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禹晶
罷了!她是公主殿下,若她真堅持要她取消今日的迎娶大禮,也只得暫時依她了,迎娶的事,只好等今天的事有了結之後再說吧!
花佳見到這種情形,深鎖著眉頭,心情極度沉重,這件事要如何善了呢?
她雖不明白花情為什麼會驟然改變,但是她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以花情對公主殿下的感情,短短幾日是不可能變得這麼徹底的。
屋內的眾人,目光都望向花妙,因為迎娶的大禮是否能舉行,全看她的決定了。
花妙目眶中的霧水越來越多,終於溢出目眶成串串的珠淚。
眾人見此情形,皆屏息不敢出聲,屋內頓時一片沉靜,彷彿沒有人在屋內。
花情望著她的淚水,心中隱隱覺得一陣疼痛,宛似她的淚水化成千萬支針,刺向他心頭,他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為她拂去臉上的淚水。
花妙無言默默凝視他,淚水在她臉上滑落。在他眼中,她忽然看到一抹心疼掠過他眼底,她不敢置信的走向他,想更確定她所看到的。
當她走至他面前,他不自禁的抬起手,輕拭她臉上的淚珠。
她專注的擬視他的眼眸,是真的!剛才她在他眼中所看到的是真的,那是心疼!噢!他還是心疼她的。
「花情,跟我走。」她柔聲的低喃,拉住他的手。
他怔怔的望著她,沒有拒絕,任她拉著他走出去。
花蓉見狀高喊:「花情,回來。」正要攔住花情。
卻被花佳阻住去路。
「花蓉郡主請留步。」
「讓開,別擋住我。」花蓉急道。
花佳示意花瑤追出去,但仍攔住花蓉。
花容見她存心擋住她的去路,怒道:「讓開。」
花佳並無意讓開,直接對出泥郡主道:「由泥郡主,花情是公主殿下很在乎的人,這次公主殿下會親自出宮,也是為了他,今日的迎娶大禮,妳應該明白該怎麼做了吧!」
由泥郡主面色沉重的道:「我明白。」她雖然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但是方纔的情況,任何人都看得出公主殿下對他的用心。她轉向花蓉道:「不許追出去,讓花情跟公主殿下走。」
花容激動的抗議:「不,母親我……」
「不許再說,今日的事,就當不曾發生過。」她厲聲道。花蓉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呆望他們離去。
花巖卻一臉陰沉一語不發。
花妙帶著花情走到馬房,她和花情騎著一匹黑馬直奔出郡王府,她此時只想帶著花情快點離開郡王府,走得越遠越好。
天空已罩上一層黑幕,迎面而來的夜風襲向花情臉上,他感受到夜風的清涼,突然驚覺到他竟然在馬背上,而公主殿下竟然坐在他身前。
「我怎麼會在這裡?停下來,快停下馬來。」
見她並沒有打算讓馬兒停下來,他伸臂拉過韁繩,欲勒住馬,讓馬兒停下來。
花妙不肯讓馬兒停下來,反策著馬,要馬兒跑,她只想帶著花情離開郡王府越遠越他們一個人要馬兒停,一個人又要馬兒跑,馬兒似乎被惹怒了!突然發狂的往前急奔。
他們兩人嚇了一跳,花情連忙緊緊的抱住花妙,握住韁繩,以免她被摔下馬背。馬兒不受控制的往黑夜中奔去,牠發狂的奔了良久,似乎來到了一座山中,嘶鳴幾聲,才慢慢的停下腳步。
見馬兒終於停下來,花情抱著花妙急忙躍下馬背。
花妙驚魂未定的摀住心口,臉色蒼白。
「公主殿下,您沒事吧!」
「嗯!我沒事。」她微一點頭,臉色蒼白。
那馬兒突然又傳來幾聲嘶鳴,竟發狂的往黑夜中奔去。
他們來不及阻止,只能任馬兒跑掉,心中卻暗自叫慘,牠把他們丟在這兒,黑夜中什麼也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自己卻就跑走了!他們該怎麼回去呢?
