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羽昕

    絲絲聞言立刻狠狠瞪了杜雲浩一眼。

    杜雲浩當作沒看到，繼續說：「而且，電視報導也說，當場爹地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既震驚又憤怒，可見爹地也很意外。」

    「基本上來說，以你爹地的身份，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誰敢誣賴他？」袁鈴還是不能相倍居然有人敢硬賴上堂堂賽斯總裁。

    「當初那個海倫不就是如此賴上了？」杜雲浩反駁。

    袁鈴窒了窒。「她……她不一樣啊，他們是世交，總是不好意思馬上扯破臉嘛！」

    杜雲浩輕蔑地哼了哼。「有什麼不一樣？據我所知，威漢集團總裁理查·蘇是個老狐狸，他只有一個獨生女，極盡寵愛之能事。如果茱蒂.蘇真有傳言中那麼喜歡爹地的話，難保那隻老狐狸不會因為女兒的終身幸福，和威漢集團的未來接班問題而不擇手段。」

    「他也可以當場否認，問題不就解決了。」袁鈴再辯。

    「報導上說，理查·蘇發現爹地的臉色不對後，就把所有媒體全趕出會場，後續發展除了來賓外並沒有人清楚。而媒體也很意外，所有參與舞會的來賓都守回如瓶，不露半點口風，可見事情並不如理查·蘇所預計。我猜測，那些媒體應該是理查·蘇特意請來的。」

    「好吧！就算你爹地是冤枉的，我還是老話一句，快快向你媽咪解釋清楚就沒事了，幹麼還搞出一堆飛機來？」

    杜雲浩不由得長歎一聲，「鈴姨啊，其實爹地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不是嗎？不管外界怎麼說，他要的還是媽咪，他們結婚了不是嗎？」

    袁鈴呆了呆。「也對！"

    杜雲浩兩手一攤，「那就是嘍！」

    袁鈴想了想，道：「可是還是有點兒不對頭，想想，你爹地身邊總有那麼多女人繼著他，譬如那個什麼海倫的，為了世交之情，他就忍耐著不想讓對方難堪。現在是這個茱蒂，他大概也是不想令她太難看，所以才沒有即時否認，甚至不公開已結婚的事實，這樣以後要是再有同樣……」

    絲絲一直若有所思的靜聽杜雲浩和袁鈴的談話，直到此時才脫口道：「對！就是這個！我也知道喬沒有去招惹她們，發生的事應該也不是他的錯，但是……」

    她咬了咬下唇。「他真的甩不掉她們嗎？搞不好，就算他公開承認已經結婚了，恐怕還是有人甘願做他的情婦而纏著他不放，到時候我該怎麼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跟他大吵一架？」

    「而且……」她遲疑地瞥了他們一眼。「最令人難以忍受的是，那些女人都那麼的美，身份都那麼的高貴，每次我看了都情不自禁要自慚形穢，忍不住要問我自己，他為什麼愛我？我不是美人，又沒什麼特別身份，既不精明能幹，也不是典雅高貴的名媛淑女……"

    「所以每次聽到有哪個女人喜歡他，我心裡就忍不住要嘀咕，是不是這次他就會發現那些女人的條件實在比我好太多了，接著就明白他根本不愛我，而過去也只不過是一時的迷惑而已？"

    「拜託，媽咪，一迷惑就迷惑了十年？」杜雲浩受不了地叫道。「爹地有那麼糊塗嗎？」

    絲絲窒了窒，"那……那是……是那時候他喜歡我的年輕單純，然後在我們最親密的時候我就突然離開他了，他還沒來得及發現我的乏善可陳，而且失去的總是比擁有的值得紀念，所以他才會懷念了十年。可是日子一久，他終究會發現我是個不怎麼樣的女人。」

    杜雲浩似乎想辯駁什麼，卻又放棄地搖搖頭無奈道：「算了，算了，反正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如果你真不爽，那就越現在給爹地一個警告嘍！」

    兩個女人立刻很感興趣地湊向前問：「什麼意思？」

    杜雲浩聳聳肩。「警告爹地不要太過份，否則媽咪就走人啊！"

    兩個女人互視，四隻眼睛慢慢發出興奮的光芒。

    「不過，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們要去哪裡喔，我可不想騙爹地。」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絲絲意外地問。

    「你忘了我還要上課嗎？而且，這件計劃最重要的關鍵就在於我跟爹地說什麼和怎麼說，少了這一環就沒什麼效果了。」杜雲浩暗暗捏了把冷汗，開什麼玩笑，要他跟這兩個笨女人東奔西跑？他才沒那麼愚蠢自我罪受哩！

