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易淳
「這種設計一看就知道裡面的傢伙沒人性。」帶著無框墨鏡，東方玥對大樓晶頭論足一番。
剛毅的直線、冷漠的平面，一點也不溫暖，像機器似的討人厭！
像她家的店設計的多好！明亮、和暖，不失童心趣味，光看就讓人溫暖放鬆，這才叫有人性嘛！
「小玥，不許亂講話。」東方芸輕輕彈妹妹眉心一下，對她直爽不加修飾的性格深深感到煩惱，就希望她這次別再惹出大麻煩。
「我哪有亂講話！大姐，為什麼非得跟『磐集團』簽約不可？之前那樣不是好好的嗎？」東方玥叉著腰瞪著姐姐，一想到接下來三年都要跟郁宸允那個討厭鬼合作，就滿肚子不舒服。
「因為你太常闖禍了。」對著她搖搖頭，東方芸拉著妹妹快步走進大門。
經過通報，總機小姐遞出一張磁卡。「東方小姐，請用這張卡刷最左邊的電梯到三十樓，總裁已經在會客室等後您多時了。」
「謝謝。」東方芸不好意思的道謝，原本跟郁宸允約的時間是十點，但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乾脆不要上去，我們回家好不好？我想睡覺。」東方玥不雅的打個哈欠，根本懶得伸手摀住張大的口。
「小玥，規矩點。」連忙將她拉進電梯，東方芸真不知道要怎麼對付這個個性過分好惡分明的妹妹，她從以前就是這個樣子，對於不喜歡的人事物，東方玥一向懶得應付，也從來不費心討好。
「說真的，我能不能乾脆不要玩了？」睡眠不足是一件慘事，更別說她是個嗜睡的人，不能睡會要了她的命！
「不能，至少要做完這三年，你答應過姐姐的。」東方芸不留餘地的拒絕。
想當初，她可是善盡姐姐的責任，警告過行事衝動的大妹了，要大妹不要為了幫她出頭而去試鏡，如果沒被選上就算了，若被選上，就要至少做滿五年，總不能拍完一齣戲就消失吧！
有心人士會說她帶出來的人沒有耐力，無法生存，更別說「南苡芫」現在正當紅，怎能說消失就消失。
悶悶的嘟著嘴不說話，東方玥暫時認命了，她開始瞭解自己衝動的個性有一天會害死自己，現在不就已經害得她無法正常生活了嗎？
電梯門一打開，男子親切溫和的聲音隨即傳來。「是東方小姐和南小姐嗎？」
「黎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東方芸拉著一臉不情願的妹妹走出電梯，帶些不安的與站在電梯前的斯文男子打招呼。
「小南，這位是郁先生身邊的機要秘書黎吳——黎先生，快打聲招呼呀！」東方芸看妹妹愛理不理的偏頭盯著一旁的景觀植物，伸手拍了下妹妹。
「喔……你好。」。直到此時，東方玥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摘下墨鏡，對黎吳點點頭。
嗯……機要秘書不是女人卻是男人，還是個斯文英挺的男人……怎麼看都覺得充滿薔薇花瓣哪！東方朗暗暗點點頭，決定把郁宸允歸類到玻璃圈中。
黎吳一眼看穿她小腦袋中的胡思亂想，忍不住揚起感興趣的微笑，現在的社會已經很難找到心思如此透明的女孩了。
所有的思緒、情感統統不假掩飾的表現在臉上，像張無瑕的白紙，他相信這樣的女孩應該不像外界所說的，耍大牌、吸毒喧藥，或是亂搞男女關係，不過倒是很會得罪人就是了，也難怪她的經紀人傷腦筋……請跟我來，總裁十一點還有一個會議。」雖然有趣，但現在不是聊天的好時機。
兩人跟著黎吳穿越大半個三十層樓，開放式的空間中沒有特別的隔間，設計以褐色、黑色為主，沉穩嚴謹。空氣中沒有芳香劑之類刺鼻的味道，也聞不到一絲煙味，只有淡淡的木頭味道。
深灰色的長毛地毯吸收了所有足音，在安靜的空間中，衣服摩擦的聲音便顯得突兀，一路上為數不少的職員紛紛從文件中抬起頭，望了東方姐妹一眼。
東方玥也不害羞、緊張，大大方方的觀察這七八十坪的空間，微笑著與每個投來目光的人點頭打招呼。
三十樓惟一的隔間就是總裁室，厚重的桃木門扉家征著至高的權利，東方玥不客氣的扮了鬼臉。
「我討厭這種不可一世的樣子。」整個樓層空間雖大，擺設很有品味，但氣氛卻很壓迫人，像是弓弦拉到最緊繃的狀態，隨時蓄勢待發。
