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羽昕
「噓，噓，小聲一點，媽有一點抓狂了！」羅珊小心瞄一眼正怒氣騰騰走回屋裡的母親，小小聲的說著。
跟若無精打彩的大夥兒回屋裡的菲力普也小小聲的問：「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家全怪怪的？為什麼叫我趕緊回來？到底怎麼了？」
羅珊拉著一臉無知的小弟往窗台坐下，「大事！你怎麼樣也想不到的大事！」她神秘地說，「我告訴你啊「都快兩個鐘頭了，大衛在搞什麼鬼？走路也該走到了！」瑪莉焦躁不安地踱來踱去邊嘀咕著。
其他人龜縮在旁邊，一點也不敢吭聲，就怕一不小心踩到地雷。羅珊仍在窗台嘰哩咕嚕的向菲力普解釋來龍去脈，菲力普則是滿臉驚訝地頻頻點頭又搖頭。
瑪莉坐下又猛然站起。「羅珊，打電話給他！」
「不行啊，媽，他的行動電話在這兒呢。」羅珊舉舉手中的電話。
瑪莉頹然地坐下，「天啊！急死人了。」忽而又惶然不安的說：「會不會那孩子不想來？」
莎娜倒了一杯酒給她。「媽，喝點酒鎮定一下，不要再擔心了，他會來的，或許大衛在等他下課或什麼的，所以遲了一些……」
「來了！來了！這次是真的了，是大衛的跑車。」羅珊望著窗外直喊。
於是，門口再一次擠滿了人，瑪莉一馬當先站在前面，其他閒雜人等只能在後面伸長了脖子。車子緩緩靜止下來，首先下車的是得意揚揚的大衛。
「嗨，媽，我把人帶到了。」
沒有人甩他，所有人都緊盯著另一邊的車門。
然後，一個背著背包的小男孩出來了，他望向了人群……
「我的天！好像啊！」
「大衛沒騙人，真的一模一樣！"「原來喬爾小時候是這個樣子。」
「真的很像大少爺。」
此起彼落的驚呼聲不斷。
杜雲浩走向最前面的金髮藍眼中年貴婦，仰起笑瞇瞇的小臉蛋。「奶奶嗎？我是傑伊，您好漂亮哦！"早已淚流滿面的瑪莉緩緩蹲下身，雙手捧著他的臉，輕柔地撫摸著，「孩子，你跟你爹地長得好像啊！喔，天，我的孫子，我的孫子啊……」瑪莉摟著他哽咽的輕叫著。
好一會兒，莎娜抹去淚水，走到瑪莉身邊扶起她。
「媽媽，我們應該高興的，不要把孩子也弄哭了。到裡頭去看得比較清楚，何況孩子應該也餓了，您準備了好多餐點，不是嗎？」
瑪莉點著頭讓莎娜扶著她進去，但她一手卻仍是緊握著孫子的小手。
羅克斯家的餐廳從未如此熱鬧過，從主人到傭僕所有人都聚集在餐廳，把一大堆山珍海味堆在杜雲浩面前，也扔下一籮筐的問題。沒有人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也沒有人注意到朝餐廳而來的步履聲。
「傑伊，當年到底是什麼誤會使得你爹地、媽咪分開的，你知道嗎？」羅珊好奇地問。
「是海倫。」
眾人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向餐廳人口。
「喬爾！你回來了！」瑪莉驚喜地看著他。
大衛驚慌地低喊，「完了！我死定了！」
「老大，你真行啊！」菲力普讚歎著。
「喬爾，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們的，你看媽從來沒這麼高興、快樂過！」早點說出來，也不必被逼著生孩子，莎娜暗忖。
「嗨！爹地。」
喬爾懷有深意的看了大衛一眼，而後才走到杜雲浩身邊，伸手撫摸他的頭。「兒子，看樣子你很受歡迎嘛。」
莎娜往旁邊移個位子，挪出杜雲港身邊的椅子給喬爾。「喬爾，先坐下來再說。」
喬爾溺愛地捏捏杜雲浩的臉頰，接過他遞來的布了吃了一口。「美娜，有沒有興趣到我那兒去，我出一倍的薪水，這樣我才能天天享受到你的手藝。」
「大少爺，搬回來住就可以啦。」美娜眉開眼笑地說。她為羅克斯家族服務四十年了，她的丈夫史威是管家，大兒子是夫人的司機。
「喬爾，你說是海倫到底是什麼意思？」羅珊則換而不捨地追問著。
喬爾抬首迎向眾人好奇的目光，隨即低頭三兩口把布丁吃完，用餐巾擦擦嘴，又淺啜了一日大衛倒給他的酒，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當年海倫要求由她提出解除婚約以保留顏面，其實不過是在爭取時間去趕走娃娃而已。當娃娃被逼走之後，如果不是我堅持，她根本不願意解除婚約。」
「我知道海倫深愛著喬爾，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做。」瑪莉喟歎道。
