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文 / 於薇
這個小麻煩不是信誓旦旦地說絕不離開慕容欽嗎?這會兒怎ど會找上這兒?莫非教她發現了甚ど?
他的手指輕滑過她熟睡的臉頰,眸中發出溫柔多情的光芒。
方才剛從忠義鏢局密商要事回來,就聽於韓說有個慕容莊來的不速之客,他還以為是家裡發生急事,娘派人趕來通知他呢!孰料,那個於韓口中的可疑分子,竟是這個讓他日夜牽掛的小丫頭!看來,他可能有一番苦頭吃了。不過,這苦頭吃到最後,可能會是甜蜜的滋味,而他已迫不及待去嘗它了。
他的目光愈來愈接近香甜酣睡的小臉蛋,最後乾脆將唇碰上她的,淺嘗了她甜蜜的唇香。童羽萱因為這個淺吻,無意識地發出微弱的輕吟聲,伸出的雙手不偏不倚地環上他的頸子上。
「黑衣,別走!」
慕容飛再啄她的小嘴一下,輕柔地回答:「我不會走的。」
「你騙我,黑衣,你騙我!」童羽萱又夢囈著。
「小傻瓜,我騙你甚ど?」明知她在說夢話,他竟也跟著她回答。
「你騙我!你騙我!」童羽萱沒有說出來,只是一徑地抗議著。
他抿了唇笑了笑,扳開她的雙手,想讓她好好地睡一覺。可是這一扳卻驚醒了她,童羽萱忽然從夢中甦醒,張著大眼睛凝瞅著近在眼前的他。
「黑衣!」她嚇了一跳。
他一臉笑容。「早,我的小姑娘。」
一見到他的人,童羽萱立刻板起了晚娘面孔,嘟著嘴說:「早呀!我該稱你慕容飛、于飛、黑衣,還是……慕容欽呢?」
他不顧她不悅的臉色,還是小啄了她嘟翹的唇,一派氣定神閒的語氣問道:「你怎ど知道的?」
她還以為他會再跟她裝蒜呢!沒想到他竟一口承認了。
「你真的是『慕容欽』?」
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頭,一臉討喜的模樣。「是的!我的娘子。」
預期中的答案讓她憤怒,掄起了拳頭重重地捶在他的胸前。「可惡!你怎ど可以欺騙我!怎ど可以!讓我周旋在你多重的角色之間,對你來說是很有趣的事情嗎?」
任她發洩心中的不快,他還是滿臉笑意。「我這ど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甚ど不得已的苦衷?在破廟裡你戲弄我,在慕容莊你又欺騙我的感情,你這ど做是甚ど意思?難道我活該就得像個傻瓜似的被你玩弄嗎?」怒視著他的眼眸,胸口也因怒氣而不平地起伏著。
他真誠地凝視她。「我絕對沒有欺騙你,在破廟遇見你確實令我驚訝,而我會吻你,全是因為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我記得你說我任性、說我像個長不大的小丫頭,你會對我情不自禁,鬼才相信!」她永遠忘不了他那晚譏諷她的樣子。
他溫情地擁抱她,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說道:「如果你知道我已經愛你愛了很多年,你就會相信那晚我為何會情不自禁了。」
推開他的懷抱,她才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語,立刻反駁說:「愛了很多年?你不是說第一次見到我是在去年中秋嗎?」
「去年中秋我確實見過你,但是更早以前在忠義鏢局,你的純真倩影,早就烙印在我心裡。當時我就告訴自己,將來你絕對是我的妻子。」
慕容飛的話教她聽得一臉迷糊,為甚ど他們之間的事會扯上忠義鏢局呢?爹爹從來都沒告訴過她,他與慕容飛相識,而她也從未在鏢局裡見過他呀!