「噓！少說幾句話。」東方芸輕打了一下妹妹，實在擔心她待會見到郁宸允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這裡是總裁室，我以為他在會客室等我們。」看了眼門口的牌子，東方玥開始展現雞蛋裡挑骨頭的任性。
「會客室在總裁室裡，因為總裁的工作大多，這樣的設計可省下不少時間。」黎吳溫和的解釋，伸手直接推開門扉。
東方玥猜想郁宸允那種雅痞男，辦公室一定裝潢的像雜誌上的樣品辦公室，擺設了不少能彰顧他身份的藝術品或古董，再不然，就是完全以辦公為目的的機械化冷漠擺設，以金屬物品為主……
可惜都不是，郁宸允的辦公室出人意外的走溫馨路線，色彩是淺淺溫和的；以綠色植物為主，用不同的盆栽區隔出幾個空間。
大片的玻璃牆前是一張辦公桌，惟一顏色較深的物品，便是左邊以盆景區隔出的吧檯；靠近門的地方是一組不織布沙發，也用盆栽區隔起來，擺設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右邊是幾扇門，門牌清楚標明房間的性質，有兩間會客室，一間休息室。
「我記得……小說裡都把休息室當成賓館使用。」東方胡突然冒出一句，嚇得東方芸連忙伸手摀住她口不擇言的小嘴。
「我想……總裁不至於這樣。」黎昊看來像拚命忍住笑，卻故作一臉平靜的對東方玥解釋。
這甜美漂亮的小丫頭果然很有意思。
看來總裁接下來的日子不會無聊了，這小丫頭說的話十句有八句半會闖禍，既然當初合約上寫明要負責姓所有的言行，那麼未來肯定有的忙了。
「我在想，能不能說服郁宸允跟我解除合約，你知道我跟他肯定不合。」眼看黎吳伸手要敲第一間會客室的門，東方玥滿懷希冀的詢問道。
「這可能要請南小姐親自詢問總裁的意思了。」黎吳歉然一笑，他敲敲門，一邊交代。「南小姐，總裁很不喜歡有人言不及義，所以請你一定要多配合。」
『『說的好像我多會廢話似的……」不滿地低聲咕嚷，東方玥悄悄對黎昊比了個罵人的手勢，立刻被姐姐警告的擰了下手臂。
「請進。」低醇卻冷淡的嗓音從門內傳出，沒有一點久等而不耐煩的感覺。令
推開門，黎昊畢恭畢敬的微微一鞠躬，才走進去。
才踏人會客室，東方玥忍不住發出輕輕的讚歎，不可否認的，郁宸允是個很懂生活的人，他的所在處置的很舒服，也充滿了個人風格，若不是從小生長在大富大貴之家，是培養不出這種品味的。
會客室偏日式風格，有個小小的玄關，需要脫鞋才能踏上墊高的榻榻米地板，房間正中央有個矮茶几，幾個看來十分舒適的刺繡坐墊圈著茶几擺放。
沒有窗子，但房間最左邊的牆上鑿有天井，讓陽光得以照射進來，一盆精心插的花就擺在日光下。
「嗯……你似乎很喜歡木頭的東西跟植物。」大略將室內瀏覽過一回，東方玥望向坐在矮桌邊喝茶看書的男人。
「請坐，我們還有二十分鐘左右可以談談。」郁宸允似乎刻意對東方玥視而不見，他抬起頭，比了下身邊的空位。
「不要談了，我們解除合約好嗎？」東方玥直接搶走姐姐的發言權，她拒絕跟刻意忽視她的人合作。
「小南！」東方芸用力瞪了她一眼，連忙對郁宸允解釋。「很抱歉，小南說話直接了點，您別介意。也很抱歉我們遲到了。」
「無所謂，權益受損的是你們，我十一點的會議不會因此延後，建議東方小姐好好把握時間。」郁宸允的目光早巳回到書中，對東方芸也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應付態度。
「是……我想合約方面沒有問題，工作我也會盡力爭取。」東方芸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妹妹在矮桌邊坐下，謹慎的望著郁宸允。
「不過……南小姐看來不大同意，是嗎？」郁宸允合上書，一臉淡然的瞅著東方玥，淺色的眼眸一點也不掩飾對她的鄙夷。
「我是不滿意，你看來也很不滿意，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盤剩萊。」東方玥也不客氣，用明亮美麗的大眼睛狠狠瞪著郁宸允。
「剩菜？」他挑了下眉，搔搔下巴。？我對剩菜沒有興趣，但你倒說對了一件事，簽下你我是很不滿意，這代表未來三年裡我必須忍受你幼稚的言行！並為此負責。」
他的批評很不客氣，且一針見血，當場惹得東方明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