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尹雅
「學長到台中出差去了,今天不會進辦公室,他晚一點會直接回家。」白依寧對杜品渲笑著說。很高興她會記得她。
「既然總經理不在,我們走吧!」將塗好的藥隨手一丟,元彥很沒風度地拉起杜品渲的手轉身就走,連讓杜品渲對白依寧說一句再見的時間都沒有。
元彥大步地在前頭走著,被拉住手的杜品渲只得在後面快步跟著,她可以感覺到大大的步伐中有他滿滿的忿怒。
「元彥,你等一下。」用盡吃奶力甩開他的手,杜品渲在總經理室外的走廊站定,想問清楚元彥今天反常的原因。
「什麼都別問,我不想講。」知道她的意圖,元彥先發制人。
「你剛才對她的態度很惡劣耶!」這種人際關係的對應向來都是他在提醒她,今天反倒要她來提醒了。
「對那種人不需要好態度。」說得忿忿然,彷彿忘了他的銘言——不生氣的態度才是給對手最好的反擊。
難以置信,杜晶渲要改拜白依寧為神,她怎麼有辦法將元彥惹得這麼毛?她簡直是……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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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十二月的夜晚又正值寒流來襲,這豈是一個冷字形容得了那種寒風刺骨的感覺;再拉緊毛毯,杜品渲自己整個蜷縮在毛毯裡。十一點三十六分小佑還沒回家,當總經理真的好辛苦啊!
今天下午元彥回到辦公室便又回到平常那個溫和好相處的他,若不是剛好讓她遇上了,她絕對看不出來前一刻他曾情緒失控過。他和小學妹是怎麼一回事?元彥一個字也不願再多說,她也只好識相地不再發問。
元彥不肯說,她只有自己推測,但是她八卦的修為實在太低,這種無頭無緒的故事,她實在編不出來。對這種事用腦過度的結果,就是大腦的免疫力降低抵擋不住瞌睡蟲的攻擊。
意識朦朧間,杜品渲彷彿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氣息向她籠來。
「可憐的小貓咪,你被丟棄了嗎?」帶笑地拉開大衣蹲下,項尋佑無限愛憐地將受凍的人裹胸前。
一隻蜷縮在毛毯中打瞌睡的小貓——這是項尋佑回到家時在門口看到的景象,這讓他一天的疲憊頓時盡消。
「小佑,你回來了。」很高興他終於回來,從睡夢中醒來的迷濛聲調掩蓋不了聲音中的興奮。
「嗯!你擋在我家門口做什麼?」再將大衣拉緊些,懷裡的身體傳來些許涼意。她在這裡等了多久?
「我在等你。」啊!好溫暖。項尋佑的體溫讓杜品渲不由得再偎緊了些。
「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在你家等?」心裡有些不捨,她只要在門上留張紙條就可以了不是嗎?
「我不想再錯過你。」每次她留紙條都因為他太晚到家不想打擾她的睡眠而作罷,今天她是決心要見到他。
「我打支鑰匙給你,下次進屋裡等。」她的話讓他悸動,不管她到底明不明白這句話中的含意。
小佑的胸膛真的好溫暖,她很不想離開,但她要把話和他說清楚,還是得抬起臉。
「又打架了?」一瞧見她臉上的傷,項尋佑記起了白依寧下午撥給他的電話,邊用手摩擦她凍紅的鼻頭,邊無奈地檢視她的傷。
白依寧電話中說到她帶傷的臉龐及企四部幾個在廁所中狼狽不堪的女同事,他大約可以猜到是怎麼一回事。她的脾氣還是這麼沖,這幾年來她傷了自己不少吧!
「我沒有動手,答應過你不打架後,我就沒再出過手。」遵守這個約定並不難,因為他不在,因為只有與他相關的事才會讓她的脾氣難以控制。
「好,我明白了。」手頂在她的腦後將她再度壓回自己的胸口。他很感動,她遵守著他們的約定,表示她真的在乎他。
「我們進屋裡吧!外面好冷。」
項尋佑起身要拉起杜品渲,她卻窩在原地猶豫不起。
「怎麼了?」項尋佑又蹲回去看著她。今天真的很冷呢!她不是還想待在這裡吧?
