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易淳
"對於毒,你仍遠不如我,但醫術……"動了動手臂,痛感實已消去大半。"我甘拜下風。"
"是又……啊!"一句話未能說完,她突然痛苦地滾倒在地,身子曲成球狀,不住顫抖。
"青兒!"忙抱住她,心下明白是發生何事了。
氣溫已寒,她體內陰毒發作。
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面龐,芙頰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通體如屍體般冰涼。
她握緊雙手忍痛,流汗流到氣虛,神志卻空明清晰,感受到一波一波越加激烈的疼,直到一個頂點……
繃緊的身體驀然地放鬆,她粗重的喘息,痛苦看似已遠去,實則正準備下一波更激烈的疼。
"呃……"四肢又復僵直,螓首直往後仰,喉間含著不清晰的囈語。
向總心疼不已地摟緊她,低喃:"別怕!別怕!師父會幫你的。"
純陰之毒只能以純陽之物克之,雖說是乘人之危,但在這荒郊野外的、藥材又不足的情況下,向總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不要……"喘息著拒絕向總解開她衣襟的手,想逃開卻被疼痛綁住了手腳。
"乖乖青兒,別拒絕我,別拒絕……"輕輕在她粉頰上烙下無數個吻,他低柔哄著。
握緊雙手忍去刺骨之痛,她才困難地道:"不要……"
"嗯!"長長吐口氣,四肢百骸裡竄流的疼痛在一股莫名的熱潮中減弱,司徒青感到一片空白……
"乖青兒……"炙燙的唇緩緩朝下啃吻,以齒舌撩撥她體內的火苗。
裙裾不知何時已被褪去,玉體毫無遮掩地橫陳在向總面前,粉白肌膚上有一朵朵嫩色紅印散佈,他瞇起眼,目光濃沉暗暗……
"啊……"高亢嬌吟充斥整個室內,司徒青難受地抬起腰,不由自主地迎合向總。"青兒……青兒……你喜歡我碰你嗎?"
迷茫地望他,司徒青腦中僅有一片空白。體內的疼已退至能夠忍受的程度,著實是種解放……喜不喜歡?
螓首輕頓,藕臂纏上他頸部,柔軟身子沒有空隙地偎上他。
"呃啊!啊……"在他狂烈的撞擊下,她發出忘我的嬌吟,烏亮絲柔的秀髮在雪背上散成絕美的瀑布,隨著狂野地搖晃。
粗重地喘著氣,向總著迷地望著司徒育深陷情慾中的麗顏。雙頰撲紅、星眸迷濛、櫻唇輕啟、似朵盛開的芙蓉,勾人心魄。
"啊——"隨著一聲尖喊,向總也發出低吼。
急促地喘息著,司徒青軟綿綿地倒進向總懷中,螓首深埋在他結實懷中。激情平撫後,強烈的羞恥感沒頭沒腦地淹沒她……天!她剛才簡直像個蕩婦!"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泣吼著,小手成拳死命捶打向總胸口,纖軀因激動而顫抖。
任她捶打,向總凝眉不語,緊緊摟著她嬌軀。
直到司徒青打累了,默然垂首流淚,他才終於開口。"我會醫好你的。"
"不用你好心!你還要我給你什麼?"憤怒地推開他,掙扎著想站起身。
卻被輕易又攬進懷中,不緊卻很牢地按住在一堵溫牆中。"你今晚只能委屈了,陰毒只是一時被克住,要不了一時三刻又會復發。"
"我寧願痛死也不要讓你抱!"又要推開他,明眸中是最純粹的恨。
一咬牙,向總強硬地吻住她,再次在她花樣嬌柔的身軀上予取予求。
就算會讓司徒青更恨,他也顧不了。心中充塞著對她的感情已快漲破胸懷,他想要她,不只是在肉體上而已。
但現在的情況下,他只能索求她的身子,而心則離越遠……並非不明白,然他又怎麼能告訴司徒青他心中的感情?她不會相信的。
他知道,自己已陷溺了,無可自拔……
???
