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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文 / 羽昕

    「我會讓他躺在床上直到你點頭同意他下床為止。」蘋兒以堅決肯定的語氣回覆道。

    「那是最穩當的作法,不過他會肯嗎?我是說你搞得定他嗎?」

    「行!他要是不聽話,我會告訴他,如果他膽敢隨意下床,我就走人。」她自負的一笑,「包準他像個嬰兒般聽話。」

    第九章

    「媽,老爸尼?」洛迪向應聲開門的蘋兒問道。

    「還在睡,什麼事?」她壓低聲音同道。

    他蹙蹙眉也跟著壓低了聲音,「來了幾位不速之客,令人意外的人物。」

    「你不能處理嗎?你柏叔叔說要盡量讓你爸爸多休息,我不想叫醒他。」

    洛迪苦笑了一下,「我要是能處理,不會來敲門了。」他忽然挑了挑眉以算計的眼光瞅著她,「或許……媽,你來看看如何?」

    「我?」蘋兒訝異的睜大了眼,「怎麼是我?我能幹什麼?」

    「你來看看就知道了,你處理絕對比我們適合多了,否則就只好叫醒老爸。」他不在意的聳肩說道。

    「威脅我?」蘋兒瞄他一眼,回頭看看洛斯仍睡得很熟,遂把洛迪推開走出去,再回頭輕輕關上門,「走,吧你這不孝子。」

    洛迪吐吐舌頭,「媽,別這樣子嘛,」他撒嬌的摟抱著她,「若非不得已,我怎麼會來麻煩你嘛,誰不知道你一分鐘也拾不得離開老爸呀。」

    「少來這一套,」蘋兒不客氣的甩開他往沙發一坐,「明知道你爸爸昨兒個還體力不支昏倒,你柏叔叔還說暫時不准他下床,你今天就來煩他。」她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不要你吵他,你居然敢威脅我?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太婆的話不用埋睬了,反正你們厲害嘛。」

    「媽,你怎麼愈說愈離譜了。」洛迪開始有點著急了。

    「我哪裡說錯了?你知道我得盯著你爸爸,免得他老是想溜出來走動,才剛好一些,就以為他生龍活虎了,早得很哪。」她長長歎了口氣,「明知道我心闞他,就不會好好顧著自己一些,總是要我操心。」

    洛迪饒富興味的瞧著她一臉莫可奈何的表情,「媽,你看不出來老爸在跟你撒嬌嗎?他享受極了你的照顧,更愛極了你對他的關心,當然得放任自己讓你來關懷他嘛。」

    蘋兒不以為然的哼了聲,「是喔,難道你爸爸昏倒是假的?」

    洛迪呼吸窒了窒,「那倒不是,可是……」

    「行了,行了,別說那麼多廢話,」她揮了揮手,「到底是什麼大人物,趕快處理處理,我得快點回你爸爸身邊才行,免得他看我不在又溜下床了。」

    「是,遵命,母親大人。」洛迪行了個滑稽的軍禮便出去了。

    他出去後,蘇蘇和岳凱進來了,「咦?蘋果,難得啊,居然沒在你老公身邊守著做二十四孝妻。」

    「還不是洛迪,說什麼來了些他無法處理的人,非要我出面不可,所以……」

    「所以你又兼任起二十四孝母了。」

    蘋兒啐了一口,「亂七八糟!我哪有那麼淒慘,好像真的一樣。」

    「好、好,沒有那麼慘,那就是純粹的二十四孝妻了。」

    「我才……」蘋兒遽然住口,怔愣的瞧著洛迪帶進來的貴婦和一男一女兩個幼童,還有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與貴婦長相十分相像的女人跟在後面。

    「媽,她們是安東尼的日本太太、兒女和小姨子,她們不會說國語,你要和她們說英文才行。」洛迪把她們帶到蘋兒面前說道,「她們今天早上才到台灣。」

    蘋兒訝異的仔細打量她們,貴婦人約三十出頭,長得十分美艷動人,隱隱有一份大家閨秀才有的高貴嬌氣,此刻她驕態盡斂,日本女人特有的溫柔婉約、委曲求全表露無遺。男孩近十歲,有一雙與安東尼相似的藍中帶紫眼眸,滿臉的倔強固執。女孩才六、七歲,與母親同樣嬌美可愛、逗人至極。

    最突兀的反而是那個小姨子,不但比她姊姊還嬌艷動人,更且一副傲慢自負、刁蠻專橫的模樣,活脫脫一副眾人皆需趴在她腳下膜拜的德行。

    「這是我母親,也就是族長夫人。」洛迪以英文向她們介紹著。

    蘋兒友善的微笑著,「請坐,你們一定很累了,那麼大老遠趕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什麼的?」她以流利的英文問候。

