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易淳
方爬上他膝頭,坐得理所當然。
「你家有些什麼人?」忍不住好奇,他越看小寒泉越覺似曾相識。
「我,我娘和平叔。」頓了下,她補上一句。「我不喜歡平叔,他總在說爹的壞話。」
「你爹過世了?」
搖頭否認,小寒泉毫無防備道:「我沒見過爹,娘說爹有苦衷不能要我,所以娘走
了。」
男人突地渾身一震,專注地凝視小寒泉的面孔……莫怪他覺得似曾相識,這張面孔
幾乎和雨兒像了八、九分,那張他朝思暮想的麗顏、他魂牽夢縈了七年的人兒……「你
娘閨名叫唐雨兒嗎?」他小心翼翼地確認,深怕期待又落空了。
「咦?你怎麼知道?!」眨眨眼,小寒泉驚奇地問道。
深深吸了幾口氣,他才緩緩道:「因為,我是你爹。」
他肯定她是他南宮冷的女兒,不止外貌似雨兒,也因那性子氣質與他一模一樣。
「什麼?!」驚呼聲,若不是被南宮冷抱住,小寒泉肯定會彈出屋頂去。
「如果你娘是「那個」唐雨兒,你便是我親生女兒。」不介意再說一回,他摟緊懷
中嬌小柔軟的身子,莫名的感動。「你姓南宮?」見他點頭,小寒泉呆了半晌,才又突
然如大夢初醒,劈頭質問:「你為什麼不要我!」
「不是「你」,要叫「爹」。」嚴肅地糾正道,他很期待聽她軟軟的童音叫他「爹」。
扁扁嘴,她扮個鬼臉道。「哪有人半路認爹呀!萬一我娘不是你那個雨兒,我虧大
了。」
「講話沒大沒小,沒點兒教養。」直接提出批評,說得小寒泉綠了臉。
才開口要反駁回去呢!店小二在此時來數樣精緻糕點,整整齊齊排放在桌上,便鞠
躬哈腰地又退了出去。
「有錢就是大爺。」有感而發,小寒泉抿了下唇,神情頗為得意。
「吃吧!賠你糕兒啦!」一望桌上的點心,他自然地拿起一塊綠豆糕餵入女兒口中。
三兩下吞去糕兒,小寒泉的小口立即又遭桂花糕攻佔,塞得滿滿的。
就這麼一口一口的喂,一桌點心沒多久便盤底朝天。
滿足地咋咋舌,小寒泉開口卻頗令人不太愉快。「我還是不會半路認爹,除非娘認
得你。」
「你平叔是誰?」對她的聲明並不放在心上,他比較在意的是與母女倆在一塊兒的
男子身份。
「平林,你認得?」好奇地又瞪大眼,小寒泉大概肯定她真的半路認著了親爹。
「又是他!」一拍桌子,怒氣整個爆發了出來。
思緒一轉,她已明白他在氣些什麼,小手體貼地拍著他胸口順氣。「別氣!別氣!
七年來,娘連一根指頭也沒被碰過。」
「我不信!」他如何忘得了平林曾信誓旦旦地說要帶走雨兒,並真的實現了。
七年前雨兒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冷風堡,肯定是平林的幫助!
火氣直冒上心頭,他握緊雙拳,努力壓制想殺人的衝動。
「不信?娘愛你呢!怎麼可能讓別人碰?」小寒泉氣忿地出聲捍衛母親。
愕然,南宮冷突然想通什麼似,怒氣在倏忽間消失,隨即暢快地大笑起來。
對!他早該明白的!雨兒愛他,而他對雨兒……也早就傾心了吧!