    「可是……」

    「唉，還有什麼好可是的，小帥哥都九歲了，又是住在奶奶家，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袁鈴不耐煩地說。「何況，你不想在進人實際的婚姻生活之前，先來一段真正的單身貴族日子嗎？」

    絲絲雙眼一亮。「對喔。」

    「當然對，也不想想你就快失去自由了咧！」

    絲絲猛點頭。「對，對，你說得沒錯，好吧，那我們現在就先來計劃一下，你認為先去北極逛逛如何？」

    聞言，袁鈴與杜雲浩忍不住大翻白眼。

    羅克斯大宅一樓的書房裡，書桌後的喬爾一臉陰鬱。

    「狗屎，這是第二次了！」大衛喃喃道。「可上次還好，只是海倫片面在報紙上公佈訂婚，這次就大條了，居然連訂婚舞會、電視報導都有了！」

    菲力普在書桌前不斷地走來走去。「好個老狐狸，居然膽敢硬賴上羅克斯家族，簡直是不知死活！」

    「他的確很聰明，也很大膽。我想應該是為了茱蒂·蘇。」坐在桌前的羅勃冷靜地評論。「不過，你原來不是決定不去，怎麼又臨時變卦了？」

    喬爾抬起陰覆的雙眼注視他們。「理查·蘇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因為我不肯擔任茱蒂·蘇的舞伴，讓她意圖吃安眠藥自殺，還好發現得早才沒釀成大錯。」

    菲力普驚訝地定住腳。「真的假的？」

    「一半一半吧！"大衛沉思著說，「以理查·蘇的老好巨猾很有可能使出卑鄙手段來奪取你這個大獎，這麼大的戰利品，當然要用大膽的賭法。」他瞥一眼更顯陰森的喬爾。「但是茱蒂·蘇對你的愛慕也不可忽視，一個冰冷的女人一旦引發情，就有如火山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如果得不到，是很可能來個玉石俱焚。」

    「該死！」菲力普詛咒著又開始來回走動。

    「那天宣佈之後，他又在私底下跟你說些什麼？」大衛又接著問。

    喬爾倏地瞇起眼，危險的氣氛瞬時瀰漫四周。「他『告訴』我，如果我否認樁婚事令茱蒂·蘇難堪或甚至做出傻事的話，他保證羅克斯家族會有很大的醜聞現。」

    「老天！他在威脅你！」菲力普不敢置信地大叫。

    大衛也皺緊眉頭。「你打算如何處理？」

    「我不會……"

    四人一起望向正開門進來的瑪莉，喬爾問：「什麼事？媽。」

    「傑伊來了。」

    喬爾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他來做什麼？他不是應該和他母親在一起嗎？」

    「我想……」瑪莉欲言又止。「還是你自己問他吧。」

    杜雲浩坐在沙發上左手拿果汁，右手拿小點心正吃得不亦樂乎。莎娜輕輕拍掉落在他衣服上的屑片，再為他注滿果汁，羅珊則忙著削蘋果，美娜更是不停端出各式各樣的點心與糕點。

    令喬爾心涼的是兒子腳邊的行李袋。

    「傑伊，你在這裡做什麼？媽咪呢？」喬爾和大衛坐到杜雲港前面，菲力普到吧檯為三人倒酒，瑪莉則不安地看著喬爾。

    「爹地，」杜雲浩喝日果汁吞下小點心後才開口說明。「媽咪叫我來的。」

    「她叫你來做什麼？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喬爾指指行李袋。

    「媽咪說她心情不好要和鈴姨去流浪，沒空照顧我，所以叫我來找你。」杜雲浩頓了頓。「她們搭乘早上第一班飛機走的，別問我她們到哪裡，因為我不知道。也不用白費工夫找她們，因為她們逼我教她們如何避開你們的追蹤，所以你們一定找不到她們的。」

    喬爾一聽整個人僵住了，空洞的眼神茫然地直視著前方，其他人焦急無助地望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才是，而杜雲浩卻依然快樂的享受小點心，他實在愛極了美娜做的小點心。

    「媽咪說你身邊老是有那麼多女人纏著你，而且個個都那麼出色，她怎麼比都比不上，想來你一定多少對她們有一些好感，所以才狠不下心對她們做得太絕情，哪天要是你心軟了，在外面養上一、兩個情婦，她不知道是該裝作不知情還是找你吵上一架？最糟糕的是，若是你比來比去卻發現她是那個最差勁的人，她又該怎麼辦？自動下台一鞠躬嗎？」

    「該死，」喬爾痛苦地闔上雙眼。「為什麼不能相信我？為什麼？」

    瑪莉和羅珊紅著雙眼歎息，菲力普把整瓶酒拿過來，大衛望著喬爾欲言又止，杜雲浩則歉疚憐憫地偷覷著絕望的爹地。

    媽咪要是看得到爹地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很後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