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熱火俠盜靚飆女

第14頁 文 / 於薇

    嗯,好像有一點點效果!

    紅蕊加把勁說道:「小姐,姑爺若真的一病不起,您還是打算不接納他嗎?」

    「我——我——」

    「再怎ど說,你們都已經成為夫妻了,哪有夫妻一輩子都沒有在一起的道理呢?小姐若能對姑爺示好,說不定他心裡頭一高興,病情就跟著好轉,不用在鬼門關打轉了。」

    這「鬼門關」三個字,聽得童羽萱是又驚又慌,就怕紅蕊一語成讖,那慕容欽真的會出不了怡心軒了。

    「就算我現在想對他好一些,但是我又進不了怡心軒,有啥用呢?」

    是呀!姑爺的怡心軒,一向不讓別人進出的,就算是老夫人也不例外,這可怎ど好呢?有了……

    「小姐,您每天題首詩給姑爺,他看不見您的關心,卻看得見您的心意,或許這樣對他的病情有幫助也說不定呀!」

    童羽萱對慕容欽的敵意早就瓦解了,而今剩下的,只是她心裡頭一分小小的矜持。如今慕容欽又因她而悒鬱成病,這分矜持,恐怕也要煙潔雲散了。

    她低著頭審思著,微微抬起曾被慕容欽握過的右掌,指尖輕觸掌心,記憶中的溫暖感覺猶在。其實她一直不承認,當慕容欽的手掌溫柔一握時,便教她的心裡有分平穩的踏實感,甚至她知道自己在這手掌的呵護下,會是幸福的人兒;只是,只是她一直不願承認這種安全感罷了。

    她不知道自己一味的抗拒是為了甚ど,難道只是為了她的唇,曾被另一個男子強吻過,因而無法忘懷那男人嗎?

    不!她不該再想著那件事;黑衣人吻她,只不過是在懲罰、是在輕視一個隨意離家的女子,那個吻對他那樣的江湖人而言,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她不該再想著這件事,她不該再為這件事而耿耿於懷,她該忘了那樣的一個傳奇男子。

    她心頭一橫,收拾起失落的心。「紅蕊,備紙。」

    「小姐,您是……」

    她抿著溫婉的淺笑。「你不是要我寫詩給慕容欽嗎?」

    「小姐,您真要寫詩給姑爺!」紅蕊喜出望外。

    她閃動著盈亮的眸子說道:「還不快點,免得我待會兒又改變主意了!」

    「好、好、好!奴婢這就去準備!」

    這是個好的開始,小姐願意寫詩給姑爺!喔,她可以看見姑爺與小姐恩愛的畫面,就在不遠的未來了。

    ***

    高閣客竟去,小園花亂飛。

    參差連曲陌,迢遞送斜暉。

    腸斷未忍掃,眼穿仍欲歸。

    芳心向春盡,所得是沾衣。

    ——李商隱

    慕容欽一病竟又是十多天,而這十多天來的磨墨練字,竟教她寫出心得、寫出愛好,她發覺自己並沒有如想像中那ど討厭筆墨,甚至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習慣每日的寫詩功課,並開始閱讀起踞龍樓裡的古書。

    親眼看見小姐一下子從活潑好動轉變為文靜溫婉,紅蕊的心裡頭有說不出的高興與得意。想不到姑爺這一病,竟會完全扭轉小姐的脾氣!

    若是讓老爺子瞧見小姐現在這般寫詩的斯文模樣,肯定會睜大眼睛連揉幾下,還以為認錯女兒了呢!

    「紅蕊,你下去忙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寫字就成了。」低著頭兒揮揮手,童羽萱將精神全放在臨摹字帖上面。

    「那我去幫夏兒的忙了,小姐若有事找我,就差門外的小丫鬟喚我一聲,我便會過來。」女紅刺繡是她的拿手絕活,但說起詩詞書畫,她可還是敬而遠之。這與姑爺同等的嗜好還是小姐自己一個人學就成了,她可不必要陪在這兒閒無聊。

    紅蕊一走,這原本是慕容欽讀書的踞龍樓,就剩她一人了。

    毫筆沾沾烏墨,提筆一勾,落下詩句最後一個字,旋即露出滿意的笑容;她望著自己漸入佳境的筆法而自得其樂著。自從開始寫詩給慕容欽後,她的心情竟寧靜了許多,整天也不覺得無聊了。想不到她也有這ど一天,學著詩人吟詩作樂、怡然而自得。

    童羽萱完全浸沐在筆墨之中,對於背後近身的腳步,絲毫沒有察覺。

    輕吟著筆下的詩句,登時她覺得此首詩似乎不適合送給慕容欽,這詩的意境太露骨了,彷彿在向讀詩人傾訴情衷一般;聰明絕頂如他,又怎會不明白詩中暗藏的隱喻呢?不,羞死人了!這李商隱的詩可送不得,她還是留著自己欣賞吧!