「乖孩子,你想不想同爹回家去?」他俯身笑盈盈地詢問,目中若有所謀。
「娘也一起我才要哦!」
溫柔地撫摸女兒的秀髮,他湊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了數句,小寒泉整張臉都笑開來了。
「你一定會幫爹吧!」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理所當然的,小寒泉猛點頭。
但,她也不忘提出條件。「明兒有個大慶典,你得陪人家去玩一回,我才幫。」
「成!咱們擊掌為誓。」在女兒小手上擊了三下,一切塵埃落定。
父女兩人愉快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了相同的笑容……
第十章
冷冷的望著眼前衣著樸素的男子,看他一臉震驚與忿怒交雜,南宮冷厭煩地別開頭。
「平叔。」小寒泉坐在南宮冷肩頭,開開心心地對平林打招呼。
「泉兒,你怎麼隨便和陌生人在一起?」力持鎮定,平林伸手要抱過小寒泉。
一扭身避開他的手,小寒泉摟著南宮冷頸部,朝他皺個臉道:「他不是陌生人,他
是泉兒的爹。」
「這種人不配當你的爹!泉兒,快過來。」充滿敵意地狠瞪南宮冷,平林想硬將小
寒泉奪過來。
「我不要!」身子往下一縮滑進父親懷中,她頗不悅道:「爹明明就要我,你幹嘛
不許!」
「平林,我的女兒與雨兒,多謝你替我照顧了這麼多年。」淡漠的低語總算自南宮
冷口中冒出,他撥開平林伸來的手,行舉中的敵意並不亞於平林。
「雨兒是我的妻子,泉兒是我的女兒,沒你的份!」忿恨地低吼道,他又嘗試要抱
回小寒泉。
這算現世報嗎?搖搖頭,他忍不住自嘲想大多了。
「哈哈哈!你的眼睛怎麼腫得像饅頭似的!好笑!真好笑!」指著上次被她放過一
馬的男孩,她誇張的仰天大笑,十分滿意那一拳的成果。
「泉兒,收斂些!」輕斥聲,他在心下可憐那群被踩得扁扁的小男孩,聽說他們全
是小寒泉的手下敗將。
「唉!饅頭你聽好,我要隱退不當你們的老大了。」隨便替人取了綽號,她叫得十
分順口,煞有其事地交代。
「真的?!」太好了!老天有眼!大伙全歡天喜地地要跳起舞來了。
「對!所以老大就是你了。」拍拍「饅頭」的肩頭,她將任務愉快的交接。
然後在大伙還弄不清狀況時,她又快快樂樂地拉了她爹回家。
推開木板門,小寒泉探個頭進去,甜滋滋地笑道:「娘!泉兒回來了!有客人唷!」
坐在桌邊縫衣裳的雨兒聞聲抬起頭,溫柔地招呼女兒。「回來啦!去擦把臉洗個手
,娘做了松子糖,請你的朋友一塊兒吃吧!」
「客人是娘的。」將門完全推開,她立即跑至母親身側,好興奮地道:「娘,快看
是誰!」
望著逆光的人影,雨兒突然覺得心跳快了起來,手中的衣料不自覺掉落在地。
「這麼小的屋子,對泉兒太苛刻了。」嫌惡的語氣是熟悉的聲音,她七年來從未忘
過……「南宮公子……」低呼一聲,她伸手捂口,淚水滾落了白玉面頰。
緩緩走人,比記憶中成熟且更多風霜的容顏,在她眨都不敢眨的美麗眸中浮現。
「好不容易又見面了,你非得哭哭啼啼嗎?」粗魯又不失溫柔地拭去她的淚,南宮
冷眸中有掩飾不住的思念。
深深相望著,兩人一時無語,只能以眼神來傳遞對彼此的思念。
「卡嗤!」一聲,倏地打破了寧靜,南宮冷火大的尋聲一瞪,就見到小寒泉一臉無
辜地咬著半截松子糖,瞪著他聳肩。
「你……怎麼找來的?」回神後第一件事,雨兒很實際地要弄清事情本末。
都這麼多年了,他是否仍不原諒她逃離生子的事?
「是我帶爹來的,那經過大繁雜,娘你還是甭知道了。」熱心地提供完答案,小寒
泉才發覺父親投來的殺人目光,她識相地閉嘴吃松子糖,假裝自己壓根兒不存在。
「你夫人好嗎?」壓下心痛,她面色如常地問道。
一挑眉,他隱藏怒火地反問:「如果我說好呢?你什麼感覺?」
纖軀明顯地一震,她訥訥道:「我……很替你欣喜……真的……」
心很痛,她卻必須強迫自己堅強。她早知他有妻子了,應也有孩子了,她究竟仍在
期待什麼?
「我沒娶妻!」望著雨兒泫然欲泣的面孔,南宮冷暴怒地吼叫道。
眨眨眼,數顆淚珠落下,雨兒訝異地問:「那水姑娘呢?你不是一心要和「水氏牧
場」聯姻?」
「那支暗箭是水灩的爹放的,為了不讓女兒被別的男人搶走,正巧我厭煩了她的蠻
橫任性,便乘機退了婚。」隨口解釋,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
一聽到「箭」,雨兒不自覺摀住胸口,那道猙獰的疤,是一輩子除不去的,但她心
甘情願。
「你同不同我回「冷風堡」?」他終於開了口,命令的意思仍強過尋問。
他從未改變,一直是個強勢的男人。
但,七年歲月的洗禮,雨兒已不再是不知世事的少女,經過生子、育子及生計的淬
煉下,她已是個成熟的少婦了。
「回去做什麼呢?看著你再娶別的女子嗎?」她寧願一輩子思念他,也不欲被妒嫉
逼瘋。
「我要娶你。」索性講白了,滿心以為她會興奮地答允。
誰知她卻搖了搖頭,堅定地道:「我不嫁你。」
何苦呢?他只是一種憐惜才想娶她吧!那種幸運持續得了多久?她難道得每日提心
吊膽的度日?
眸子一暗,他蹙起眉寒聲道:「若你不願嫁也成!我會將泉兒帶走,南宮家的子嗣
,豈能在這種低三下四的地方成長?太不像話了!」
「你不能!」一驚,雨兒趕忙伸手摟住女兒,哀求道:「你不要拆散我們母女,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