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怡莙
「想，你這沒良心的，出去就不曉得回來。」這孫女，當初還擔心她在外頭會吃苦，現在看她春風滿面，他就放心了。
她嘴一嘟：「家裡有堆惡魔在，誰想回來？而且，爺爺你就不會自己來嗎？你好歹也是艾麗兒的大股東，多少關心一下自己的資產嘛！」
楚哲睿淡笑，視線望著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趙明哲，上下把他打量一遍，就知道這年輕人的底了。
「你不介紹你的朋友？」配小鳳嗎？行了，老老實實的，能跟在她後頭收拾殘局。小鳳眼光不差。
「過來過來，」拉著趙明哲的手，楚鳳難得露出嬌羞神情：「爺爺，他叫趙明哲，我新交的男朋友，是個醫生唷！他的診所就在艾麗兒的隔壁再隔壁。」。
「爺爺好，新年快樂。」趙明哲望進慈祥老人眼裡，一絲驚訝流過眼底——他常在報紙上看見這位老者。
「喔，好、好……」楚哲睿笑容讓人起雞皮疙瘩。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和楊致宣一點感覺都沒有，不要再強迫我了。」楚鳳先一步撇清她和楊致宣的關係，怕趙明哲心裡不爽，還擔憂地覷他一眼，拉著他的小手撒嬌地甩了甩。
「就像我不要再強迫小訓一樣嗎？」搖頭甩開眼底的落寞，楚哲睿對這一對情侶擺擺手：「別說這些了，你好，請坐。」
「怎麼樣，我爺爺不是你擔心的那樣，你可以放輕鬆了吧？」楚鳳用肩撞身旁的男友，不正經地對他眨眨眼。
趙明哲點點頭．「如果我的記憶沒錯，您應該是楚氏企業的董事長，那小鳳不就是……」他眉頭皺得很緊，雙眼緊盯著她，欲言又止。
「怎樣？不敢和我交往了？」作女朋友的開始擔心了。如果因為楚氏的名聲害男友跑掉的話，她就去炸了楚氏大樓！
「不是，我只是懷疑，你怎麼一點都不像名門千金？人家千金大小姐都是文謅謅又有氣質，怎麼你……」
「是啦是啦！千金小姐就像你的前女友，對吧？」楚鳳雙手抱胸，橫眼睨他，吃味了。
趙明哲無事一笑：「怎麼又提她？」
他發現女人家心眼特小，他早把明嫣忘了，她卻記得比他還緊。不過這樣也好，他知道她是真的在意他，而非玩玩而已。
他也想起，好像沒有好好跟她談過明嫣的事，他以為大剌剌的她不會記得，可是顯然太粗心的人是他。
「是你自己……」聲音火辣辣的響起。
「小鳳，作人家女朋友要小鳥依人一點唷，不然人家會被你嚇走。」
楚哲睿淡淡插入她強悍的聲音裡，用意在阻止孫女繼續當女暴君，嚇跑她乖乖牌男友。
「他才沒這個膽。」
應該沒這個膽吧？向後躺坐在牛皮沙發裡的楚鳳不安地偷覷男友一眼，確定他眼裡沒有怒火也沒怨忽，她才放心地點點頭。
「對，他絕對沒這個膽。」她的眼光好，挑到一個好脾氣的害羞男。
「爺爺您放心，以小鳳的勇猛，我沒膽子敢甩掉她。」趙明哲在取笑她時，悄悄握住她的手，說明這只是開玩笑，她不用跳起來罵人。
可是跳習慣了，不跳一下她全身不自在。「趙明哲！」
「小鳳，好男人不多，你自己要好好把握啊……對了，楊家那孫子今天要過來呢！你們一起吃個飯吧？」
「他要來？天哪！見到他那張尊容，我還吃得下嗎？」
原本打算要留下來陪爺爺久一點，可是一想到聖誕節時吵了架的人，她馬上拉下臉。而且，她懷疑今天爺爺找她來，是個預謀。
「爺爺，我們還要去看電影，下次再來看你。不過……你在邀請之前，記得要確定那個會害我全身不自在的男人不會出現在你家。」她對還鎮定坐在原地的趙明哲使使眼色，告知閃人的消息。
楚哲睿點點頭：「我知道了。」
看樣子，楊家要自己找個孫媳婦嘍……
他想這位趙先生應該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過比他的孫女文雅多了。他是不怎麼在意所謂的門當戶對啦！只要小鳳開心就好。
能看到小鳳笑得這麼開心，真的什麼都無所謂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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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再不逃說不定會碰上瘟神！」楚鳳拉著男友拚命往門口沖。
