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霸男的追求

第2頁 文 / 易芸生

    思樵完好的站著,並非被刺耳的煞車聲嚇傻了,也不是被這輛造價高達八位數、台灣僅有幾部的高級汽車光亮的外表震懾住,她噴火的怒眸從膝蓋處掃向前方距離不到十公分的汽車保險桿,再移到那片黑得看不透車內的玻璃,怒火在遲遲不見車主的蹤影下持續加溫。

    車內的孫柏亨正欣賞著立於前方的噴火女郎,女郎冷漠的臉龐一點懼色也沒有,光用目測就知道絕對柔軟而非是此刻因怒火而略顯僵硬的紅唇正緊抿著,他帶著些許的期待,等著噴火女郎的下一個動作。

    竟然不下車!思樵更火大了。

    她毫不客氣的用指關節敲敲汽車的引擎蓋。就算是膽小的司機嚇昏了,這幾響聲音總該喚醒他了吧!

    柏亨的唇角不自覺地浮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這個女人的勇氣可真驚人,在完全不知道車內是何許人物的情況下,竟敢做出這樣的挑釁動作!

    「孫先生,要我下去處理嗎?」坐在駕駛座上的鐵林轉過頭請示後座的孫柏亨。

    「我去。」柏亨的回答在鐵林毫無表情的國字臉上留下一絲驚訝。

    「孫先生?」鐵林並不贊同讓主人下車處理這椿微不足道的小車禍。

    「放心,不會有危險的。」柏亨沒有理會鐵林擔憂的語氣,打開車門一腳跨了出去。

    思樵瞪著那雙絕對超過她一個月薪水的義大利名牌皮鞋,視線往上移過剪裁合身、出自名師的灰色西裝,停在被一副墨鏡遮去雙眸的臉上,浮現在他唇角那抹似有若無的譏諷笑容直搗入思樵憤怒的心,不該有的顫動略過她的心窩,她驚愕一秒隨即恢復正常。

    「原來是個大人物!」思樵冷冷的嗤道。

    好冷的一句話,和她噴火的外表完全不協調。

    柏亨毫不受影響.步伐堅定而有力的走向她,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低下頭看一眼她的雙腳,一陣秋鳳吹起短裙,圓弧狀的下擺輕輕碰觸汽車保險桿。

    「小姐,你受傷了嗎?」柏亨表現基本的禮貌,他很明白她並沒有受傷。

    「我要是受傷了,以你們救人的速度,沒死也早斷氣了。」思樵冷聲的回道,她向來不畏懼惡勢力,尤其是在自己一點錯也沒有的時候。

    「剛才你過馬路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巷子內的來車。」柏亨陳述事實,並沒有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之意。

    「是你的車子速度太快,這只是一條小巷子,你的車子差點撞到我,竟然還怪我過馬路沒有注意車子?」思樵仗義執言,即使面對的是身材高大到足以威脅她的男人。

    柏亭揚起訕笑的眉毛,這個女人一點也不覺得這場車禍她也要負責任。

    「你並沒有受傷。」他還是同樣的表情。

    「難道真要人倒下,被救護車迭到醫院急救才叫受傷嗎?」思樵咬牙切齒地道。

    剛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的她,說話的口氣難免沖了點,見他對此狀況絲毫沒有愧疚之意,不自覺又加重了話中的火藥味。

    「你太大驚小怪了。」挨做是別的女人在他面前撒潑,柏亨或許早就坐上車掉頭就走,但是眼前這個女人所散發出有別於一般女人的特別氣質,卻引得他想繼續與她針鋒相對。

    「你的車撞到我,卻說我大驚小怪!」思樵怒焰高張。「要不是閻羅王看我年紀還太輕,大好人生還等著我去享受,才免我成為車下冤魂,我才能完好如初的站在你面前,你不但不陪禮.還怪我大驚小怪!」

    柏亨注意到她的話前後矛盾,不過,他沒有點破。「你的腳沒有受傷。」他的眼睛別具意味地掃向她不動的雙腳。

    「腳是沒有受傷,可是我的精神卻受了很大的傷害,魂差點飛了,換做是心臟弱的人,我看早已心臟病發提早去地府報到,我還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是你祖先保佑,讓你不至於犯下過失殺人罪。」思樵硬是從牙縫擠出這些話,見他愈蹙愈緊的雙眉,心裡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快感。

    柏亨很快平復皺緊的雙眉,唇角扯丁一下。「那你說該怎麼解決這場車禍,要多少錢才能賠償你所謂的精神損失?」

    思樵從沒想過要他花錢解決這場事端,他似乎以為她想藉機敲他一筆,這個想法無疑是在她的怒火澆上一桶滾熱的油。

    「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有錢就能解決一切?包括收買我!」她怒道,兩道彎彎的柳葉眉豎直著。

