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罌粟
不過她並沒有驚聲尖叫或者有任何反抗,而是冷著一雙沒有感情的眸子望著他,似乎是在等著他的解釋,這讓他大受打擊。
「你忘了我嗎?」單夙楓問得有點心驚,她的回答若是肯定,可能會讓他沒有待下去的勇氣。
「我不認識你。」范遲羲看著面前的男人,心裡多少有個底,知道他跟妹妹一定脫不了干係。
很可惜今天是她到公司上班,遲荷在昨天就離開東京了,更遺憾的是這個男人似乎分辨不出她和妹妹的不同。
單夙楓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懲罰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可是你別用最殘忍的方法來對我好嗎?」有什麼事情比被人遺忘還要痛苦?她甚至可以在他頭上也開一槍,可就是別拿「不認識」這三個字來敷衍他。
那是一種心痛,被遺忘的感覺並不好受……
「我的話向來不說第二次。」范遲羲突然給了他一個冷笑,似乎在笑他的愚昧,不過這男人講的話她喜歡,妹妹真的可以交給他。
因為對一個人的在乎不會改變的。
單夙楓因為她的笑容而如遭電極,他驀地醒悟了。這女人和他所認識的她不一樣,或許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她不會有方纔那種令人發顫的冷笑。
「她呢?」他假設性的問道。
范遲羲知道這個男人開竅了,更不避諱的給他一個諷刺的輕笑。
「你問誰?」
她當然是故意的,不過她更佩服妹妹的毅力,竟然可以跟別人相處好幾個月,甚至愛上了對方還不跟人家講名字,這麼特殊的方式她還真的做不來。
「別裝蒜!你知道我說的人是誰。」
單夙楓方纔那溫柔的模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可侵犯的威嚴,雖然他的改變讓范遲羲訝異,但她也是不容忽視的商場老將,當然不畏他那令人害怕的嚴肅。
「先生,我只能說你認錯人。」事實上,他的確是認錯人。如果她沒記錯,這個男人的名字應該叫單夙楓。
「我不相信。」
「你不知道這世上會有三個人長得很相似嗎?你這樣繼著我不如再去找下一個和我相似的人。」不過她還是挺佩服他的,畢竟他是除了櫻盟的主事之外,可以在幾分鐘內分辨出她和遲荷的人,下次要騙他可不容易了。
「我相信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就算不是,你一定會有她的消息。」他沒有再正視她,因為已經知道她並不是他所思念的人,更不希望看著別人的面容想著她,在他心中她是無可取代的。
「我沒事把像我的人放在身邊做什麼?」老實說,看他的模樣她就是忍不住想刁難他,因為他沒有給她應有的尊重,畢竟她是遲荷的姐姐啊!
「在你身邊?」這回換成單夙楓一聲冷哼。「你該告訴我她在哪了。」
范遲羲是很想再裝蒜,不過她無奈的聳聳肩,她也沒時間再耗下去,她得去處理一些公務。也不知道為什麼交給遲荷的那份合約竟然沒簽成,她是很想作罷,不過看屬下為這筆合約辛苦了那麼久,她是應該去見一下伊珞的總裁。
「妹妹現在不想見你。」她開門見山的說,不過她是故意不告訴他遲荷的名字,荷不肯說一定有她的原因,不需要多嘴,而且她昨天已經回北海道去了。「而且我沒有打算讓妹妹當別人的二妻。」
「難道她沒有說我並不打算留在黑海啊!那個女人只是父親硬塞給我的女人,對我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老天!她果然在乎娜妲的存在,而他竟然以為不需要解釋?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
單夙楓因為她的一句話收起所有的情緒,因為他真的不需要向一個陌生人解釋任何事情。「告訴我她的名字。」
他好想喚喚她的名字,就算無法立即見到她能喚她的名字也足夠了。
「我不能告訴你。」她的態度與語氣擺明了別想從她這邊套出任何有關於范遲荷的事情。
「為什麼?」既然說是妹妹為什麼不能告訴他?
在戚皖棠給他的資料中沒有提到她還有個妹妹,難道是戚皖棠故意隱瞞?
