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罌粟
這裡的美麗一直是有目共睹,曾經有人開玩笑的說,來到歐洲若沒到雅典就是沒到過歐洲。
范遲羲走在大街上,心裡仍然輕鬆不起來,腳步匆促的她引來不少側目,但她卻視若無睹,快步的往伊珞總公司的方向走,只希望盡快結束晤談讓她能回日本去等范遲荷的消息。
走著走著,她突然看見一輛以希臘文寫著「伊珞集團」的交通車停在路邊,正有人在上下車,她忽然想起沈瑩曾告訴過她要到伊珞得搭這種車子,於是她加快腳步往前跑。
她快步挑上車,那匆忙的模樣引來車上其它人的注目,其中還包含了驚艷的錯愕。
她歎了口氣拉下頭頂上的墨鏡,隨意挑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不想去注意車上的人。
在離她身後幾個位子的人在見她坐定位之後,不顧身邊夥伴的制止,執意往前挪了幾個位子,正好坐在她後方,英俊的臉上帶著滿滿的興致。
「小姐要上哪去?」
「你在問廢話。」搭上伊珞集團的交通車還能上哪去?
她的響應讓他臉上的興味更濃了,邪氣的笑容也更加明顯,他隔著座椅大膽的捉起她散落的一綹髮絲,放在鼻尖嗅著淡淡的髮香,他好奇的想看看髮髻下的秀髮到底有多長,更想要解開她的髮簪。
感覺對方的手靠過來時,范遲羲立即站了起來,轉身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老天!這男人……真是難以形容。
以羽毛剪削薄的短髮披散在他的頰上、肩上而顯得有些凌亂,他有一副黃金比例的身材,在希臘人突出的五官中竟然有中國人特有的氣息與柔順黑髮。那雙邪魅的藍色眸子裡有掩不去的貴氣,高聳的鼻子、性感的唇瓣,都是上帝蓄意讓女人瘋狂的傑作,更別提現在他唇上正掛著性感的微笑。
一件白色襯衫領子大開,似乎隱約可見性感的胸毛,緊身的黑色長褲緊緊包裹著他結實瘦長的雙腿,他隨意的靠坐在椅背上,可惡的是,他礙眼的大掌正如品味般的輕撫著她的髮絲。
這種男人……簡直是惡魔。
「妳的頭髮好長。」顏顥誄仍然捉著她的長髮不放,想不到她都已經站起來,這一綹長髮還能握在他手中,而且就如同綢緞般的柔順。
「這不關你的事。」看著被他抓著的長髮,范遲羲心中有股怒氣緩緩的升起。她一向不喜歡陌生人碰她的寶貝頭髮,她將腕上的手煉變換成短刀,切掉兩個人之間的聯繫,也不心疼的看著那無辜的頭髮像失去依靠般的落下。
顏顥誄一臉惋惜看著手中的髮絲,「早知道我剛剛就多拉一點頭髮。」現在他就有一把頭髮可以做紀念了。
不過面前的女人讓他覺得有趣極了,比起那些自已送上門的女人,她似寒冰卻帶著烈火的性子,可真對了他的脾胃。
有多久沒碰過這麼有勁的女人了?連他自已也想不起來。
范遲羲沒有理會他,替自己找了一個離他更遠的位子,想不到他竟然寡廉鮮恥的跟上來,大剌刺的坐在她身邊。
「妳去伊珞做什麼?」顏顥誄其實心裡也有個底了。這個時間正好是他和高橋財團代表會晤的時間,去伊珞不能開車或自己搭車去,就連總裁也得搭公司的交通車。
不過他還真的回來對了,這個女人真的值得他放棄愛琴海上的度假。
范遲羲索性閉上眼睛不理他,希望他會識相一點走遠。這男人簡直莫名其妙,要搭訕也得找對對象,找她注定得碰壁。
「妳對人都是這麼冷漠嗎?」顏顥誄兀自講著話,目光流連在她的頭髮上,那黝黑的光澤不斷的吸引著他,讓他好想看看她披散長髮的模樣。
那白皙無瑕的臉龐配上這長髮一定非常漂亮,可惜被她綰成了髮髻,雖然無損她的美麗,他還是比較喜歡長髮飄逸的美女。
看她閉著眼睛不理人的模樣,他算計的笑了,修長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的髮簪拔了出來,黑緞般的頭髮失了束縛立即落下,形成了美麗的黑瀑幾乎快碰到車子的地板。
范遲羲那雙含著秋水的眸子倏地染上憤怒,旋即站了起來想拿回她的髮簪,沒想到,那男人竟然惡劣的打開車窗把她的髮簪丟出車外。她憤怒的瞪著他,他卻一臉的無所謂和計謀得逞的模樣。
「這樣好看多了。」顏顥誄又伸手要摸她的頭髮,她反射性的靠著車牆,將他倆之間的距離拉遠。事實上,他是帶著一點挑釁,想看看她會不會因為這樣把她的頭髮剪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這男人不只亂來還莫名其妙,雖然他一副人模人樣,卻還是讓她忍不住的懷疑他是不是從哪個杜鵑窩偷跑出來的精神病患。
她的目光轉移到坐在後座一臉鎮定的男人身上,卻在男人的眼裡發現一件事天啊!這傢伙把玩女人當成習慣了?
