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聚頭妙冤家

第21頁 文 / 於席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去理會方雲傑的掙扎,他嚴肅的問出這句。

    她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他,連有女生跟他主動示愛也要他接受?

    「什麼……什麼意思?」抵著他雙肩的雙手緊張的顫抖著。

    這是她生乎第一次和一個男人有這麼曖昧的姿勢,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燒起來了,哪還弄得懂他在問什麼?

    「為什麼不讓我拒絕她?」他只關心自己在乎的人的感受,對於其他人,他可說是相當冷酷的,像剛才若不是小傑的意思,他是絕對不可能會收下戴湘芸的一番心意的。

    「為什麼要拒絕她?」就為了這件小事所以他不高興?「那是她的一番心意耶!若真拒絕了她,那戴老師豈不是會很可憐?」而她向來最不喜歡看到的,就是別人那種失望的模樣。

    「所以你根本就不在乎,是嗎?」任昱威的神情始終緊繃,「縱使我真的接受了她,你也不在乎,是嗎?」雖然說這話絕大部分是為了賭氣,可也只有她會讓他失去理智。

    「接受她?」咀嚼了好幾秒,方雲傑才真正弄懂了任昱威的意思,「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想看到她的心意被糟蹋,可我沒要你因此就非接受她不可啊!感情的事要是一個便當就能解決的話,那世上就不會有這麼多曠男怨女了。」

    她才沒要他接受戴老師呢!而且只要想到他跟戴老師在一起的那種畫面……她……就覺得怪怪的,可怪在哪兒她又說不上來。

    「那你希望我接受她嗎?」雖然她的解釋讓他覺得好受多了,可他還是需要一些保證。

    「當然不。」一出口,方雲傑馬上發現自己大聲的反應似乎誇張了點,突然間她的臉紅洩漏了她的心虛,「呃……嗯……我是說……凡事三思而後行嘛!又沒人要你現在就馬上決定,多考慮考慮不是比較好嗎?」

    奇怪了,她做什麼這麼激動啊!接不接受戴老師應該是他自己的事吧!與她何干?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而且……」

    「這還差不多。」聽著方雲傑滔滔不絕的辯駁,任昱威這才覺得一顆懸宕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了地,他要確認的就是這個,她的心裡確實有他,只是遲鈍如她始終沒發現罷了。

    「喂!你幹嘛?」無暇去管自己的演講是否被打斷,方雲傑連忙反手摟住倒向她的任昱威。

    「嚇都被你嚇死了,」緊環住她的小蠻腰,任昱威讓自己的頭,完全埋在她的肩窩處,奸汲取她的味道——一種會讓他上癮的味道,「所以當然要好好休息一下羅!」

    「喔!這樣啊!」合作地摟著他,方雲傑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動作輕柔地安撫著他。

    她真的無法理解耶!她剛剛有說過什麼話或做了什麼事嗎?要不然,為什麼他會被她嚇到呢?真是太奇怪了,她不懂啊!

    ***

    平順的日子一旦過久了,總是很容易就讓人忘卻這世界上還是有所謂的麻煩存在,暴風雨前的寧靜正是一句最佳的寫照。

    揮別了方雲傑,任昱威愉快地踏進自己的家門,夏日傍晚時分炙熱的暑氣已消,夕陽的餘暉灑滿天際,橘澄澄的雲朵看起來別有一番不同於平時的風味。

    「我回……」原本興致高昂的心情,在見到坐在客廳裡的那兩位不速之客時,難得的冷酷表情即刻擺上他俊帥的臉龐,「你們來做什麼?」

    人生就是不能盡如人意,有些你認識卻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人,可能在你還來不及搞清狀況前,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你面前。

    「老爺、夫人說他們有事要找你。」郝忠信扮演著稱職的管家角色,連忙說明兩位座上賓的來意。

    是嗎?他可不這麼想,他們之間能有什麼事?