怎麼了?她也不知道,只是她不想和他兩人獨處在溫暖又密閉的空間裡,這會讓她的腦袋無法思考,他剛才的接近混亂了她腦部的運作。他真的變了,感覺和以前不同,她對現在的感覺有些害怕。
「我想去散步。」外面這麼冷的空氣應該可以讓她的腦袋清醒吧。
寒流來襲的十二月天的夜晚十二點想去散步?項尋佑認真地凝視著杜品渲的臉,努力地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她的腦袋是不是剛才等太久被凍壞了,而他看到的只有從她的瞳孔中散發出來的堅持。
「好吧!那把這個披上。」似乎無法阻止她,他只好細心地將她裹在身上的毛毯重新整理後披在她身上當披肩讓她取暖。確定她夠保暖後,項尋佑十指交握地牽住她的手步下門前的台階。
「我們必須保持距離。」才剛步下階梯便迎面襲來了一陣冷風,這讓杜品渲總算能清醒地說出來意。選擇冷靜她的腦袋,果然是正確的。
「為什麼?」她的話讓他想笑。與他這麼親密的時候提這種要求,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因為你是我的上司,我不想要有不必要的麻煩。」跳著跨過前面橫躺在地上的一顆小石子,杜品渲語音輕鬆回答。
「是誰提醒你的?」她向來不會注意這種事的,顯然是有高人在指點。
「這重要嗎?」斜眼瞄了他一下。他怎麼一下子就知道是有人提醒她?
「不重要,只是我想知道。」接到她瞄過來的眼神,他輕輕一笑。他只是想瞭解她身邊有些什麼人而已。
「是我們部門的元彥。」輕輕回答後,杜品渲再跳過一顆石子。元彥?項尋佑停頓住腳步。歐副總提過他幾次,元彥能力很高,歐副總早想將他調到其它部門升為主管,卻都遭他拒絕,他只願意待在她的部門,這個元彥是何居心?
「幹嘛停下來?」往前跨一大步時手卻被拉扯住,杜品渲一轉頭才發現項尋佑停住了。
「元彥知道我們的關係?」項尋佑將她拉回,笑著詢問。
「嗯!大概知道。」點點頭回答,注意力卻在腳下的石頭。
「你和他……很親密?」看著她專注地上石頭的臉龐,項尋佑輕聲試著探問。「算是吧,他是我很得力的助手。」將一顆石頭踢出去撞向另一顆石頭後,她抬頭回答。
看來她收小跟班的習性沒改。元彥是嗎?他是該好好去會會她這個得力助手了。
「幹嘛突然不說話?」他突然的沉默讓她不自在,杜品渲扯扯他握住她的手,打算改變這種氣氛。
「沒有必要保持距離,我們都不是會公私不分的人。」恢復之前的神情,項尋佑拉住杜品渲繼續往前走。
「可是別人會有閒言閒語。」急急反駁,她不想成為他八卦新聞中的女主角。
「你很在乎?」轉過頭看她臉上的表情,她似乎總是特別在意別人將他們兩個放在一起。
「總是麻煩,而且現在已經有很多流言。」想到今天新聽到的版本,她不覺怒氣便衝了上來。
「謠言止於智者。」他輕笑,他也聽到了其中一、兩個版本,編得還滿精彩的。
「就怕智者只屬少數,而且若流於惡意中傷,就不是笑笑可以過去的。」瞧他一派輕鬆自若的模樣,顯然他不知道別人在他背後的惡意批判有多毒辣。
「這就是你今天受傷的原因?」停下腳步,項尋佑抬起另一隻手輕撫上她受傷的臉頰。
抬頭看著他,她很想問他,他和小老闆之間真的如傳言那樣嗎?他不和她聯絡的苦衷真的是因為這件事嗎?
「不完全是。」杜品渲隨口不經心地回答,低下頭拉住他繼續走。如果這是他的痛,她便不去挖掘讓他再痛一次。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公司裡的傳言?消除流言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實力來推翻,我並不在意那些謠言,因為不久後我的能力會讓這些聲音平息,你實在不需要太在乎。」笑她的傻,從以前她就總是為他在拚命,毫不愛惜自己,總是讓他不捨又心疼。
「就算不在乎別人,但是我怕在公司一不注意就會喊你小佑,這……總不恰當吧。」這可是很困擾她呢!每次在公司見到他,她總是要很小心,這樣很累人耶!
「這很簡單,只要你改口不要再叫我小佑不就解決了?」
再次停下腳步,項尋佑將杜品渲拉到他面前與他面對面。
「不叫小佑,要叫什麼?」總不會要她私下也喊他總經理吧?「你可以叫我親愛的、honey、佑佑、darling都可以,只要不加個小字。」見她一臉認真模樣,讓項尋佑忍不住想逗逗她。
立刻瞪出一道殺人目光,這算什麼爛提議!
「好吧!那你和其他人一樣叫我尋佑。」一陣笑聲過後,項尋佑提出正式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