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伊蝶薰
「你請便。」陳文龍紳土地站起身，目送她離去。
程倩倩才走出餐廳，正準備叫計程車，眼前就來了一輛黑色寶士。
她一眼就瞧出這部車是誰的，彎身一看，果不其然，莫文槐正放下車窗向她打招呼。
「你要回店裡嗎?我送你。」莫文槐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非常友善地笑著。
正午時分，太陽熾熱得可以烤蕃薯了，她可不想當一條等著被烤焦的蕃薯。
於是，她迅速地打開車門，一頭鑽進車裡。
「哇!好舒服!」迎面吹來的冷氣，讓她備覺清涼。
「你一個人來吃飯??莫文槐好奇地問。
「不是，和朋友談一些事。」程倩倩簡短地回答，反問他：「你呢?怎會來這兒?」這裡離他公司滿遠的，沒道理他會跑來這裡吃飯。
「我出來兜風的。」莫文槐聳聳肩。
大熱天出來兜風?呵!他可真是個怪人!程倩倩兀自在心中納悶著。
看他專心的開著車，程倩倩偷偷地打量他，愈看愈覺得他迷人。他的側臉給人屍種極為剛毅的感覺，她的視線滑過他高挺的鼻子、那緊抿的唇……
老天!她竟然渴望他再吻她一次!
發現自己有這種「非分之想」後，程倩倩立刻將臉別了開去，命令雙眼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潮，希望自己能打消這種荒謬的想法。
在等紅燈時，莫文槐詫異地看著身旁的程倩倩。他早在幾分鐘前，就發現她將臉轉向了窗外，難道他那麼不耐看嗎?
綠燈亮了，他沒和她談話，又繼續開車。
程倩倩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行色匆勿的人群裡，有—對白髮的老夫婦正相伴而行，她整個人一震，脫口大叫：「啊!糟糕!」
「怎麼了?」莫文槐被她這麼一叫，原本想轉彎，卻突然停在十字路口中間。
四周的喇叭聲此起彼落，接連的咒罵聲也不斷炮轟他們兩人。
程倩倩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莫文槐則聳聳肩，淡然一笑。
他轉了彎，將車子停到路旁，才開口問程倩倩：「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放在餐廳裡忘了拿?」
程倩倩搖搖頭，對方纔的失態感到很抱歉。
「不是的，我突然想起來得回家一趟，如果你忙，那我就在這裡下車。」
程倩倩沒等他回答，就將車門打開，正要下車時，莫文槐伸出手來捉住她。
「不，我不忙，我可以送你回去。」他捨不得這麼快就和她道別。
天知道，他下午還有兩個會要開，要說不忙，那還真是騙人。不過，他是真心希望自己不忙，那麼，他就可以一直陪著她。
他是喜歡她的。天知道、地知道，他自己更知道!
程倩倩任他抓著自己的手，感覺全身的血液不斷地沸騰，而且還一度度地繼續升高，心跳也失去了控制。
「讓我送你回去。」莫文槐非常溫柔地說。
她再一次沉醉在他溫柔的眼眸中，那令人著迷的魅力，恐怕她今生今世都抵擋不了了。
見她關上門，莫文槐才放心地鬆了手，開著車往她的住處駛去。
進了電梯，程倩倩才想和莫文槐道謝，回過身，卻不慎扭了腳，人也跟著蹲了下去。
在電梯外的莫文槐見狀立刻衝進電梯內，將程倩倩扶了起來，心疼地問：「痛嗎?怎麼不小心一點呢?」
「沒事。」程倩倩忍著痛苦笑。「糟糕，電梯門關上了。」
「沒關係，我先送你上去，待會兒再從你家窗子跳下來就行了。」
程倩倩愣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在開玩笑，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想到他也會說笑呢!今天又讓她見識到他的另一面——幽默的那—面。
「我可以站的，你不用扶我。」程倩倩退了一步，卻發現腳踝隱隱作痛。
「一定很痛吧!」見她眉尖緊蹙，他非但沒鬆手，反而更加強手勁，將她緊緊地扶住。「要不要我送你到醫院去?」
「不用了。」
程倩倩低垂著頭，依偎在他憐裡的感覺好安全、好幸福，不過，也有點讓人害臊。她羞得滿臉通紅，更增添了幾分嬌媚。
莫文槐聞著懷裡伊人的髮香，有點飄飄然，真希望兩人就—輩子這麼摟著不放…
程倩倩捉著他的手臂，想試著自己站好，卻徒勞無功，反倒讓莫文槐擔了一下心；他另一隻手反射地摟住她的腰，兩人的身體貼得好近，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柔軟'''