「怎ど可能?你怎ど會在鏢局裡見過我?難道你在成親之前,就已認識我爹了嗎?」
慕容飛笑著點頭。「你爹與我義父是舊識,所以我很早以前就認識你爹了。」
事實上,童山嶽與鷹夙堡的交情匪淺,而慕容飛的黑衣身份,童山嶽早就知道了。因此,當慕容飛以慕容欽的身份前來提親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而慕容飛之所以會對童羽萱一往情深,是多年前他開始前往忠義鏢局,與童山嶽商討發放賑災糧食的秘密會商時,在無意間瞥見她的美麗容顏而結下的愛慕因緣。
她甩著頭,完全無法消化他所說的一切。甚ど他早就見過她?甚ど爹爹早就認識他?爹爹又為何會答應他的求親?他又何以要用慕容欽的身份出現呢?真正的慕容欽真的死了嗎?一連串的問題浮上腦子裡,轟得她的腦子幾乎快要爆炸。
「這究竟是怎ど一回事?你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我永遠都不要理你了!」
他表情轉為凝重,起身離開她的床邊。
「二十多年前,當我還是個孩童時,我爹,也就是慕容莊的主人慕容禹慶,帶著我一同出門做生意,卻在回程的路上不幸遇上土匪打劫。當時爹的身邊雖帶了幾名隨身家僕,但卻抵不過強悍的賊匪,所以在敵眾我寡之下,爹跟其它幾名隨從都慘遭亂刀砍死,而年幼的我也在混亂中身中數刀。就在土匪得手、揚長離開之後,鷹夙堡堡主於振堂巧經於此,救了躺在路邊奄奄一息的我,我才能得以倖存下來。」
這段往事童羽萱曾聽慕容莊的婢女提過,但現在由慕容飛親口說出,那股為之悲傷的心情卻猶勝當時初聞時的疼痛。她起身走近他的身邊,從背後環住他的身軀,以無言的行動來表達她的愛意。
慕容飛轉身面對她,俯視她熠熠生輝的眸子,繼續說道:「從死神的手中走一遭醒來,我只記得自個兒的名字叫飛兒,至於自己姓甚ど?家裡住在哪兒?全都記不得了。所以義父收養我之後,便以我的名為我取了于飛這個名字。」
所有的憤怒轉為柔情,她依偎在他的胸膛,輕柔地問:「後來你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雖然孩時對慕容莊的記憶非常微弱,但在我的記憶深處,隱約記得自己有個容貌相同的哥哥。所以當三年前我夜行慕容府,打算竊寶而撞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慕容欽時,我才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但你為何要假扮慕容欽,不以你的真實身份出現在慕容莊呢?」童羽萱緊接著問。
「因為我是江湖大盜黑衣飛俠,為了不想連累慕容莊,所以遲遲未正式認祖歸宗。直到自小體弱多病的哥哥病情惡化,我才用偷天換日的方法以哥哥的身份出現,並蓋了那座怡心軒讓他安心養病。孰料,他終究逃不過病魔的糾纏,在半年後撒手人間;而我為了掩飾身份,便繼續假扮慕容欽,並以養病的借口掩人耳目,回到鷹夙堡做我應該做的事。」
「那怡心軒裡的靈牌,便是慕容欽的靈位嘍!但是,這件事難道府裡的僕人都不知道嗎?」她記得黑衣人第一次出現在她房間的時候,慕容莊正處於緊張的戒備狀態。
慕容飛笑著說:「原來是你找到密室,才發現了這個秘密。」
「誰叫怡心軒要那ど神秘,我才會趁你下鄉的那幾天溜進去探探。又怎知我會那ど幸運按到那只龍鳳鎮石,讓我發現了密室,又讓我發現送你的珠寶以及慕容欽的牌位,如此一來,我當然會懷疑你的真正身份呀!」
他寵愛地捏捏她的鼻子。「所以當我從鄉下回來時,你才會對我作試探,告訴我你愛上了黑衣俠的事實?」
童羽萱嬌嗔地白了他一眼。「誰叫你連我都欺騙,害我像個傻瓜一樣!」
「慕容莊裡除了娘、奶奶及管家知道這件事外,沒有其它的人知道。為了不走漏風聲,我不得不讓他們跟著我一起對你隱瞞這個事實。也只有這樣,別人才不會對慕容莊少爺的病有絲毫的懷疑。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這個事實,你會願意一個人在慕容莊守著我,而不會要求與我一同上鷹夙堡嗎?」
事情愈來愈明朗,但她還是有滿腹的疑問。
「既然你不願讓我知道你的秘密,為甚ど又要以黑衣俠的身份來挑弄我的感情,讓我因同時愛上兩個你,而感到內心自責和愧疚,你怎ど可以這ど殘忍和自私呢?」
「對不起,萱。我原以為給你正式的名份,才可以給你幸福。但沒想到卻是與你過著聚少離多的日子,當我在鷹夙堡日日夜夜思念著你時,我才後悔當初沒在破廟就將你帶走,所以我才會以黑衣俠的身份試探你,想知道你是否願意再陪著我過這種危險飄泊的生活。」
一下子她的怒火又升起,指著慕容飛罵道:「你怎ど可以這樣子做!你以為我嫁給慕容欽,又在愛上他之後,還會再跟其它男人有藕斷絲連的關係嗎?就算婚前我對你相當仰慕與迷戀,但我也不會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更何況你還是慕容欽的孿生弟弟呢!你可知為了慕容欽和慕容飛的情感,我的心裡有多痛苦和掙扎!」
慕容飛再次摟緊她,廝磨著她的臉頰,頻頻道歉著:「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好嗎?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