    「我還沒碰過錢解決不了的事,還沒遇見錢收買不了的女人,女人都是有價碼的。」柏亨相信她也是有價碼的,只是高低不同的差別而已。

    思樵聽聞他對女人的不屑,氣急敗壞地吼道:「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希罕你的錢。」

    「不要錢?」柏亨頓了頓。

    思樵挺直腰桿,微微抬高的下巴正對他無言的回答道:你說得沒錯。

    氣氛有些僵持不下。

    駕駛座的車門被推開,一位身穿黑色西裝,頂著三分平頭,乍看之下像是位黑道大哥的凶神惡煞,手持行動電話來到孫柏亨身後。

    鐵林只用一個眼神就令思樵手腳發軟,渾身的銳氣也收斂不少,怒焰不再那麼旺盛。

    她臉上的變化柏亨全看在眼裡。

    「孫先生,有你的電話。」鐵林恭敬的說。

    「誰?」柏亨沒有回頭,也沒有接電話的意思,視線仍停留在噴火女郎無暇的臉上。

    「是姚總,他提醒你四點半的簽約。」

    一聽到凶神報出的時間,思樵不禁驚呼一聲,不能置信的瞪著表面上的分針,分針竟無情的指著五的位置,換句話說她為了面子、為了尊嚴,和這個男人耗了寶貴的二十分鐘。

    天啊!在機場『等無人』的小哥一定氣炸了!不行,她得飛快趕去,晚上還得靠小哥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老媽取消相親餐會。

    「我警告你,我已經記下你的汽車牌照號碼,我有朋友在監理所上班,如果我的腳有怎樣,我一定會向你討回公道的,別以為事情到此就算了。」思樵已學會在大都市生存的法則:站穩立場。

    然後,她提起腳以跑百米的速度跑向停車場。

    這就是她所謂的讓他見識的不同!

    柏亨的視線有些不捨的隨著她的身影移動。她的腳果然一點事也沒有,飄揚的裙擺下秀致的膝蓋內側若隱若現,纖細修長的小腿比模特兒的還標準,午後的秋陽照在她足踝上的銀鏈,閃熾的亮光讓她像極了跳動飛舞的精靈。

    在這紛擾的大都市中,她就好比一朵冷艷帶刺的野玫瑰,即使週遭環境再混亂,渾身帶刺的她依舊一身冷傲。

    「孫先生,姚總還在線上。」鐵林出聲提醒。

    柏亨的視線移回鐵林手中的行動電話,他接過電話。「我會晚點到。」

    話一說完立即收線,將姚震桓因等待而略顯不滿的聲音阻斷在另一頭。

    柏亨回身上車之際,不由自主的又望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一抹輕不可察的悸動掠過他的心,她的身影在他平靜似死海的心上留下驚鴻一瞥。

    這個陌生的女人引起他極大的興趣,她的冷傲,她的犀利,甚至是怒火都不是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會具備的,她很不同,很有自己的昧道,在他生活的圈子裡已相當少見這類女人,一股奇妙的感覺由心底升起。

    他想得到她!

    「鐵林,她……」話到了舌尖,柏亭驟然住口,他差點就開口要鐵林調查那個女人,他相信以鐵林的能力,這項簡單的任務絕對難不倒他,只是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最後他還是控制住心裡的衝動。「上車吧!免得待會兒被震桓剝掉一層皮。」

    對於女人,柏亨早已失去追求的心,他不追求女人,卻從不缺女人。頭上頂著孫氏跨國企業的光環,女人自動會靠過來,也許這個陌生的女人在知道他的身份後,也會願意貼上一個價碼。這是柏亨最不想見到的結局。

    對她保留一份神秘感吧!

    ***

    思樵遲到的後果是無條件付出一客牛排。

    看著小哥切著尚能見血的牛排,就好比她淌著血的心,每切下一刀她就詛咒一次那個傲慢無理、自始至終不肯承認錯誤的臭男人,最好別再讓她碰到,否則她非得討回公道不可。

    對面的小哥心滿意足的享受眼前那塊厚厚的牛排,若不是擔心計畫會胎死腹中,思樵才不會當冤大頭,讓小哥坑這一頓。

    「小哥,求求你幫我這一次。」思樵展開第二波攻勢。

    『吃人嘴軟』這句名言絕不適合用在解中賢身上,他慢條斯理的將一小塊牛排送入口中,有意折磨耐心和老媽一樣差的小妹,順便懲罰小妹讓他在寒風中苦等了一個小時。

    「小哥,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老媽把我送入一個三十五歲的老男人手中?他足足大我八歲!」思樵用力的表現出她的不滿,她的急躁和解中賢的沉穩成了一個很有趣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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