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余水歡
啊!不對!糟糕!是肚子會變大!
想到這裡,紅英三魂飛了兩魂,七魄走了六魄,一雙美目驚得牛眼似的。腦筋飛快的轉著,健康教育、健康教育,書上是怎麼說?好像是……當精子遇上卵子就會出生孩子!
天啊!
生理期!
快,快想想,上個月是幾號來的?安全期怎麼算!是來之前的一個星期?還是來之後的第二個星期?……唉!,以前怎麼不好好記起來呢!在浴室磨蹈了半天,並沒有得到什麼結論,紅英只覺得沮喪。向報社告假後,躺在床上,睜眼閉眼,腦裡眼前儘是嚴人龍那英俊的臉龐以及充滿陽剛之美的強健體魄。
噢,可惡!
可惡的嚴人龍!
可惡的馬丁尼!可惡的伏特加!
紅英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人家會說「酒後亂性」,果真如此。她的第一次,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雖然人家都說第一次會不舒服,甚至會痛,但好歹那也是個感覺呀!而她卻不痛不癢,毫無知覺的失去她「知的權利」!而且還做了兩次!
兩次!
紅英從床上彈了起來,兩次自己竟然都不復記憶,紅英覺得好虧哦,失去那麼寶貴的東西,至少也該讓她知道那種做愛的感覺吧,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呢?實在很想知道……噢,總不能再去找嚴人龍試一次吧!
想到嚴人龍,紅英全身都熱了起來,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肌肉、他的線條……
模模糊糊中,紅英彷彿看到嚴人龍站在她床前,向她伸出手,滿臉邪惡的笑容………
在餐桌上,葉鴻銘瞪著無精打采的女兒。
「紅英,昨晚你同學打電話來說你喝醉了,到底怎麼回事呀!」
「我同學?」
「是啊!你那個姓嚴的男同學。」
姓嚴的同學,我沒有姓嚴的同學啊!姓嚴?嚴人龍!
「嚴同學?他打電話來?」完了,老爸要拿鞭子抽她了,「他,他怎麼知道我們家的電話。」
「都快一點了,我打呼叫器Call你呀!」
「是啊!姊,那麼晚了,你沒回來,我們都急死了,要不是你那個嚴同學回電話,恐怕我們早就去報警了,害人家一夜都睡不安穩。」綠峰抗議著。
哼,才怪!就算我三天三夜沒回來,你還不是睡得跟死豬一樣!
「我那個嚴同學他怎……怎麼說?」
紅英滿腦子想的都是昨晚的事,根本忘記她一夜未歸父母可能已經報警尋找失綜兒了。
「他說你喝醉了,他妹妹正在照顧你,請我安心不要緊張。」
「就這樣?」
「嗯。」
綠峰好奇道:「就這樣?難道還有別樣?」
紅英嚇一跳,趕忙說:「我的意思是,他……他沒有抱怨什麼吧?」
「沒有。女兒呀,你那個嚴同學,聽起來好像很不錯喲!」
「聽聲音不準的啦!」
「不,憑我的經驗,那個嚴同學,說話聲音鏗鏘有力、簡潔、沈穩,而且有禮,應該是個好青年。」
哼,老爸。要是你知道他如何對待你女兒,你不把他斃了才怪!
「紅英呀,那天帶回來給媽瞧瞧。」紅英的媽認為女兒該有個男朋友了。
「姊,嚴同學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不是。」
他是我們葉家的頭號大公敵!
「不是你男朋友?那他為什麼伺候你睡覺?」綠峰瞎貓碰上死耗子居然給他說個正著。
紅英白了弟弟一眼:「別亂講話,是他妹妹伺候我睡覺,不是他。」
「紅英,既然你爸爸說他不錯,不妨請他到家裡吃個飯,讓爸媽為你拿捏一下。」
「媽,他只不過是個普通同學而已。」
「我已經邀請他來我們家了。」
「什麼?爸,你怎麼可以邀人家來我們家?!」紅英手中的筷子差點拿不住。
「為什麼不可以?你都可以喝醉酒賴在人家家裡,讓人家兄妹伺候你,老爸為什麼不能邀他來,好好謝謝他照顧我女兒,所以我已邀請他這個星期天來我們家,好好請他一頓謝謝他。」
老爸呀!嚴同學沒有照顧你女兒,他欺侮你女兒啊!你竟然還要引狼入室來謝他!
「他、他怎麼說?」紅英好緊張。
「嚴同學說好啊!」
「嚴同學他答應了?」
「嚴同學他答應了。」
嚴……人……龍!你真是可惡到家了!
