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易淳
他現在只想叫平林閉嘴,而且十分樂意乾脆捏碎平林的頸子,以達到最迅速的效果!
「那你為何忿怒?為何不相信唐姑娘的心?又為何巴不得殺了我?」儘管面色慘白
泛主月,平林仍不畏懼地質問箸,渾然不將南宮冷盡露的殺氣放在眼底。
凝眉不語,南宮冷被他的連番質問震住。
見他不答,平林便乘勝追擊道:「既然唐姑娘的真心你不屑一顧,與其放她在此地
傷心,我不如帶她走,至少總有幾日是真正開心的。」
聞言,南宮冷鷙冷地一瞪平林,不耐地將手一揮道:「你滾,若不是顧念你是兄長
,我本該殺了你這不敬之人才是。滾!」
張口待要說些什麼,南宮冷已一甩衣袖背過身去,坐在床沿掀開床帳,專心在凝視
唐雨兒……他需要想些事,但卻不懂他究竟該想什麼。
默默地瞪著南宮冷面無表情的臉孔片刻,平林拖著傷重的身子,困難地走出房去。
他並未放棄,只是在今日這明顯不利於他的情勢下,暫時離去。他發誓,下回他會
帶走雨兒的,他會讓她一生快快樂樂的過。
拖著身子勉強出了房,走不了幾十步,他便體力不支地軟倒在迴廊上,急促地喘著
氣、嚥著血,看來命不久矣。
「哎!我當是誰,原來是大哥!」平瑩帶笑的嬌聲自他頭頂傳下,似乎沒有幫他一
把的意思。
「怎麼啦!夜裡濕涼得緊,你可真好興致,就睡在迴廊上呀!」笑盈盈的臉蛋湊到
他面前,悅耳的聲音已不是嘲諷所能形容。
「你……」一口氣提不上來,平林猛咳起來,嘔出一口瘀血。
「我怎麼?你是活膩了嗎?是就同我說,我好給你個痛快。要刀、劍、槍還是棍?」
俏臉不變的笑意盈然,活潑的調子像在談論今晚用什麼點心一般的輕鬆,還更有過
之。
猛力一撐起身子,他狠瞪妹子道:「你……也和……他……一……」
「一掛的。」接下他斷斷續續的話,平瑩可不想耗時間聽完他的指控。
天曉得那會拖多長?她可不想在走廊上睡著。
「我……我對……雨兒……」奮力又道,鮮血如小溪邊自他唇側滑落。
不待他說完,平瑩很自然又接下話:「是真心的,定會讓她幸福。」
瞧平林又要開口,平瑩很粗魯地將繡帕塞進他口中「止血」,這可是古人治洪水的
方法,行了數千年之久呢!
「你甭說了,我全知道,半點也不想聽。」擺擺手,她支著雙頰蹲在兄長面前。
「你何不靜觀其變?若是那日雨兒真對表哥死了心,自會離去。你趁那時對她表心
意豈不好?何苦同表哥硬碰硬。」
撇撇嘴,她對兄長的死腦筋頗不以為然,待要再教訓幾句,一瞥眼見平林面色灰白
的昏厥在地,這才喚回她一點兒手足愛,忙著叫人找大夫。
畢竟是親兄妹嘛!她再怎麼愛看戲,也不能把兄長的命「看」掉吧!
離去前,他頗有深意地向雨兒住的廂房望了眼。
「那個笨傢伙,真的明白雨兒愛他嗎?」不覺低語,她不假思索地便在心底否認。
就算天地移了位、精衛填平了海,南宮冷那自以為是的男人,也不會明白的!
就是這樣,才有趣嘛!???近日來,冷風堡內的帳房大傷腦筋,他憂心怦怦地跑到外頭看著馬師卸貨,
臉苦得像被人騙去了幾千斤黃金似,差點兒沒當場哭爹叫娘。
「怎麼啦!」門房好奇地詢問。
「怎麼了?我才想問老天爺怎麼了!一批批珍貴藥材呀!一箱箱金子呀!飛了!全
飛了!冷風堡家財再厚也經不起如此開銷呀!」捶胸頓足不已,帳房將滿腹牢騷發洩在
門房身上。
「啊?這些藥材,是給唐姑娘養病的呀!她可是堡主的恩人哪!」門房好崇拜地說
,雙眸閃閃發亮。
在雨兒奮不顧身替南宮冷擋了一箭後,便完全收服了冷風堡上上下下的人心。
傳奇一則一則的發生,她幾乎要被視為菩薩供起來了。
「我當然知道!但三天內買了十隻雪參、十二朵靈芝、何首烏,還有其餘林林總總
的藥材,足夠讓二十個唐姑娘一同養三年的傷了!又為保持藥材新鮮,還特別派人快馬
傳遞,用的雖是自家人馬,但那糧草費……飛了!全飛了!」帳房真是欲哭無淚呀!眼
前似乎見著白花花的銀子變成鳥兒,一隻隻飛遠……「甭愁的,咱「冷風堡」哪這麼容
易吃垮!」用力拍了拍帳房肩頭,門房很夠朋友地安慰著。
「吃垮?天哪!我要去見堡主!非見不可!」帳房被「吃垮」兩個字嚇得彈起,慌
慌張張便往裡沖。
目送他遠去,門房只無奈地一聳肩,重新號令起馬師們卸貨的動作。
帳房以雷霆萬鈞之勢進了「寒水園」,並在雨兒房內找到了正在看書品茗,順道監
督雨兒吃藥的南宮冷。
「你要不吃,我就不走。」南宮冷略微將目光移開書冊,瞥了雨兒一眼,神態極是
強硬。
「可是……好苦呢!」雨兒蹙著眉,縮在床角,離湯藥遠遠的。
「良藥苦口,誰讓你總瘦伶伶的,身子羸弱是理所當然,藥自然需下得重些。」並
不因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軟,他是否得要她將藥喝完才肯干休?
