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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文 / 罌粟

    「你和靉卿十年都等過了,不在乎多等一天。」范遲羲說得事不關已的樣於,讓季夢凌為之氣結,不過她並沒有妥協的樣子。

    「靉卿需要我。」他和靉卿只在幾天前倉卒的見面,早知道那時他應該怎麼也要跟著她一起回去的,現在也不必來求這個冷血的女人。

    「十年來她都是自己度過的,也沒差你這一天的安慰。」她陳述著事實。靉卿的哭泣沒有人知道,十年來是她陪著她走過所有的難過與痛苦,得給靉卿一點時間去想想她到底愛不愛這個男人吧!

    「妳……」季夢凌氣結,他瞪著她講不出話來。

    「如果沒事你繼續瞪,我要和我妹妹講話。」范遲羲也沒管他抗議的眼神,拉著妹妹就往房間走去,幸好房間的隔音做得很好,否則還得擔心季夢凌會來聽她們講話。

    「合約簽好丁嗎?」范遲羲看著妹妹的樣子,可以猜到合約大概是砸了。

    「我搞砸了。」范遲荷答道,仔細的觀察著姊姊的反應。

    果然!范遲羲了然一笑,也知道妹妹正注意著她。

    「為什麼?」她試著讓自己表現正常,不想讓妹妹看出太多端倪,當然她還不知道她在希臘失蹤十天的事情,只希望沉瑩沒有多嘴的告訴她。

    范遲荷聳聳肩蹙著柳眉。「遇到一個色狼加變態,剛剛差點把合約往他頭上砸。」

    她仍然仔細的觀察著姊姊。

    「我不知道伊珞的總裁會是個色狼加變態。」看遲荷的樣子也知道沉瑩應該多少向她提了一些吧!現在得想著要如何應付她的詢問了。

    「沉瑩說妳上次去希臘已經把大部分的細節都談妥了,為什麼他卻像什麼都不懂的樣子?」范遲荷知道姊姊是不可能跟她講發生什麼事情的,不如讓姊姊自己去見那個人吧!

    「是這樣沒錯,不過上次跟我晤談的不是伊珞的總裁。」范遲羲小心的挑著事實講,深怕多講了不該講的事情。

    妹妹為了自己的事情已經傷透了心了,好不容易見到她復原許多,也不想再增加妹妹的負擔,畢竟她自己造成的結果由自已承擔就夠了。

    而且只要知道自己沒有懷孕,她辦起事來也順手得多,畢竟心中比較沒有疙瘩。反正她們要的只是兩個公司的合作開發,跟誰合作又如何呢?只要營運的結果有收穫就好,而是一旦賠了錢,伊珞那邊也別想跑掉,他們必須負起一半的賠償金。

    「姊姊,妳怎麼會容許自已浪費那麼多時間?」姊姊一定認識那個人,否則她怎麼會容許一個男人喊她的小名,不過怎麼想也不懂姊姊什麼時候認識那個外國人,現在只要回想起那男人的樣子,還是會讓她害怕。

    那男人就像惡魔一樣!

    「我是捨不得沉瑩花了那麼多時間籌畫的企畫案,畢竟雙方合作的事實已經不容變更,而我們也暫時不想找下一個合作的對象,畢竟我們手中執行的開發計畫,並不只有伊珞這一項。」

    范遲荷仔細的看著她姊姊,她冷冷的樣子就和以前一樣,讓她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才是姊姊吧!總是以這種冷冷的眸光看得人家不知如何是好,也猜不透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這個做妹妹的都時常吃她這種「冰鎮冷梅眼」了,就連這幾年緊纏在她身邊的尚似雨也不例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能例外呢?

    唉!能看到姊姊真正表情的時間,真的少之又少。

    「不管了,只要別再叫我去見那怪怪總裁,其它什麼都好辦。」她只要一見到那人的藍色眸子就沒力了,何況是要她坐在他面前陪他簽合約,她的個性本來就不夠沉著,還不如讓姊姊去比較妥當。

    「沒見過妳那麼沒膽的樣子。」范遲羲看著妹妹的樣子也忍不住的笑出聲。這世上大概只有在櫻盟裹才能有真正的安全感吧!畢竟他們都是同一條心的,不會傷害自己人,而且還會在背後默默的給予鼓勵。

    范遲荷想解釋,可是一想起那個男人靠近她時的感覺,就讓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好吧!反正在姊姊面前承認怕一個人也不丟臉,她用不著擺出倔脾氣,怎麼說姊姊還是非常疼她,不會讓她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有請沈瑩明天再和人家約時間嗎?」范遲羲打開房間的落地窗,看著外頭點點的落櫻,景色雖美麗可是心卻悵然,不想承認她想那個男人,腦海裡卻一直浮現著他裝無辜的笑容。

