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詐情惡哥哥

第10頁 文 / 宇璐

    "我才懶得怕他哩。"話雖如此,但想到大哥那張酷臉,她還真有點心悸。

    "再說,"看看門外,確定無人偷聽,小喬才放低語調,神神秘秘勸誡,"再說那人是什麼來路,小姐你弄清楚了嗎?"

    "來路?"她的確不清楚聶逸揚的底細,只知道他是一個給她親切感十足的男人,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站到了她的身邊。

    "不是很清楚,對不對?"小丫頭得意揚揚,"我就知道!說不定……他跟下毒殺我們的人是一夥的哩!"

    "不會的,"南宮雪輕堅定的搖頭,"他救了我。要不是他,你我早死了。"

    當下她把前前後後的經過大致了一遍。

    "放長線釣大魚,小姐你聽過沒有?"小喬搖頭不信,"說不定他是那個什麼什麼黑頭烏鴉派來的,專門騙得小姐你的信任,然後跟著我們去柳暗山莊,摧毀我們的援兵。要不然,小姐你仔細想想,世間哪有這麼巧的事?他一出現,我們就遭人暗算了,然後他就跳出來幫你了,還準備好了一間破廟!嘿,武林志、怪小說裡都沒這麼離奇的事!"

    南宮雪輕微微蹙眉。小喬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聶逸揚給她的感覺怎麼也不像虛假,那種如沐春風的心寬,浸人心脾的溫暖,並不是能夠假裝出來的。

    "就算他真是好心人一個吧,又怎麼樣呢?"小喬看出南宮雪輕的疑惑,反面論證,"我們現在是要去辦大事,何必要連累他一個無辜的人呢?所以……"

    "所以怎樣?"

    "所以明兒天一亮,咱們就快快跟他散伙,不要再有牽扯。小姐,我說得對吧?"

    是呵,如果他是敵非友,便絕不能與他再多待一刻,如果,他是友非敵,那就更不該有任何牽扯。此刻正值天璿宮生死存亡之際,真當他是朋友,還是遠遠避開他的好。

    "那好吧,"南宮雪輕竟發覺自己有一絲不捨,"待會兒他撿柴回來,咱們就跟他道別。反正天也快亮了。"

    窗外,月亮淡了下去,天邊已吐微白,有不知名的鳥兒,迎著寒冷的黎明發出第一聲啼叫。

    俊逸的身影推開嘎嘎作響的門扉,滿懷乾柴匡當落地。

    "方才撿柴的時候,竟然發現山後有條小溪,溪裡還有魚,看來今天的午飯不成問題了。"聶逸揚笑道。

    "呃……聶公子,"南宮雪輕被小喬捅了捅背,清清嗓子說:"我們還要趕路,就不在這兒久待了,多謝你這一晚的照顧,他日若有緣再相逢,可到天璿宮玩玩……"

    "哦?這就要走?"聶逸揚並不驚奇,似乎已猜到這番話語,他不疾不徐的往火中添加一柴,"敢問南宮姑娘要往哪條道去?說不定咱們同路。"

    "不會同路的,我們要去天津。"他也要離開這裡嗎?那麼……將來也許再無緣相見了。

    "天津?"明亮的眼睛投視過來,似流星劃過人的心房,"巧得很,在下也正好要去天津。"

    "喂!少說大話!"小喬不耐煩的開口,"你也去天津?你去那兒做什麼?"

    "去探望大姨媽。"他無辜的手一攤,"怎麼,在下去不得?"

    "撒謊!"小喬悄悄嘀咕,附到南宮雪輕耳邊低語,"小姐,我說得沒錯吧,這傢伙想跟蹤我們。"

    真的這麼巧?南宮雪輕凝視聶逸揚,也對他的話產生了懷疑。但人家既然有藉口同路,總不能阻止吧?

    "小姐,小姐,"小喬悄聲又附了過來,"你先出去一會兒,好嗎?讓我來對付這個傢伙,保證叫他不會再有藉口跟著我們。"

    默默點了頭,算是應允。南宮雪輕站起來,直視了聶逸揚片刻,輕聲道:"聶公子,我去溪邊掬水洗把臉,勞煩你照料一下我的丫環。"

    撇下他倆,她自顧自的避到門外,步履匆匆。雖然,她明顯的感到身後的聶逸揚有什麼話想對她衝口而出,卻被她的視而不見硬擋了回去。

    他要說什麼?似乎是在叫她"別走",但她卻執意的避開了。

    天色已完全明亮起來,一枚紅似櫻桃的圓圓旭日泛亮天際。南宮雪輕信步徘徊,指尖撫過籬笆枯殘的籐架子,心卻在傾聽著廟中的動靜。

    "啊──"一聲厲叫劃破黎明的寂靜。

    是小喬!

    南宮雪輕急忙轉身躍回寺中,跳動的心驚顫不止。又發生了什麼駭人的事?