「別了成不成?我真的怕苦。」仍是抵死不從,她又更往床角縮去。
「我偏說不成!你中了那一箭元氣大傷,再不好好補身子哪成!」放下書,南宮冷
墨黑的眸嚴肅又憐惜地瞅望她。「可不是嗎?唐姑娘,堡主花了大把銀子買了這些多藥
材,您要不吃豈不浪費?銀子落人水中,連個響兒也沒有,那可不成!萬萬不成!」帳
房插入了話,捧著胸口哀慟逾恆。
雨兒若不吃藥,那錢豈不白花?「冷風堡」只怕真會被吃垮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南宮冷一蹙劍眉,萬分不解地看著平日精明能幹,卻過度斤
斤計較的帳房。
「堡主,您實是買太多藥材了,總共花了一千兩黃金!這太可怕了!」帳房捧著帳
冊,翻起白眼,語氣激動至極,壓根兒不將南宮冷視做主子。
「「冷風堡」豈會在意這區區一千兩黃金。」他認為帳房未免太大驚小怪。
「區區?」帳房又是一陣尖呼,拔尖了聲音道:「堡主!你買的藥材足夠全「冷風
堡」上下病個兩三回,還用不完哪!豈止區區?」
「住口!我做事何時需你來干涉了?好大的膽子!」南宮冷煩厭地一拍桌子,威嚴
地瞪著猛拿筆算數兒的帳房。
「屬下不敢,只是藥材實是花錢哪!」忙跪下請罪,卻又死性不改的繞回老話題。
這可讓南宮冷氣不起來了,啼笑皆非地望著口中喃喃念著算訣的帳房。
「你下去吧!不用再買藥材了。」末了,南宮冷輸在帳房的傻勁下,揮揮手要他離
開。
似聽見了天大的好消息,帳房喜得手舞足蹈,蒙頭蒙腦的又衝了出去。
「你吃不吃藥?」送走一個麻煩,南宮冷回過頭來又開始同兩兒耗上了。
小臉皺得像苦瓜,她搖著頭直往後縮。
「真不吃?」一挑眉,他彎起抹詭笑。
防備地望著他,雨兒怯怯地道:「你……你別嚇我!我身上還有傷的……」
「有傷還不喝藥?」他一步步逼近她,很滿意她滿臉的慌張。
「可是……可是……我怕苦……」縮成小球狀,她僅露出一張小臉,可憐兮兮地瞅
望他。
「那好吧!」聳聳肩,他捧起藥碗,神色詭異的望著她。
咬住下唇,她以為他要強灌她藥。
怎知他欲將藥碗湊近自己口邊,喝了一口。
「哎!」驚呼一聲,她瞪大了眼嚇住了。
就在此時,南宮冷溫熱的唇貼上她的唇,將藥一股腦兒渡到她口中,逼她吞下。還
乘機抓住了她的嫩唇,盡情地吸吮品嚐……「你……你……」因喘息,雨兒說不出一句
話來,只能紅著雙頰望他,心跳快得似要跳出胸口。
許久不曾和他有如此親密的舉動了,那是否代表她還是有機會愛他?
醒來之後,南宮冷對她很是小心翼翼、又愛又憐的,她以為那只是因為她救了他…
…這些日子以來,她不敢再給自己太多希望,深恐又破碎了……「你還是一樣甜……」
眷戀地喙吻她的嫩唇,南宮冷只覺得下腹有團火在燃燒。
「啊?」腦子有些迷糊了,他的輕吻令她的神智,輕易的飄散。
炙燙的唇往下滑落在她香馥頸側,似在品嚐美食一般,舌頭不住來回舔舐著。同時
,一隻大掌也鑽入她衣襟內,輕易握住柔軟的渾圓。
「啊……」喟歎一聲,雨兒不自覺抓緊南宮冷結實的肩頭,嬌軀微微發顫。
「你想我嗎?」唇瓣離開她的頸子,往上含住白玉耳垂,他低嘎的問道。
困難地點著頭,在他邪佞的唇舌與雙掌中,她根本無法開口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