    握握郝嬸蒼老粗糙的手,任昱威的舉止示意要她別擔心。

    「說吧!」一下落坐在沙發上,任昱威發現自己只能拿出這種疏遠卻不失禮貌的虛偽表情,來應付這兩位幾乎不曾在他記憶中出現的「親生父母」,也因此,他絲毫不覺有任何久別重逢的感覺。

    「我要你回任家來。」沒有久違的問候,沒有關懷的親情,任立德的開場白就是一句不帶感情的命令。

    自從任昱威回國後,他就派人對他進行了一番徹頭徹尾的調查,望著這位與自己睽違了二十幾年的兒子,任立德的心境是相當驕傲且欣喜的。

    堂堂的儀表,搭上高人一等的身材,再加上他擁有的那些高學歷,優秀的能力比起他其他那些不成才的兒女們,實在是優秀太多了。

    所以他才會決定不計較過去他曾經叛逆的事跡,要讓他回任家來,好讓他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如此一來,相信會使任氏集團更加興盛。

    「喔!為什麼?」對他這位生而不養的兒子不聞不問長達二十幾年之後,又突然跑來要他回去認祖歸宗?哈!不管原因如何,他只覺可笑。

    「昱威你怎麼這麼問呢?」摀住嘴秀氣地笑了兩聲,任母柳雅蘭,一位珠光寶氣的四十幾歲婦女,保養得道的外表,讓人完全猜不出她的年齡,「你是任家的孩子,當然要回任家羅!」

    故作親切的交談,讓待在一旁不敢出聲的老實夫婦不禁看傻了眼,除了那一層薄薄的血緣關係外,明明彼此就如同陌生人一般,為什麼卻裝得出那一副十分熟悉的嘴臉呢!

    「沒有這個必要吧!」任昱威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我目前的生活過得十分平順,又有正當職業可以養活自己,試問,」凝神看著眼前這兩位與他血緣最親近,事實上卻有著最遙遠距離的親人,心中的失望逐漸浮現,「我為什麼要回任家?」

    這些年來他就是這麼過來的,時至今日,他不懂也不覺得還有這個必要,回到那個他從不認為是真實存在過的家。

    「什麼正當職業?」任立德的情緒慢慢激動了起來,「我任立德的兒子竟然是個一副寒酸樣的老師,這要是傳出去,叫我的面子往哪兒擺?」

    他任立德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結果自己的孩子竟是個數書的,這叫他怎麼能接受呢?

    「當老師有什麼不對,」聽到他的批評,任昱威更覺不耐煩,「既不偷又不搶,更不需每天頂著個假面具虛偽待人!」話語背後的涵義就不知這兩位「長輩」聽不聽得出來了!

    「你……」氣憤不已的任立德,被他諷刺的字句堵得說不出話來。

    急忙安撫他的背脊,任母隨即接口勸說。

    「我們都已經分開這麼久了,難道你不想和爸媽一起回家團圓嗎?」任母試圖以親情的呼喚打動任昱威,「回家吧!好嗎?」

    瞅著眼前這位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說實在的,她還是不能理解什麼叫作母愛。

    當初懷了他是萬不得已的事,生下他後,唯一慶幸的就是她終於可以擺脫累贅,現下要不是他們家老爺,發現昱威是個可造的人才要他回任家的話,她幾乎都快忘記,自己還曾經生過一個孩子這件事。

    「我是不可能回去的。」任昱威直接挑明自己的決定,「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任家人,以前是如此,現在是如此,至死亦是如此。」他不想把話說重,可他們一再令他失望的行為,逼得他不得不冷酷。

    「你這個孽子!」任立德氣得站直了身,「真是給你臉你不要臉,肯讓你進任家大門你就該偷笑了,還敢跟我拿喬?!」他曾幾何時受過這種對待了,誰見著他任立德不是卑躬屈膝的,而他竟然敢忤逆他,真是氣死他了!

    「老爺,你不應該這樣罵少爺的。」郝氏夫婦在一旁聽得義憤填膺,不顧自己只是人家眼中身份卑下的僕人,硬是挺身而出主持公道。

    他們兩個人像是母雞一般圍繞在任昱威身旁,努力扞衛著自己的小雞。

    「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啊?」任母鄙視的眼光說明了她有多看不起這些下人,「這裡有你們講話的餘地嗎?」

    「他們誰都不是,」任昱威雙手搭上站在他身前的郝氏夫婦,眼神淨是尊敬,「他們是我的郝爸郝媽。」

    「你是故意和這些下人們表現的這麼親近,想氣死我是不是?」任立德氣憤不已,沒想到自己的兒子不僅胳臂往外彎,還是彎向他請來的下人那邊。

    「你太高估自己了,我不會這麼無聊,也不認為有那個必要。」任昱威神色一凜,厲聲指責,「而且我不想再聽到下人這兩個字。」他希望郝爸郝媽能得到他們應受的尊重。

    「你以為自己的翅膀長硬了是不是?」任立德激動到全身不停發抖,連指著他兒子的那隻手也不住晃動,「我給你兩條路走,一是現在馬上就跟我回任家,再不然,我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發出最後通牒,不怕他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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