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怡莙
她是有點多管閒事啦，可是大家都覺得他們倆挺配的，結果因為趙醫師一時糊塗，害得小鳳成天掛著張哭喪的臉，他們也聽不到小鳳爽朗的聲音了。
雖然大家沒有明說，但暗地裡有股怨氣，都把趙醫師當作是他們這條街上的全民公敵了。
他們這些老人家喜歡老實的孩子，腳踏兩條船的，他們可不喜歡。
「李媽媽，你不要擔心，婚一定會結的，小鳳和我只是鬧鬧小脾氣，過幾天就好了。」一直把臉埋在電腦螢幕前的趙明哲偷覷她一眼，又專心看著螢幕。
這幾天從錢伯、小沈……到今天的李媽媽，該來的全都來關心了，當然所有人都把他當箭靶射，誰教他活該。
「是嗎？可是小鳳都說了，她不嫁給你了。你還把她弄哭呢！」李媽媽氣呼呼地瞇著眼責備他。
「你們都聽到啦？」
唉，果真是壞事傳千里。
「我和那個前女友真的沒什麼，我喜歡的是小鳳，她只是生我的氣……覺得我太笨頭笨腦了吧。」他是很想學著精明點，不想唸書時是個書獃子，平常生活就跟個白癡差不了多少。他只能做他想到的那一點點事情，希望小鳳能感覺到他的真心。
但是，那也得見得到人哪……
「那……就好，你們還是趕緊合好，免得我們擔心。我們都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李媽媽聽他這麼說，才稍稍滿意地點頭。
「謝謝李媽媽關心。」
怎麼辦？連小鳳都找不到，怎麼跟她道歉讓她回心轉意？他去拜訪過小鳳的爺爺，楚爺爺答應幫他，可是小鳳跟牛一樣固執，世間能勸得動她的人……
沒有。
「哎喲……趙醫師，你開的是什麼藥哇！」大護士尖叫著衝進來。
「呃，李媽媽拿了些胃腸不適的……」他瞪著螢幕上自己打上的藥名，也受了驚嚇跳開！「糟了！是心臟病藥。」
喔，原來他還知道那串英文字是心臟病藥呢！「你唷……不要把腦筋全用在小鳳身上行不行？還有，我讓你少了一樁醫療糾紛，你要給我加薪！」大護士一臉跋扈叫囂。反正平常他就很好欺負，最近丟了腦袋更是任人擺佈。
「知道了。」趙明哲低頭改藥單，現在人家說什麼他都說好。
「喂，趙醫師。」李媽媽探頭進來。
「對不起，李媽媽。」他笑得很勉強，臉色鐵青。
她不在意地揮揮手：「唉，隨便啦！反正拿回去也不一定會吃。我是要告訴你，小鳳回來了。」她是特地來作報馬仔的。
「是嗎？」趙明哲猛地站起來，往外頭沖。
今天一定要逮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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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和爺爺也沒說到幾句話。」跨下楊致宣的車子，楚鳳依舊抱怨不停。
「你這是怪我？」楊致宣紳士地也下車，送她到艾麗兒的店門口。
「不怪你怪誰。」對他，算是真正解除敵意了，抱怨也只是開玩笑。
她眼神習慣性地往旁邊繞去，卻猛地定在一個飛快衝出來的人影上。
「不過……你真正埋怨的人出現了唷！」
楊致宣沒聽見回音，帶笑的眼垂看，啊……她已經發現了呢！
「你還來做什麼？」
她選擇背對趙明哲，讓數天來飽受眾人指責的他一陣錯愕。
她寧可跟那位讓她渾身不自在的男人在一起，也不肯看他？
地位好像顛倒了，過去小鳳都是躲在他懷裡不看那男人的啊……
不管了！再想那些事情，他就沒空把她拉回身邊了。
「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的。」趙明哲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卻不忘對楊致宣頷首，但他眼裡仍舊只有楚鳳。「我在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
「我不想聽。」她把臉埋進楊致宣胸前，淚水迅速在眼底堆積，顫顫的身軀在強忍著恐懼，她不敢面對他。
「小鳳！」他大吼，書生氣質被她破壞殆盡。
楊致宣來回看著兩人，終於很不情願地開口：「小鳳，你忘了楚爺說過的話嗎？情侶吵架是難免的，他該罵的你也別客氣，可是不至於要甩了他吧？你看看他，現在多可憐哪……」
「你怎麼……」楚風眉心一皺。「你們真的串通好的？你為什麼要聽爺爺的話？」
「聽長輩的話原本就是天經地義……好吧！楚爺答應要介紹你另一位堂妹給我，聽說也不錯。」他暗暗偷笑。
「噢……」她又被算計了！
「可以讓我們談談嗎？」趙明哲凝望看來敵意不深的男人，急著搶回楚鳳。