「只想看看妳的美麗。」他紳士的緩緩拉起她雪白的手腕,在上頭禮貌的落下一吻。
范遲羲憤怒的抽回自己的手,不留情面的道:「如果你要玩女人,你可以滾了!」
看著范遲羲以流利的希臘文和顏顥誄對談,在後座的席爾忍不住咋舌。很少外國人能將希臘文說得聽不出口音。想也知道這人是日本高橋財團的代表,如果再讓顏顥誄玩下去,這合約就不用談了!
可是,要他上前去阻止顏顥誄也不可能,誰教他是他的主子呢?他只能希望她不要提早下車,不然十億的合約就完了。
可是他又見到顏顥誄的手緩緩的對人家伸過去。
「別讓自已那麼尖銳,我不會傷害妳。」他不死心的伸出手想握握她的手,不只是她的手出奇的好摸,手指還有那麼一點奇怪,讓他想弄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范遲羲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男人,而且也不會應付這種男人,所以她才說他是惡魔。
老天啊!誰來帶她離開這個地方?
現在也只能祈禱趕快到目的地,讓她早點脫離這個地方。
才剛想完,前座的司機好像聽到她的話一樣,真的將車子停靠在一棟大樓前,轉身說著:「目的地到了。」
她匆促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用力推開擋在面前的男人,跟司機道謝之後就飛也似的沖逃下車,消失在大樓的玻璃門後。
顏顥誄興味盎然的看著她逃難似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旋即轉身對著席爾說:「等一下你上去就好,請亞爾和她簽合約。等她要離開的時候,打個電話告訴我,我在樓下等她。」
這女人挺有意思的,或許他下一個假日可以和她一起過。
席爾看著好不容易追回來的人,百般無奈的在心中大歎著,早知道這種結果,他也用不著辛苦跑到愛琴海上空盤旋好幾圈找他的船。
「等一下必須由你出面吧?」
顏顥誄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大剌剌的靠坐在椅背上不起來,宣示著他的決定。
「我想,她應該不知道伊珞的總裁長什麼樣,誰去都一樣。」
「顥誄!」
席爾無奈的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卻不理會的逕自下車往公司走去,想也知道他是去公司樓下的咖啡座。不過,他卻突然轉身走回來,讓他高興了一下。
「順便幫我查一下今天飛往日本的班機,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就是不能讓那架飛機起飛。」他想,依她這種個性的人應該是辦完事情就會立即返回日本吧!
「或者,交代亞爾能拖多少時間就拖多少時間,就是不能讓她上飛機。」說完,他轉身往公司走去。
聞言,席爾只能認命的瞪著手中的公文。虧他還以為顏顥誄良心發現了,想不到卻是回來交代他這種事情的。
老天真是不公平!這種人開的公司為什麼還不會倒啊?
第二章
冗長的會談令范遲羲不斷地看著手上的腕表,因為越來越逼近她上飛機的時間,可是對方好像是從沒看過合約內容一樣不停的發問,讓原本只要簽個名就可以結束的晤談,硬生生的拖了四個多小時。
「范小姐趕時間嗎?」亞爾看著她不停地看著腕表,心裡多少也有個底,可是因為顏顥誄交代下來的命令,讓他不得不繼續發問。
「不,還有點時間。」她有禮貌的微笑。想離開的意念似乎太過明顯,還讓人問出口,真是丟臉。
「那就好。」亞爾也是一臉抱歉的樣子。「對不起,到要簽約才發現還有那麼多東西沒弄清楚。」其實他不停的冒冷汗,因為他一直在問連自己都覺得很白癡的問題,虧她有耐性留下來幫他解答。
「我想是我們另一個秘書沒有詳細交代,是我們怠慢了。」范遲羲拿起一旁的水杯喝著水,客套的回答。雖然裡面的空調涼爽舒適,她卻沒有多大的興趣把時間一直浪費在這裡。
「那好吧。」亞爾闔起簽好名的公文夾交給她,伸手想和她握個手,已經不敢再耽誤她的時間了。雖然她並沒有多大的反彈,可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他還是安分一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