桌上一堆擴店的評估報告,居然一點也引不起嚴人龍這個工作狂的興趣,現在他滿腦子都是Laura的情影。
「Laura,葉紅英,女記者。嗯,有意思。」
實在是人累了,居然連懷中美人何時溜走他都不知道,不過他可以想像得到,他的Laura懾手懾腳,心不甘情不願,咬牙切齒離開他住處的模樣……唔,他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過火了?她會不會想不開呀!喔不,不會。嚴人龍微笑著搖頭,Laura的個性絕不像她外表那麼嬌弱,相反的,她很倔強、堅強,雖然她像草莓般鮮嫩多汁,但她的個性絕對像芭樂一樣堅硬!雖然錯失護送美人回家的良機,但嚴人龍有把握很快的他們又要碰面了。
「董事長。」何秘書走進了辦公室。
「什麼事,何秘書?」
「外面有一位記者要找您。」
「記者?」
「是,一位姓葉的報社女記者。可是我查過您的行事歷,上面並沒有安排接受報社採訪呀?」
女記者,姓葉?是她!我的Laura!
「喔!是的,葉小姐,昨天應酬時碰到的,臨時答應她的,請她進來吧!」
呵,真快!現在就來了。
嚴人龍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等著接見他的Laura。
「碰」一聲,紅英老實不客氣的推開嚴人龍辦公室的門,氣呼呼的來到嚴人龍面前,雙手插腰,大吼道:「嚴人龍,你不是人!」
喔,我的Laura!這才是我的Laura!果然我嚴人龍沒看走眼。眼前的Laura簡直美呆了!像朵陽光下含苞待放的玫瑰,新嫩嬌美,雖然脂粉末施,卻清新可人;雖然杏眼圓睜,卻美目生波;雖然惡言怒斥,卻櫻唇誘人;一身穿著雖然只是球鞋、牛仔褲、T恤,但俏麗青春,站在眼前活潑像只小麻雀,充滿朝氣,吱吱喳喳的……罵著!
「喂,你是耳背了,還是沒長耳朵?!」
「有啊,喏,你看,不多不少,剛好兩隻。」嚴人龍嘻皮笑臉的拉拉耳朵。
「你……你,你真禽獸,Animal!」紅英氣得哇哇叫。
「是,我知道,你昨天在我床上已經說過了。」嚴人龍一副坦然接受的樣子。
這個人怎麼這麼皮呀!一點愧疚感都沒有。碰到這種一皮天下無難事的人,是最令人頭痛的了,你根本拿他沒辦法,皮像萬里長城的牆那麼厚。
「喂。你有沒有一點道德觀啊!你!」
「噢,我的Laura,你別哭喪著臉嘛,好像死了人似的,振作點。」
「哼,沒錯,你奪去我最寶貴的東西,這種感覺就好像……好像」如喪考毗「--」噢,老爸老媽,原諒女兒不孝,打個比方而已。
「Laura,你遣詞用字實在太過於強烈了,什麼奪去,也不過是昨天凌晨的事,如果我沒太健忘的話,那可是我倆在自由意志下共享的一件事。」
紅英這下子可是火冒三丈。七竅生煙,立即跳到嚴人龍面前,將他的坐椅旋過來,像只吃人的小母老虎般:「自由意志!共享!虧你有臉這麼說!」
共享?人家……可沒享受到。
嚴人龍彷彿很訝異似的:「難道不是嗎?我可沒把你綁起來,反而是你七手八腳的扒著我,讓我做的時候礙手礙腳。」嚴人龍這話倒是真的,當時紅英醉得像只螃蟹似,立不住腳,只能攀著他,害他在浴室中忙得滿頭大汗。「喔,我那樣伺候你,難道你不覺得是一種享受嗎?難道是我做得不夠好?不然我們可以再來一次呀!」
再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紅英揚起右手,誰知嚴人龍身手矯健,紅英手尚未揮下來便被他右手扣住,他按著順勢一拉,紅英便跌坐在其大腿上。
「嘖、嘖、嘖,好狠哪,人家一夜夫妻百世恩,你這樣翻臉如翻書,而且出手挺重的,一點情份也不顧。」
「呸、呸、呸!誰跟你夫妻呀,你……你卑鄙、下流、無恥!」
「噢!Laura,小心咬到舌頭喔!」
「我不是Laura!而且你那一天晚上就已經知道我不是Laura,你看到我的記者證了,你還……還佔我便宜!」
「沒錯,這點我承認,可是,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嘛!」
「什麼意思,怎麼會是兩回事?」
「照你的說法,噢,等一下……」嚴人龍調整了一下姿式,讓背部靠著椅子,同時將兩手交抱在紅英腰枝上,而紅英居然沒有掙扎,看來紅英已經習慣躺在嚴人龍溫暖的懷抱中了。
「嗯,好多了,照你的說法,如果Laura是妓女,我就可以跟她上床,如果Laura不是妓女是記者,我就不可以跟她上床。但是在那種情境下,只關乎情,和職業並沒有關係,你的說法帶有職業歧視,妓女也有拒絕上床的權利,一個人並不因為職業的不同而喪失他基本的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