「一直以來，我都滿同情海倫的，」羅珊也蹩眉發出感歎之言，「雖然喬爾堅持和她解除婚約，但她至今仍在等待喬爾回心轉意，如此癡心的表現實在令人同情，卻沒想到她竟然……」她搖了搖頭。「真是很卑鄙！"「好了，我想我們大家心裡明白就好了，不需要再談她了。」自從明白真相之後，原本對海倫的癡纏就很反感的喬爾，心頭更添一份怨忽。雖然看在雙方家庭是世交的份上，他不至於去報復地，卻也不想再看到她，甚至聽到任何有關於她的消息。
「對，對，不要再談她了，該談談你們的婚禮才對。婚禮的時間決定了嗎？」這是瑪莉最感興趣的事。
「為免夜長夢多，我打算一兩個禮拜之內就拐娃娃去公證結婚。」
「那怎麼行？羅克斯家族的結婚大事怎麼可以這麼草率進行，不行！」瑪莉立刻否決。「至少給我一個月，我一定……"喬爾很快的打斷了她的話。「媽，已經遲了十年，我不想再拖下去，別說一個月，一個星期都嫌太久了。您想想，要是又出了什麼問題，您的寶貝孫子恐怕又要沒了。」
瑪莉低呼一聲，連忙緊張地抱住寶貝孫子。「不行，誰也不能搶走我的寶貝孫子！」
杜雲浩安慰地拍拍緊抱著他的手臂。
"那就是了，我和娃娃一結婚，您的孫子就跑不了了。」
「不如這樣，喬爾先和西西去公證把夫妻名分定下來。而媽可以慢慢籌備，到時候再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公開西西的身份。我想她受了那麼多委屈，吃了那麼多苦，一定會想要一個正式的典禮，就算是補償吧！」莎娜插嘴道。
喬爾無所謂地聳聳肩。「也好，反正我和娃娃一定要先去公證，其他的隨你們了。說到補償，我打算公證後就帶娃娃出去旅遊，但又不想耽誤傑伊的功課，所以想讓傑伊先暫住在這兒……」
「不用暫時，就讓他住下來了。你們可以盡情去過你們的兩人世界，等西西再有孩子，說不定你也會想搬回來住，家裡有很多人可以幫你照顧她，你也可以放心一點。而傑伊，他是我的，他就住這裡！」瑪莉先下手搶人。
喬爾笑笑。「只要傑伊不反對，娃娃也同意。」
杜雲浩裝個鬼臉。「我才不要當電燈泡呢，還要看你們親熱，多噁心啊！"每個人都被他逗得開心地笑了。
喬爾卻轉向大衛和菲力普，「你們兩位能笑就趕快笑，否則待會兒就笑不出來了。」
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轉回頭看著喬爾詢問地指指自己的鼻子。
喬爾點點頭，「對，就是你們兩位。既然我要帶娃娃出門，公司就要暫時交給你們了。」
兩聲慘呼聲同時響起。
「可是，克麗絲公主……」
「由你去安排，莎娜不會反對吧？這是公事。」喬爾看看莎娜。
莎娜大方地笑了笑。
大衛也瞧了莎娜一眼。「還有由京百貨的安停總裁希望能和你親自討論簽約細節。」
「這也是公事，你負責。」
大衛又瞄了莎娜一眼。「威漢集團總裁親自來電邀約你參加他獨生女兒的生日舞會，還指定要你擔任她當天的舞伴。這也是難以推拒的。」
喬爾考慮了一下。「菲力普，你去！」
「什麼？我？有沒有搞錯？怎麼是我去？不是指定你嗎？」
「我沒空，我要結婚，你忘了嗎？」喬爾特意地瞄瞄兒子，再望向母親。「對不對？媽。」
「沒錯，你大哥會很忙，就你去！」瑪莉又抱緊了孫子。
「為什麼不是大衛？」不理睬大衛的眼光如殺人雷射光般射過來，菲力普不甘心地問。
「因為這是應酬，以後所有屬於公司的交際應酬都由你負責。」
「哦！天哪！」菲力普的聲音淒慘無比。
大家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尤其大衛幸災樂禍的笑聲最大。
羅珊忽然想到什麼的停止了笑，「對了，我差點忘了，前天下午海倫打電話來，說她出差結束了，過兩天要到家裡來……嗯，拜訪。」
聞言，所有笑聲戛然而止，喬爾更是緊皺雙眉。
瑪莉不安地偷覷一眼喬。「呢……她來做什麼？」
「媽，這是她的習慣，您忘了嗎？她總是在出差回來時先回家住幾天，接著就到我們這裡住到下次出差，她還執意要求住在喬爾房間的隔壁哩。」羅珊提醒母親。
「喔，對了，當初喬爾執意解除婚約時，海倫的父母卻很能體諒，所以我在歉意下便答應了海倫這個要求，可現在……」瑪莉沉吟道。「好，羅珊，明天你和我到海倫家一趟，我會和她父母談，至於海倫就交給你了，你們年輕人比較容易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