「我無所謂，不過要看她願不願意。」楊致宣雙手一攤，故意宣示他不曾留人，是楚鳳自己黏著他。
呵呵，氣死這個來醫生。
「小鳳，你不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嗎？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心胸狹窄？」趙明哲大歎自己沒辦法像別的男人這麼放得開，他很羨慕……
不理他、不理他，不理……唉！
在楊致宣頻頻用手指戳她的情況下，她惱怒轉頭：「這樣說好了，我現在終於發現，其實致宣是個不惜的人，跟我很合……」
「很合？放你的屁！你和他合？」趙明哲發瘋了。她再說一次，他就讓情敵血濺當場！
他……罵粗話了？楚鳳訝異地回頭瞪他。「不要惱羞成怒，你這個乖寶寶、書獃子、模範生，不適合說粗話。」
「再吵哇！我們才有熱鬧看！」湊在艾麗幾門口看熱鬧的人們暗地鼓動。
楚鳳瞪著不肯放棄的男人，心裡開始陷入掙扎。
該怎麼辦？真的不要他了嗎？等到他真的生氣不要她了，她會不會後悔？
她罵人了。「很好，你肯罵我了。」趙明哲鬆口氣。
「我覺得……看了你還是生氣！」楚鳳轉身，快步離開這裡。她太煩、太亂了，一堆人等著看她的熱鬧，她受不了。
「你還愣著幹嘛？快追啊！」楊致宣看著傻在原地的趙明哲，笑著推他追上去。
「對呵。」趙明哲趕緊跟在她身後。「小鳳，婚禮一定如期舉行，而且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
「不要說。」
「我發現艾麗兒的生意太好了，你們的店面不夠用，所以我買下隔壁，這樣艾麗兒就可以擴張了……」他不確定地微笑：「我把這個當成結婚禮物送給你，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鄰居了。」
「你想用這個收買我？沒有用的，要買房子，我自己不會買嗎？」嘴裡這麼說，她的心卻快停掉了。天哪，隔壁租給學生的那棟，算算就沒上千萬，幾百萬也跑不掉，他瘋了嗎？
「你說我不在乎你，你錯了。每天，我只要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你睡飽了沒，只要你臉上的表情有一點不對勁，我就會知道……我不是木頭，真的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讓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真的很喜歡她？聽起來還挺順耳的。楚鳳抹掉未干的淚，傻傻地憨笑著。
「我不是不注意你常常換髮色，只是無論你的髮色換成什麼顏色，我都覺得很美，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你懂嗎？」他的笑容很柔很暖。雖然這幾天他受盡責難，他也很想掐死自己，可是想要擁有她的愛的渴望如此強烈，所以他不願放棄。
「我……不太懂。」忿怒的腳步放慢了，她還是不肯低頭，繼續往街頭走去。
「你明明就跟我吵過這件事，你說我不在乎你。」趙明哲的聲音可憐兮兮的，卻很頑固地跟著她遊街。
楚鳳一愣，「是嗎？」她有這麼無聊哦？
「你說過要對我負責的，所以你不能始亂終棄不是我娶你就是你嫁我，要哪一項你自己挑，聽過了嗎？」
他，也會威脅人呢！楚鳳停下腳步，忿怒消失了。
忘了為什麼生他的氣，忘了為什麼要跟他分手，也忘了自己說過什麼傷人的話，現在，她只記得他說過的每句不浪漫的甜言蜜語……
要他沿街示愛實在太難為他了，即使一點都不浪漫，可是他到底加貼了幾層皮才敢這麼做。
在後悔之前，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還是不理我嗎？反正婚禮照常舉行，如果你到時不出現，我就當場一頭撞死或是跳樓死個痛快！你知道我孑然一身，就算死了，也沒有人會在乎，沒人記得。」
威脅她？她應該要跳腳，大罵他是死人，可是……她忍不住想笑。
「我渴望家人，希望有個甜美的妻子和幾個孩子，這個願望我只希望跟你實現。」趙明哲望著她的背，緊張地等待著。「小鳳，你願意嗎？」
「趙明哲，你真的要娶我？」背對著他，她緩緩問道。
他小心翼翼瞅著她。「對……」
她肯說話了，而且沒有咬牙切齒，好現象。
櫻唇無聲勾起，然後得意萬分地挑挑眉，丹田充滿了氣，說：「那應該是我娶你，困為是我把你勾引上床，吃了你。」
趙明哲紅了臉。「你、你、你……」
要死！她怎麼說這麼大聲？全街都知道他被她……那個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