒真要你賠錢,做什麼眼睛瞪得像個死魚眼。」
這真是叫「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她的眼睛像死魚眼?!她一向最自豪的便是她這雙水盈盈、能如X光透視的美目!
水煙美目流轉狠瞪著她。
「別生氣,我說錯話了嘛。」卡洛兒的手忙不迭遮住她雙眸,「你的眼睛是世界最美的眼睛了,獨一無二,再沒有一雙能比得上你如星子般美麗的眼睛了。」遮住她眼睛的手,隱隱傳來灼痛感。
「煙,別把我的手當烤雞了!」強擠出討好的笑容。可不能讓她燒了這屋內任何一樣東西,或者燒了她的頭髮。十年前在夢幻學園,那次的燒發之痛她可仍刻骨銘心,當時她弄壞了她心愛的玩偶,惹起她突來的震怒,她雙眼一瞪,瞬間她的一頭秀髮便著火了,那次她學會了一件事,要惹人得要看是什麼人,有些人惹得,有些人惹不得,尤其是像水煙這種平時少發脾氣的人,一旦發起性子,那真是夠嚇人的,所以絕對不能惹上她。「剛才那種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也是不得已的,我怎知他竟然是卜培玄的舅舅!」
「卡洛兒,好事你都佔盡,但遇到壞事你就發誓讓別人成為替死鬼,你該好好檢討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再管你了。」她正色的道。若非自幼一起長大,她怎可能如此包容她,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縱壞了她。
「我知道了啦!」見到卜培玄已走進來,她低聲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我又不是方朔,有測心術可以測知他的本質。」她深思的望著卡洛兒,「你認真的?」
卡洛兒但笑不語。
「你近來是不是有什麼不尋常的奇遇?」卜培玄走近,雙眼在水煙面上梭巡。
「奇遇?」原來他一直看著她是……卡洛兒笑盈盈的瞅著水煙:「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奇遇?」指的是采風的事嗎?邂逅古代人這倒也算得上不尋常的奇遇吧。
她相信卜培玄絕不會看錯,他說有就一定有,而且能讓他說是奇遇,這事一定非比尋常。
「水煙,你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新鮮事?快說來聽聽呀!」卡洛兒迫不及待的催促著。
「三個月前我是遇到一件事。」她思索著該怎麼說。「救了一個古代人,這算是奇遇吧?」
「古代人?我沒聽錯吧?」卡洛兒張大了口。
「你沒聽錯。」
第二章
那天她到桃園跑一條新聞,深夜開著借來的車要回台北時,突然被幾輛車前後包圍,下來了一群流氓混混想教訓她——為了她二天前寫的一則販毒的新聞報導,害得他們的老大被逮進牢裡。
「你厲害嘛,動動筆就把我們老大給弄了進去!」領頭的人口中嚼著檳榔,手持著開山刀撂著狠話,「打斷你的手,我看你還能寫個什麼。」
這種場面對她而言實在算不了什麼,比起她曾經歷的這只能說是小意思。由隨身包裡取出雙節棍,這群人渣還不用動到她的雙眼,她能不費力氣便把他們撂倒。
但是上帝的旨意顯然是不要她動手,免得弄髒了她的手。
閃電詭異的陣陣照現在他們上方,忽遠忽近的像快電到他們,一聲詭譎的霹靂打在他們頭頂上方,已夠驚嚇的心,霉地被由天而降的怪物一嚇,慌得逃也似的開車逃逸,他們撞鬼了!一定是的。
那個怪物不偏不倚的掉到她的車頂上。
她就算膽子再大,碰上這種玄異不合常理的事,也不禁嚇了一跳。撫著胸口定定神,她告訴自己:這可能是宇宙的隕石掉落吧!
而且她還真幸運,能得到這麼大一顆隕石的垂青,太棒了!這隕石要是送到科博館去,一定會引起一陣驚呼的。
欣喜的走近一看,這隕石似乎長得有些奇怪,居然穿著衣服!
穿著衣服?!那……這不是隕石,是人!
飛機失事嗎?她立即抬眼望著圓月照映下的朗朗星空,看不出像曾發生過飛安事故。
那……他是怎麼會從天而降?!表演特技?
「喂,你還好嗎?」她試著叫喚她車頂上的人。
「嗯。」悶哼一聲,車上的人一個翻身滾了下來。
「你沒事吧?」她急忙奔到他身旁,定睛細看呆住了!他一身的古裝打扮,還有滿身濃烈的血腥味,這……是在拍武打片嗎?
但是不太像,附近完全沒見到任何的人。
而且她確定一點,他此時正身受重傷。
救人如救火,沒敢再多停留,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進了車,直驅醫院。
醫院中的人自然訝異於他的裝扮,但人都有自動解釋疑問的能力,他們旋即了悟道:「拍片受傷的嗎?是替身吧?」
「傷得不輕哩,奇怪他身上怎有這麼多刀傷,難不成現在拍片都用真刀實槍嗎?」
折騰了大半夜,沒多餘的床位,甚至沒等他醒來,她就被醫院委婉的送了出來。
「我們人事已盡了。」也就是說:他沒救了。
不知他是何方人士,又不能就這麼把他丟下,她只能把他載回家了。
這人絕對稱得上師,而且俊拔有型。無法為他再做任何事,她只能陪在他身旁,也直到此時,她才有機會細看他。
戴著這頭假髮一定讓他不舒服吧,好吧,這是她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奇怪?取不下來,好像連著髮根……不會吧?這頭髮是真的!
他身上這麼多處的刀傷,衣服早已鮮血汩汩,不過還是看得出這衣服的質料是上好的絲織品,拍片的衣服會用這麼好的布料嗎?而且……會用真刀真槍嗎?就算是他要跟人家火並,也沒必要穿著這一身……
他到底是誰?!雖是昏迷,但是他身上散發的氣勢不像一般人。
「好熱。」床上的人忽地半睜開眼,目中流露著濃烈的慾火,一把將她拉上床上,翻身壓住了她;表現得完全不像個快要死亡的人。
他孔武有力的雙臂,全然的鎖死了她的任何掙扎,強勢掠奪的佔有了她……
***
宣洩獸性後,望著全然陌生的地方、懷中陌生的人,他既驚又疑。
沒有哭,她冷然的等著他的解釋。
「我……」凝視懷中的人兒,他顯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姑娘,我很抱歉,因為我中了淫毒,所以才……當然,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