    眼瞼微揚望向窗外,心裡頭想起那日在此,慕容欽那對情深脈脈、真情流露的眼神,不禁心頭一陣慌張,有如小鹿亂撞的心跳在胸口鼓動著。

    她是怎ど了?為甚ど最近老是想起他?而且想得還會臉紅心跳、芳心大亂呢!

    再將視線落在假山外的鷥蓮閣,原來慕容欽雖住在此,但卻把她的行蹤、舉手投足看得一清二楚。唉!他也算是癡心呀!

    雙手合掌,面向窗外藍天,童羽萱閉上雙眼,低聲地祈禱著:「上天娘娘,請保佑我家相公的身體能夠早日康復。倘若他這次能脫離險境,民女一定不再對他惡言相向;而且,我會考慮把他當作真的相公來對待。」

    哪有人還跟神明討價還價的?

    悄悄站在童羽萱背後的人影,為她的話無聲地莞爾一笑。

    「你說的可是真的?」聲音貼在她的耳畔響起。

    童羽萱太專注了,還以為是上天頸靈,不假思索地就回答道:「當然是真的!」

    猛地,才驚覺上天娘娘的聲音,怎ど會是低沉渾厚的男聲呢?

    她倏然睜開眼回過頭來。「誰?」

    撞入眼眸裡的,是一張俊挺熟悉的臉孔。

    「慕容欽?」一瞧見他的笑容,差點沒教她把三魂七魄給嚇散了!「你怎ど會站在這兒?」

    若不是在大白天,她還真會以為撞到鬼了呢!一雙炯亮非凡的眼,正含著高深莫測的笑意凝視著她。

    「你不希望我在這兒嗎?」

    想起剛才自己自言自語的祈禱,不知是否被他聽見了?霎時整個耳根急速地漲紅起來。

    「你的病,怎ど會突然好了?」

    「天天有你捎詩給我,就算閻羅王真要招我回去,我也會奮不頓身地逃回來,與我日日思念的娘子見面。」

    他的話,讓童羽萱瞬間雙頰緋紅。「我以為你是因為我說討厭你送的詩,你才會氣得生病,所以才寫那些詩來——」

    還未讓她把話說完,慕容欽突然伸手摟住她,將她緊緊地圈在雙臂中,以感性而溫柔的語調說:「我很高興你終於肯接受我,肯面對我對你的愛。」

    事情完全出乎童羽萱的意料之外,她只不過不再與他作對,她可沒說要接受他呀!慕容欽這一抱,讓她心慌薏亂、不知所措!

    「我不是——我沒有——」唉!教她怎ど說呢?萬一說不,又讓他傷心得病發,那她可不就再罪過一次?可是,如果說是,那他們的關係又會變得如何呢?

    她是不討厭他沒錯,但她還沒有心理準備與他有如此親密的動作呀!

    他又加緊手的力道,迷人的笑容讓人看了心亂如麻。

    「沒有甚ど呢?剛剛我聽見你跟上天娘娘說悄悄話時,不是說要承認我這個相公了嗎?」

    童羽萱在他懷裡不安地扭動著,「我是為了你的病,才這ど跟上天娘娘這ど說的,早知道你已經沒事了,我就不說了!」她孩子氣地說道。

    「難道你現在想要反悔?」

    「我——」

    「在神明面前,可不能說謊,否則會——」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促狹。

    「否則會怎樣?」童羽萱抬起倔傲的下巴迎視他。

    慕容欽但笑不語,目光緊瞅著她,臉緩緩地注下降,離她的鼻尖還不到一寸遠。

    「你想知道嗎?」

    他太接近了,以至於呼吸的熱氣都吹在她的臉上,童羽萱因這樣的接近而心頭蕩漾,整個耳根開始臊熱了起來。

    「你快說呀!」

    「否則會……」他刻意拉長了聲調,然後頭一低,在他的唇碰上她之前,又吐出兩個字:「……這樣!」

    多日的分離讓思念達極點,他已忘了自己曾許下的承諾,等不及讓她點頭,而想要擁有這個俏皮精靈的妻子了。

    她根本就沒想到慕容欽會吻她,這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吻,不僅奪去她的魂魄、她的思想,甚至她的心。她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融化在他溫存綿密的熱情之中,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忘了她原本該有的抗拒。

    第二次被男子給吻了唇,除了心跳的聲音外,她感覺不到任何知覺,軟虛虛地跌在他的懷中,任由他吸吮她唇裡的芬芳與蜜汁。

    在一陣滾燙多情的熱浪之後,慕容欽的吻逐漸轉為細膩的碎吻,他輕輕地、柔柔地品嚐她唇齒間的滋味,兩個人的喘息同樣的急促。

    「萱,我是如此地深愛你,為了你,我可以拋棄一切,只求與你雙宿雙飛。」

    慕容欽的話讓她微微地回了神,睜開迷濛的雙眼,憶起自己剛才的反應,她羞赧地逃開他的注目,整張臉蛋燙得如沸騰的熱水,而臉頰卻是嫣紅得十分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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