「我向來不過問妹妹的事情,而我也沒有權利透露任何有關她的事情。」除了盟裡的主事之外,誰也不會將彼此的訊息透露給外人知道。
「你想要我每天到這個地方來找你?」他似乎已經猜到她們兩姐妹的行為模式了,如果他沒猜錯,或許明天來上班的會是妹妹。
「你以為你知道了?」范遲羲冷哼一聲。「妹妹昨天是最後一天上班,她又到別的地方去了。」她在思考著要用什麼方法讓荷和他見面比較好,而且重點是整個過程要像意外。
不像意外的話,她怕荷知道以後會對她採取報復行動。
「她在哪?」他毫不掩飾急切的問。
范遲羲歎了口氣,反正她是注定要讓遲荷報復了吧!不然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她了。她從公事包中取出紙和筆,在上面以阿拉伯文寫下了地址。
「你先搭飛機到北海道的札幌,然後再自己想辦法沿著這地址找,應該可以找到她。」她能幫的只有這樣了。
妹妹最喜歡北海道了,尤其是然別湖,為了那片美麗的湖泊,她差點賣了整個高橋財團來買下那一整座湖。
「你懂阿拉伯文?!」單夙楓驚訝的看著手上以阿拉伯文書寫的地址。
老天!他做了什麼好事!竟然愚昧的認為她不懂阿拉伯文!
「你不知道櫻盟的人懂得多國語言嗎?」她不懷好意的補述,「裡頭當然包括手語。」她聽遲荷大略提過她在黑海的情形,不過她也只能笑單夙楓太笨,或許遲荷是很會裝,可是瞭解她的人還是可以抓到她的破綻。
「我一定要找到她!」
范遲羲看著他的一臉堅決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她打開車門下了車,不再理會單夙楓的任何疑問,坐進在路旁等待她的轎車就揚長而去。
耽擱了幾分鐘,希望不會影響到他們辛苦了半年多的合約。
清晨起了個大早的范遲荷,因為打開了窗戶冷風灌入而打了個哆嗦,一時無法適應寒冷的她連忙又將窗戶關上,下一秒就聽見室外傳來一陣悶笑聲。
穿著厚重大衣的尚似雨走到窗戶前敲著窗戶,讓她不顧寒冷就打開窗戶。
「別逞強!外面很冷的。」尚似雨的口中冒出了許多的白霧,他順手將窗戶關上。
「明年春天你喜歡的野薑花就會開滿庭院了。」
「真的?」范遲荷喜出望外的看著尚似雨在園子裡辟出來的小花園。那是她特別請尚似雨弄的,因為野薑花無法在寒冷的北海道生存,才請他去改變花的基因,讓花能適應大自然。
尚似雨見她又要開窗,立刻以手壓在窗戶上。「去套件衣服再出來。」這小女人已經害他被范遲羲教訓過好幾次了,因為寒冷的關係她根本無法將他特別調製的營養吸收反而更瘦弱。
如果他再讓她感冒怎麼辦,他這陣子特地幫她調身體的工夫又白費了。
他站在窗外看著她倉促的找了件外套就往外衝,還來不及告訴她現在只能看到球根,不過看她一臉興奮大概就知道不用講了。
她快樂的衝往他身邊,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他是盟裡最像父親的人了,連唐畢馨也喜歡賴著他不放,在他身上所見的關懷與愛護絕對假不了。
尚似雨順手將她抱起來,不過很快的又皺起眉將她放下。「如果你不穿外套有那麼重就好了。」以她一百六十幾公分的身高,現在的她穿上厚重的外套還大概只有四十五公斤重,這樣下去還得了嗎?
「沒事把自己養得跟頭豬一樣有什麼好?瘦一點才不會有一大堆的毛病。」她看著已經整理好的地,不想佩服尚似雨都不行,球根已經有綠綠的嫩芽了,明年春天她就會擁有一園子的野薑花了。
光想到這裡,她就不由自主的綻開美麗的笑容。
「太瘦也是會有毛病的,像你這樣一星期給我瘦一公斤,我光想要阻止你不繼續瘦下去就得白了我的頭髮。」為了調整她的營養,他想得頭髮都快變白了,可是她卻還是不停的瘦下去,果真心病還是要心藥醫。
他知道她並不像表面這般的快樂,可是她又不得不逼著自己表現堅強,為的只是不讓盟裡的人擔心。
「你當白髮魔女也不錯耶!晚上我幫你把頭髮染白好了。」她開玩笑的捉起他綁得整整齊齊的長髮湊至唇邊。
「別吻它!」尚似雨在寶貝頭髮還沒遭到蹂躪前,把頭髮拉了回來。「這頭髮以後要留給我老婆當紀念的,不可以給別人吻的。」
「小氣!」范遲荷拍拍手掌伸了個懶腰,又摸摸自己的短髮,希望它趕快變長。「為什麼姐姐結婚了,你卻沒有任何反應?」她以為尚似雨會難過的,可是他卻快快樂樂的跟她來北海道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