「只因為那位楊先生，你就要跑了？」趙明哲原本想和楚哲睿多聊幾句，她卻急著逃，他有點小小不滿。
「不是跑，是本小姐不屑見！他……該死！他居然到了。」楚鳳詛咒著轉身，孩子氣地躲近男友懷裡……
「小鳳……」
楊致宣被她逃避的動作惹得發笑，然後又因為他們親暱的舉動而皺眉。「你們……」
「對，我們在一起，另一種意思叫『情侶』。」回頭送了句話，楚風很堅持地把臉埋在面露不自在的趙明哲懷裡。
還是她家木頭男的胸膛比較舒服。
「還在生我的氣？我以為你不會記仇。」楊致宣很努力地忽略趙明哲，他只想找機會和她說清楚，他希望給兩人再一次機會。
「我不是記仇，是根本不喜歡你。」她抬頭，無意間露出脆弱的神情。
「我們走了，好不好？」
趙明哲被她哀求的眼神覷得全身發熱。
「好。」
他沒必要讓小鳳和她的追求者繼續糾纏。她會吃醋，他當然也會。
楊致宣攔住正要掠過他的兩人，挑戰的眼神盯著溫文無害的男人：「你能夠給她像這樣的生活環境嗎？」他的手比著豪華的楚宅，一個小醫生。能給小鳳怎樣的生活？他懷疑。
趙明哲眨眨眼，突然，他對自己有了滿滿的信心……
他衝著無幸被小鳳看上的男人咧嘴一笑：
「她要的不是這些。」
的確，如果小鳳喜歡這種家庭，她何必在外頭吃苦？她要的不是豪宅也不是銀行戶頭裡數不盡的數字，她只想要一個讓她快樂的生活。
他的憂慮全都不存在了。
拋下愣住的楊致宜，他拉著越鳳往門口奔去。
「小鳳，我們去吃飯吧！然後你想看哪部電影？然後去逛街，我陪你。」
他欣然接受陪她逛街、看電影等等。他認為無聊到極點的消磨時間法。
誰教他心情大好？
坐在駕駛座旁位的楚鳳緩緩轉頭看他。「逛完街，我們吃完晚餐再回家。」
他發動車子，咧嘴一笑。
「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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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看電影、牽牽小手、接吻——還是她主動的多——這就是交往近兩個月，他們做的事。
她有點……
不耐煩！
現代人事事講求迅速，談戀愛也一樣，而她。是流行最前端的，當然也不會落於人後。
偏偏，她的男朋友是個溫吞的保守派，該做的慢慢吞吞，那些不該做但其實很需要做的，他壓根兒連想都不敢想。
身為他的女友，她的感覺是既平安又無奈。
他能不能不要這麼紳士？
她想對他怒吼，真的。
趙明哲把車子停好，趁兩人還坐在車裡，他趕緊問：
「你一個人沒關係吧？要不要到我那裡去坐？」平常艾薇沒有約會的話，都和她住在艾麗兒樓上，但春節時艾薇也回家，他有點不放心她一個人住。
「不然呢？」其實一整天都很開心——看見楊致宣除外——但是隨著時間愈來愈晚，她的心情愈來愈低落。
她要求太多了嗎？她是否不該在溫文有禮之外，還要求他浪漫？
「是不是我又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
趙明哲感覺到她的沉默，而她會沉默、通常是因為心情不佳。
「應該是說，你沒做什麼，所以我生氣了。」她瞥著黑壓壓的窗外，心情落到谷底。
「你是說……像今天在電影院裡，你要親我，我不讓你親的事嗎？」
人那麼多，他真的不好意思嘛。
白眼翻得非常用力，「請別再提那件事了！」沒有浪漫細胞的傢伙！
「那……」
趙明哲咬著唇，努力思索他做了什麼惹她生氣。
除了在電影院裡那件事情之外，她都很正常啊……
女人實在太難懂了。
「小鳳。你能不能替我解惑？」
他束手投降，虛心求教。
什麼叫「什麼都沒做」？
他真的不懂。
楚鳳瞪著他一臉的無辜，歎口氣猛搖頭。
算了，既然早知道他沒浪漫細胞，早知道他是溫吞的慢郎中，而她又很急，那乾脆就……
斜眼睨他，她在心裡盤算著。
她再勉強自己，主動一次吧！
反正不是頭一回，也不是第二回第三回了．她再吃點虧也沒關係。
「你要不要進我屋裡？」她的精神恢復了。
「好。」
趙明哲受寵若驚。不知道她用意為何，只要她恢復原本的笑容，他就放心了。
「我覺得你爺爺真的是個好人，下次我們可以再去拜訪他嗎？」隨著她的腳步用上二樓時，他隨意抬眼，看見被包裹在精緻皮製窄裙下的渾圓曲線，他暗暗嚥了口水，提醒自己別獸性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