今夜不僅沒有月色,連星星都不見,彷彿要下一場大雨似的,花妙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寒意,緊緊的偎住花情的身子。
花情原欲避開她,但感到她身上一陣寒顫,不禁便將她擁入懷中,企圖想讓她感到溫暖。
偎在他懷中,她頓時覺得溫暖,而且也不覺得害怕了。
「公主殿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花情擔憂的問。
「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晚,等天亮再找路出去吧!」此時只有他們兩人,她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的眼睛漸漸適應黑暗,就著些微的光,找了一會兒,找到了一處山洞。
兩人進入山洞後,沒多久便下起大雨。
花情坐下來後,花妙欲偎入他懷中,卻感覺到他的抗拒。
她不理會他的抗拒,硬是要擠進他懷中。
「今天晚上這麼冷,難道你想要我冷死嗎?」
她這麼說,他只好將她攬入懷中。
她開心的緊緊摟著他。
他開始有些不太明白自己心中的感覺,他對她好像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見到她掉淚時,他好像會……心痛,當馬兒發狂急奔時,他所想到的只是要抱緊她,不能讓她摔下馬。奇怪,這幾日他總隱隱覺得他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忘記了!而且是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尤其在見到她後,這種感覺特別強烈。
「花情,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一雙黑眸緊盯住牠的,她相信一定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所以才會令他變得這般陌生,他在郡王府對她說的話,一定不是真的,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會那麼說的,尤其是現在,她更確信這種想法。
他的黑眸透著複雜又難懂的眼神,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話,因為他並沒有發生什麼事,若說有,也只是要成為花蓉郡主的夫婿這件事,但是,好像有種奇怪的感覺在他心底閃過,他似乎遺漏了什麼重要之事。
「沒有,我並沒有發生什麼事。」至少,在他的印象中,沒有吧!
她突然從頸間取下一條五彩玉石鏈子。
「你還記得這條玉石鏈子的事嗎?」
在黑夜中,他看不太清楚鏈子的模樣,但是當接過鏈子時,有一種奇怪又熟悉的感覺漾過他心底,這條玉石鏈子,好像是他雕琢的,他撫摸玉石鏈子上的花朵,有十八朵,他為了這條鏈子,好像雕琢了很久。
「這是我雕的?」
「不錯,你雕琢了半年,是為了要送我當二十歲生日禮物的。」
「嗯!」好像有這件事吧!
「是我們在花花山看日落時,因為你要到天心國去,所以才提前送給我的。」
他好像約略記起那時的情形,但是心中卻突然一陣刺痛,痛得令他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在黑夜中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她感覺到他的異樣。
只片刻,這刺痛感便消失了。
「沒什麼。」但是他心中卻感奇怪,為何會突來一陣刺痛感。
確定他沒事後,她突然問:「為什麼你要離開宮中?」
他微怔片刻,細想這個問題,卻發現竟然無法回答,因為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離開宮中。
見他沉默不語,她心中一動:「是不是因為我答應要選立花星為第一夫婿,所以你才離開的?」她想起在宮中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勸她說立花星為第一夫婿的事,那時,他好似已有些不太對勁。
「公主殿下本來就該選立第一夫婿,至於要選立何人為夫婿,與我有何關係,我沒有必要因此離開宮中。」他確信他不可能因為這個原因離開宮中。
他的話令她心生疑惑,因為是他極力勸她選立花星為第一夫婿的,但是聽他此話,他好像不記得這件事。
「我之所以答應選立花星為第一夫婿,是你極力勸我的,難道妳不記得這件事?」
「哦!是我勸公主殿下的?」他一臉茫然,努力細想,腦中彷彿模模糊糊有些微印象。忽然一個記憶躍進他腦中,「啊!我知道我為什麼會離開宮中了?」
花妙急問:「為什麼?」
「是花蓉郡主要我離開的。」
「是她?」花情之所以改變這麼多,整件事,好似與花蓉有極大關係。「她為什麼要你離開宮中?」
「她……」他細想當時的情況。「她告訴我,她愛我,她要迎娶我為夫婿,她唯一的夫婿,她說今生她不會再迎娶別人為夫婿;她要和我,快樂幸福的度過這二百多年的日子,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她要我立刻離開宮中,到由泥郡與她一起生活,從此再也不分開。」
花容愛他?以前她常到宮中來,原來不是為了看她,而是為了花情!她不禁細想,花蓉以前到宮中來時,每次見到花情,神色似乎真的不太一樣,只要有關花情的事,她好像都很擔心,原來竟是如此。
那麼花情這次的改變,一定與她有極大的關係,是她令花情變成這樣的嗎?但是,她憑什麼令花情有這麼大的改變?變得令她陌生,令她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