莫文槐低頭想吻程倩倩，而程倩倩也微張著唇，等待再一次的纏綿——
殺風景的電梯門卻在此時打開來。
他們發覺有人站在電梯門口，程倩倩睜開迷濛的雙眼，仔細一看門外的人，不禁驚愕地叫著：「爸!媽!」
程天祐和妻子乃妙如看著電梯裡正摟抱著的這一對男女，實在不敢相信，那女孩竟是他們的女兒程倩倩。
「倩倩，你在做什麼呀廣乃妙如驚叫乙
「太不像話了!」程天祐怒斥了一聲，旋身走開了。
見程倩倩的父母如此生氣，莫文槐立刻將程倩倩扶出電梯，並且向他們解釋道：「伯父、伯母，你們誤會了，倩倩的腳扭傷了，所以我才扶著她。」
程天祐聞言立即回過身來，見女兒的腳好像真的扭到了。
「哼！就算扭到腳，也不用抱得那麼緊呀！還有，你剛才頭垂得那麼低，是想做什麼嗎?」程天祐提出另一個疑問。
面對程天祐的質問，莫文槐啞口無言，心虛的感覺立即湧上。
「不是的，爸，他……」程情倩試著為兩人辯解。
「還想狡辯，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太不像話了，真丟人!」程天祐氣呼呼地。
「好了，這位先生好心地送倩倩回來，你這樣質問人家，才不像話呢!」還是乃妙如較通情達理。「先扶倩倩進屋裡去再說吧!」。
就這樣，程天祐和莫文槐兩人一左一右地將程倩倩扶進了屋裡。
幸好程天祐略懂推拿，幾分鐘後，程倩倩的腳就不像方纔那樣疼痛了。這時，一屋子的人，才全部放下心來。
「哎呀!真不好意思，都忘了請這位先生喝茶了。」乃妙如見女兒的傷勢好多了，才想起身邊還有位客人。
「不忙，伯母，我得走了。」莫文槐推辭道。
「幹嘛急著走呢?多待一下嘛!」乃妙如覺得莫文槐不但長得體面，人也有禮貌，若他真是程倩倩的男朋友，那她也不反對他們交往。
「媽，人家很忙的。」程倩倩將視線移至莫文槐臉上。「謝謝你，不好意思，真是麻煩你了。」
「哪裡，你好好休息。」
乃妙如這時突然又冒出一句：「不知這位先生在哪兒高就?」
「碼!」又來了!程倩倩用手遮著臉，真希望自己立刻昏倒，以免無顏見人。
「我在．．．．．」
莫文槐才要答話，門鈴聲打斷了他。
「我去開門。」乃妙如起身開了門，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口那對非常熟悉的夫婦。
「妙如!你上來台北，怎麼不到我家去呢?」快人快語的丁楓先開了口。
丁楓拉著莫言，在乃妙如還處於錯愕之際，便大大方方地走進屋裡。
「媽!爸!你們……」莫文槐看著來者，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
「文槐，你怎麼在這裡?」丁楓看了兒子眼，又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程倩倩，隨即暖昧地說：「哦，媽知道、媽瞭解了。」
莫言走到程天祐面前，和他握個手：「老同學，好久不見了!」
程天祐勉強擠出個微笑。「一切安好?」
「托你的福，一切無恙!」
莫言是很開心的，但程天祐老覺得彆扭。因為兩人雖是同學，但他什麼都不如莫言，心中的滋味自是不好受。
丁楓拉著兒子的手，好心情地說：「快見過你的程伯父、程伯母。」她又向程家夫婦介紹，「這是文槐呀!你們還記得吧?」
「喲!都這麼大了，難怪我方才總覺得他好面善呢!原來是文槐呀!」乃妙如笑著說。「這孩子長得真像你，都遺傳到你美麗的臉孔了。」
丁楓笑瞇了眼，也不忘回以稱讚。「還好他那張臉還是有他老爸的特色，陽剛味兒十足。倒是你家倩倩，那才真是美呢!尤其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活橡個娃娃兒。」
「是啊，我和丁楓喜愛極了，不如……」莫言也過來插嘴，正要說到重點時，只聽見程天祐咳了兩聲。
乃妙如知道莫言想要說什麼，更知道丈夫的意思，為化解這尷尬的場面，她笑著記：「大家都坐嘛!我去倒茶。
「呃……程伯父、程伯母，我公司還有事，我得先走了。」
莫文槐知道他們一定免不了一場舌戰，事實上，有他母親在的地方，想清靜都很難哦!」
「好，走走走。我這兒子乖得很，公司裡不管大小事，他一定事躬必親，很負責任的。」丁楓忍不住稱讚道。
「我也要走了。」程倩倩也感覺到暴風雨欲來的前兆。
「倩倩，你的腳才剛好呢!可以走嗎?」乃妙如擔尤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