    如果不去顧慮那諷刺,她不能否認,那幾天真的是她人生中難得的快樂。或許真的是她的手結束了太多的性命吧!所以她注定得不到長久的幸福,想想她手中沾惹了多少血腥,即使是為民除害。

    但是剛出道那幾年死在她手裡的,有哪幾個是單純的為民除害?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報復心理而找上人家,更嚴重的是自己的嗜血:這個念頭讓她愣了下。是啊!一個嗜血的殺人狂怎會有權利得到幸福?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唐畢馨一樣幸運,能擁有一個愛她幾輩子的男人。她呢?不應該奢求吧!或許每次出任務之後能平安的歸返,就是老天對她最大的眷顧了。

    「我光跑就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要沉瑩再約時間?」范遲荷發現范遲羲略微僵硬的神情有點擔心,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問她。

    「那我請沉瑩聯絡好以後再告訴我。」她迴避著妹妹的眸光,不知道該拿什麼面目去面對另一個「自己」。

    「范遲羲,妳到底怎麼了?」她難得連名帶姓的喊她姊姊。終於讓她逮到機會可以問了,原本她還不怎麼相信沉瑩說的話,可是見姊姊迴避的模樣,她不問都不行,也不知道姊姊剛剛在思考些什麼,為什麼現在會迴避她關心的目光。

    「我沒事。」面對范遲荷突如其來的詢問,她只能搖搖頭。

    見她沒回答,范遲荷也和她一起沉默了許久,直到范遲羲再也受不了這靜默的煎熬而開口。

    「如果我不再是妳的支柱,妳會怎樣?」她問得心虛,不知道該怎麼向遲荷開口,那感覺就像在自已心口上又劃下一刀,讓原本就癒合不了的傷口又汩汩的湧著鮮血。

    范遲荷終於確定出了事情,不然一向不在她面前輕易透露脆弱與難過的姊姊怎麼會問起這種話?

    她來到范遲羲身邊環著她的頸項,讓她靠在她的身上。

    「姊姊,我長大了,也該獨立自主了,沒辦法一輩子依賴妳的。」語畢,她抱著范遲羲的手有幾滴液體滴落在上頭。

    她長大了呵!

    范遲羲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只是在心中慶幸,還好妹妹不再依賴她了,像她這樣的姊姊已經不再值得妹妹的信任與依賴。

    可是,她卻還會思念那個男人。

    老天!難道她這輩子真的是欠他的?即使他對待她如同妓女,她卻還會思念著他的笑容,難道……她真的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

    她不要啊!

    范遲荷靜靜的看著她。

    父親過世之後,她就沒再見到姊姊落淚,即使她們被欺負、再怎麼三餐不繼餓得發昏,姊姊也不曾落淚,每次都是姊姊擁著哭得唏哩嘩啦的她安慰著,告訴她要堅強。她難以想像是什麼事情擊潰了姊姊堅強的面具。

    昨天與今天同樣的臉、相同在這房裡落淚,能說是巧合嗎?人家說雙胞胎的命運是一樣的,且絕對無法擺脫,而她是為了情傷而落淚,那堅強的姊姊呢?

    是什麼樣的男人傷了姊姊的心?

    不知道為什麼,范遲荷直覺的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個男人,因為那男人真的掌握了傷害女人的條件:

    第八章

    范遲羲從沉瑩那得知約定的時間後,一確定文件都拿齊全就倉卒的從公司搭車到約定的地點去。由於是她們的錯,也不好意思再讓人家來公司,所以她親自跑一趟到伊珞總裁下榻的飯店去。

    一到總統套房門前,她突然想起范遲荷說過伊珞總裁是個色狼,這讓她對隻身來到飯店有點擔心,可是人都到了也不容她後悔了,而且一旦她發現苗頭不對還是可以跑。

    有了這個想法,她定下心伸手敲了面前的門。

    來應門的是美麗的服務生,范遲羲隨著她走進總統套房的會議室,她依照慣例將一式兩份的合約書放在主位與客位的桌上後,自己主動的坐到客位上等人。

    顏誄和席爾一到會議室見到的就是她瘦弱的身影,她坐在椅子上,一雙纖細的長

    腿包裹在淡藍色的短裙內,雪白的足踝上套著雙素雅的高跟鞋,只手撐著綰著拘謹髮髻的頭顱。

    他遣退了想和他一起進會議室的席爾,知道他臉上正掛滿訝異,當然,他的驚訝不小於他的,因為她的背影如此熟悉,卻和昨天短髮的女人不一樣,也弄清楚原來昨天的人並不是他思念許久的人。

    也慶幸昨天的合約沒簽成功,他才能在今天見到真正的她。他將身後的門上鎖,這細微的聲音喚回沉思中的范遲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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