    「謝謝,不用了。我叫紀子,是安東尼的妻子,這是我女兒陽子,」紀子抱著陽子坐座並以略嫌蹩腳的英文字自我介紹,「我兒子健佑,我妹妹艷子。」

    男孩僵直的站在母親身邊,艷子則倔傲的坐在一旁。

    「我叫蘋兒,這是我兒子洛迪。」蘋兒朝陽子眨眨眼,「陽子,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或喝點飲料啊?」

    陽子仰頭看了看母親,隨即害羞的縮回母親懷裡。

    蘋兒喜愛的摸摸她的頭,「她好可愛,我真希望也能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媽,我不可愛嗎?」洛迪一臉逗趣的沆真模樣。

    「可愛個鬼!可恨還差不多,」蘋兒擺擺手,「去!去看著你老爸,別讓他一醒來就要下床。」

    「喔。」洛迪摸摸鼻子,乖乖進房去陪老爸了,臨走前他對岳凱使了個眼色,岳凱會意的把蘇蘇帶上樓去,陪同進來的強尼和雷特也退回大門守門員。

    「夫人,」紀子不安的問,「我丈夫安東尼,他被你丈夫關起來了,是嗎?」

    蘋兒點點頭。

    「我能不能見見他?」紀子擔憂、焦慮的注視著她,「我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有沒有受傷……」

    「沒有,他很好,請你相信我,他沒受傷,雖然他是被關起來,但我相信他還是有受到很好的待遇,請你放心。」蘋兒安慰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親自看看他,」紀子憂傷的低下頭,「我有一年多沒見到他了,孩子們也是。」

    「這……」蘋兒為難的躊躇著,「我不知道,或許等我丈夫醒來後,我再……」

    「老實說吧,」艷子突然開口,語氣囂張跋扈,「我們既然來了,就要把他帶走,你要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人跟我們走就行了。」

    「艷子,你……」紀子驚慌的瞥一眼蘋兒,「你不要亂說,我……」

    「什麼亂說?本來就是要來帶他回去的,哼,」艷子輕蔑的瞄一下蘋兒,「哪有抓著人家丈夫不放的道理。」

    「對不起,艷子是太擔心了才……」

    艷子打斷她的話,「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來呢,既然來了,就非把他帶回去不可,難道你不想和他回去,只是想看看他就走嗎?」

    紀子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蘋兒靜靜的注視了她們好半晌,「你們知道安東尼為什麼會被我們抓起來嗎?」

    「不外乎是爭地盤、搶生意什麼的,再不就是他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們,」艷子滿不在乎的說道,「說吧,要多少賠償?盡避說,不管多少,我們新田組都賠得起。」

    蘋兒以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們,「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嗎?」她沉吟一會兒才又開口,「我並不太想讓你們知道安東尼到底做了什麼,畢竟你們是無辜的。但是,不說似乎又……」她深深歎了口氣,緩緩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

    「我丈夫洛斯,他已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了,他胸前中了兩槍,一槍還傷及肺部,左肩也中了一槍,這三槍差點要了他的命,剛離開加護病房就急著帶傷逃避追殺,這過程中他所受到的痛苦折磨非口舌所能形容,我只知道每次看著他痛苦,我的心就好像刀在割、在淌血,恨不能以身代之,我最痛恨的是那個讓他受到這種痛苦的人。」她慢慢轉過盯著紀子,「那個人就是你丈夫安東尼。」

    紀子震驚的倒抽一口冷氣。

    蘋兒毫不放鬆的盯著紀子,一步步的走過來,「十四年前,他為了殺我丈夫,在一家旅館放置炸彈,那次爆炸死了四十多個無辜者,我丈夫幸運逃過一劫,幸好我那時跟在他身後,否則他難逃一死。」她停在紀子面前,「一個多月前,他又派人狙殺我丈夫,我丈夫身受重傷至今未能下床。」她緩緩俯下身與紀子眼對眼,「昨天他率人來想趁我丈夫無力自保時取他的性命,卻被我兒子抓起來了,甚至他就綁之後還口口聲聲說要逃出去後再回來殺了我丈夫和兒子。」

    她吁口氣,走回沙發坐下,「告訴我,如果你要我,你會如何?」

    紀子與艷子兩人都驚嚇得說不出話來,陽子茫然不安的望著母親,健佑張著大嘴直搖頭。

    「不,爸爸不會那麼壞,爸爸不會那麼壞……」

    「我很抱歉,」蘋兒同情卻不退縮的望著她們,「可是這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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