"娘!不要丟下我,"小男孩哭喊著跑上前想抱住母親,卻被一雙大腳踢得飛出去。
"滾開!你這小孽種,害慘了我!你還想跟我?呸!做夢!"回過頭的少婦有一對和兒子相同的紅眸,美艷的面孔除了厭惡,找不出別種神情。
"妹子,乾脆一刀了結這小鬼。"站在少婦身側的粗壯男子殘忍地提議。
歪頭略一思考,她頷首贊同:"也好,這小鬼看了就煩,還害我被慶王府遂出,穢氣得要死。"
聽了母親無情的言詞,小男孩呆住,內心發出崩壞的聲音……
"該死的!"向總怒吼地坐起身,額上沁滿豆大汗珠,濡濕他俊挺的面孔。
摀住面孔,他僵著身子動也不動一下,粗重地喘著,口中竟有股血腥味擴散
那日,為了活下去,他以人天生的工具——牙齒,咬破母親及那男子的咽喉,吞下了他們的血。
此後他發誓絕不讓任何人能危及他,自己的命要由自己來保護。
呼吸漸趨平靜,他拿過散落在地的衣裳穿好,站起身準備離去。
不用確定身側是否有人,他確定司徒青早在射下第一道日光時便離去,她永遠走得悄無聲息。
儘管明白,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望了眼她睡過的地方,一柄象牙小梳竟在不期然間躍入眼底。
認出是她不離身的飾品,竟被遺留在這種地方,可見她走得匆忙……拾起小梳,透過它,似乎看見司徒青那頭烏絲及半張嬌若芙蓉的秀顏,其下是纖細優美的頸子和姿態娉婷的纖軀。
長長歎口氣,向總自懷中拿出一條青帕,小心翼翼地包好收回懷裡。
"我定會拔淨你體內的陰毒,青兒……"
???
再次穿上漢族服飾,司徒青感到渾身不自在!不停拉拉裙擺、扯扯衣袖,怎麼就是不舒服。
故作不見,司徒連啜口茶道:"怎麼回京來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
"我的朋友被向總殺了,就在我面前……"聲如細蚊,她不瞭解同兄長說這有何用。
現在正當盛夏,在京城中她還能待得住,謹王府則是唯一能去的地方,司徒連也是僅存的親人——儘管他們並不很親。
"你想到娘?"
默然不語,她突然站起身,走出廳堂。
該怎麼做才能殺得了向總好替母親、無名及自己出口氣?論武功,她差太多,壓根兒連他一根寒毛也動不了;論使毒,還真能謂之為雲泥之差。
走回所住的小屋邊,她停在門口發起呆來。
曾經想過要帶無名到京城來見識見識,看這奢華靡爛生活有多可笑。當然無法成行,因他幾乎寸步不離向總,完全沒有自我。
"就告訴過你呀!人不能愚忠……"輕蹙細眉低語,她替無名感到不值。
向總那樣的人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死活……但,他又為何特地來找她,還為了保護她被狼連咬了兩回……
這是另一個折磨人的方法嗎?搏取她的信任後,再一舉擊碎她的自尊……一定是的,他從來也不做損己利人的事,更沒將人放在心裡過。
沉浸在思緒中,她沒留心到一個小女婢慌慌張張地跑了上前,不住口喚她:"郡主!郡主!"
終於,她凝視小婢女,冷冷應了聲。
"王爺請您到大廳去,慶王府派人來請郡主救命。"
"慶王府?婁宇衡嗎?"她厭惡的蹙眉,現下她實是不願見到那雙與向總相似的眸。
"王爺說,無論郡主怎麼不愛見慶王爺,但救人要緊。"
蹙眉不樂地盯著屋畔的小池水,不發一語。
"走吧!"不看婢女一眼,她自婢女身側走過,往大廳行去。
才到廳外,便聽見一陣吵雜聲,警覺地往一邊的樹叢隱去,凝神細聽裡邊動靜。
"仲統領,舍妹還是個黃花閨女,又身為堂堂謹王府的郡主,豈是說見就能見的?"司徒連溫和的聲音已染上怒氣,但他仍好言好語的說理。
"謹王爺,在下只是想一見救命恩人,這也不成?"回應的聲音洪亮粗獷,用辭談不上有禮,大老粗一個。
"仲統領,你的謝意本王爺代舍妹心領了,請回。"忍無可忍,司徒連下了逐客令。
哪能呢!仲昭統早在病中對司徒青一見鍾情,可惜佳人未曾久留便出塞去了,他一直以為再也無法見她第二面。於是一得到司徒青回京的消息,他幾乎樂得飛上天,即刻趕來見佳人。
他自信,佳人的苦心定會被他所擄,怎知竟被司徒連阻擋,不得其門而入。
"謹王爺!我只是想當面向郡主道謝,你為何阻擋?"氣得大吼,禮數全拋至九霄雲外。
"哼!連尋常百姓也明白,未婚女子是不能拋頭露面。仲統領的要求,未免太過分!"司徒連也動了氣,正暗自後悔讓妹子救了仲昭統這大渾人——早該讓他死的。
聽不出個所以然,隱隱明白兄長正護著自己,冷漠芳心感到一股溫暖,卻仍不自覺想起向總。
為何在狼群中他那般不要命的保她?甚至不敢使用毒藥,到最後關頭仍有捨己保她的想法——她所製出的解藥明顯與他不同,可能會沒用,他為何……
用力甩甩頭又甩甩頭,就算他救了她這回,對他的恨仍只增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