    小喬縮在草蓆上,胸前的衣襟已被撥散開,她瑟瑟抖著身子,帶著哭腔依偎進南宮雪輕的懷抱。

    "小……姐,他他他……他想污辱我。"隨之而來一聲哇哇大啼。

    污辱?南宮雪輕把目光投向氣定神閒靠在窗邊的男子,為小喬想到的方法而好笑。憑他這般俊美瀟灑,犯得著污辱一個未發育的小女孩?但一想到先前與小喬的商定,想到天璿宮的忐忑前途,也不得不好好配合,演完這齣戲。

    "聶公子,請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強迫自己斂著眉,凝聲問。

    "南宮姑娘相信這孩子的說法?"聶逸揚啞然失笑,彷彿這齣戲很是好玩。

    "我的丫環,我自然相信。"目光嚴厲,不與他玩笑。

    "哈!"聶逸揚輕快的道:"別說這個瘦小的女娃娃,就是絕色如南宮姑娘你,昨夜在林中我又何曾做過什麼?我聶逸揚缺金缺銀缺武功缺權勢,可就是從沒缺過女人。為了趕我走而用上這招,不覺得有點荒唐?"

    "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聶公子你有戀童癖,專對女娃娃感興趣。"若是執意要疏遠他,就絕情一點吧。不為別的,只為了不讓無辜的他身處險境,這些話也是要說的。雖然,這刺人的話,先刺痛了她自己的心。

    "你真的這麼想?"一直不以為然的他此刻微微收了笑意,像是感應到她的認真,"真的……想讓我走?"

    咬著唇不再回答,反手至腰間抽出長劍,銀光一閃,迅猛不防的劃向那一襲白影,割開了金邊燦爛的衣袖。

    突如其來的動作,僵立了兩個人。他似乎沒料到她會發了狠,使出此招;而她也沒想到自己出手會這麼重,只差輕輕一分,劍便能刺入肉內,劃出血來。

    為什麼?這麼迫切的趕他走?是懷疑他的身份?顧及他的安危?還是另有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深思的想法?

    這個神秘的陌生人,只用了短短幾個時辰,竟能叫她破例失控,做出此舉。

    她要趕走他,將他趕出她的視野,趕出她的……心。因為,那顆心裡,只應該停佇一個男人,只有大哥才能居住,而非別人。

    她,害怕。

    "我懂了。"輕輕拉好白色衣袖,俊臉已轉為灰黯的顏色,失落的身影躍出門外飄然而去,只留下一句遙遠的話音──"記住,我走,只是因為你想讓我走。"

    他生氣了嗎?呵,大概是吧。氣她不信任他?還是氣她要他離開?

    他走,只是因為她要。

    ──他走,是為了她。

    他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內做的事情,似乎都是為了她。

    "小姐,小姐。"小喬收起淚珠,在南宮雪輕失神的眼前晃了晃手,"你幹麼拿劍劈他剛才真是嚇死我了,萬一他還手打你,或者你真的把他砍死了,可怎麼得了?"

    清亮的劍聲撞擊地面。南宮雪輕感到凝著的氣霎時散了,一個踉蹌,跌坐在草蓆上。

    第五章

    提起城南的柳暗山莊,天津的人可是津津樂道。

    為何?原因有三。

    其一,柳暗山莊的聞人莊主是個大善人。

    這年頭,有錢人不少,可有錢的善人著實不多。皇親國戚、達官顯貴暫且不提,就連稍稍有幾兩銀子的商賈也眼高於頂、橫行霸道。相比之下,這聞人莊主可謂菩薩轉世,逢年過節,總派管家到街上送米送飯、招待叫花子。

    有一年瘟疫蔓延,整個天津人心惶惶,也多虧了聞人莊主,不知從哪裡覓得一劑良方妙藥,廣為傳贈,否則這貫通南北交通的門戶早化為一座空城了。

    其二,據說這聞人莊主跟江湖有點聯繫。

    老百姓嘛,茶餘飯後總愛聊點武林奇事,對江湖上的大俠很是景仰,自然,對聞人莊主也相當崇拜。

    有人親眼所見,某日,拉胡琴的王老爹那如花似玉的閨女被人調戲、不甘受辱,縱身自高樓上跳下,幸好聞人莊主經過,露出一招絕世輕功,將王家姑娘救下。

    那招輕功是何模樣?看過的人都讚不絕口,只說賽過天神下凡,雖然,沒一個能描述清楚。

    其三,講起來有點丟臉。這聞人莊主什麼都好,柳暗山莊也什麼都好,只可惜出了一個不肖的聞人公子。

    說他"不肖",也不是指他十惡不赦,只不過性子花些、相貌平庸些、為人傻些。

    這公子傑平素不學無術,沒什麼本事,盡胡花他老子的錢,又仗著老子有錢,盡調戲天津城中看得順眼些的姑娘。可憐他又不似那些風流英俊的王孫公子,能夠屢屢得手,反而花下重金後,倒被姑娘家們甩了……真是丟臉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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