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夜葒
「芙蓉，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工作了，魯先生是『仙華娛樂』的總裁啦！」
「什麼——」
芙蓉怔愣不已，看著他朝自己嘲諷的點了點頭，她恨不得在攝影棚內挖個地洞躲進去。
「時間不早了，進度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魯毅陽在芙蓉確定了他的身份之後，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開始掌握現場的流程，他的眼神緊盯著芙蓉，看她緊張兮兮的擺著姿勢，一點也不符合攝影師所要求的感覺。
「停！習芙蓉，你的手是怎麼了？被釘子釘住了嗎？」攝影師說。
老闆在一旁盯著，所有人都謹慎而小心，攝影師更認真的想捕捉芙蓉的自然神韻，偏偏女主角不合作，她連一個笑容都擠不出來，就算勉強笑了，也是一個苦到了極點的笑容。
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但是魯毅陽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閒適的看著她，彷彿不管她要花多久時間才能進入狀況，他都會跟她耗到底。
「天啊！你的腦子裡是裝了什麼！？我剛才跟你說手要放柔，臉微仰四十五度，表情——天！你那是什麼表情？」
攝影師像是頭一次遇到肢體這麼笨拙的模特兒，也不管老闆是不是在旁邊，便放聲大罵了起來。
依照這種情形，這組照片洗出來肯定沒一張是OK的，接下來芙蓉必須全裸入鏡，可她還是一副堅硬的模樣，怎麼可能拍得出符合效果的照片？
「對不起……對不起……」
芙蓉忙不迭的道歉，卻看見魯毅陽幸災樂禍似的在一旁淺笑著，她又氣又急，一直沒辦法讓心情平靜下來，現在她將所有的錯都歸咎到他身上，此刻她真恨不得自己手上有把槍，能打爆他那雙灼人的瞳眸，讓他再也不能一直盯著她的身體。
「休息十分鐘。」魯毅陽拍了拍手下達命令。
聽到他的話，芙蓉喘了口氣，她走進化妝間，對著鏡中的自己又是抿唇、又是眨眼的，只希望能讓臉部的表情不那麼堅硬。
「他怎麼還不走？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完蛋的。」芙蓉咕噥著。
「怎麼？是我對你的影響力太大？還是你的專業素養原本就這麼差，竟然連一些基本的動作都沒辦法做好？」
靜悄悄的化妝室裡突然冒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誰跟了進來。
「我只是不習慣有人在一旁觀看。」
面對出錢的大老闆，芙蓉勉強對他露出一個笑臉，不知為什麼，他唇邊的笑容詭異得讓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在樓梯間所說的話。
「喔？」他挑了挑眉，並不想深思她話中的含義。
「剛才你還沒進攝影棚之前，我們的拍攝過程十分順利，就因為你的出現……」她咬住唇，「當然，你是出錢的老闆，你想怎樣，別人也拿你沒辦法，但是能不能請你——」
「看你剛才的表現，很有可能失去這個工作機會。」
魯毅陽打斷她的話，直言無諱的說出他的想法。
「那是因為你一直站在那裡！你的眼睛看起來……就像……就像……」
她說不下去了。
「像什麼？嗯？」魯毅陽走到她的身後，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感覺到她忽地顫動了一下。
「像要把我身上的衣服扒光似的。」她小聲的說著，說完之後，她的俏臉浮現一抹躁紅。
「呵哼——」他低哼了一聲，「因為我想到你在樓梯間對我說的話。」
魯毅陽說著，放肆的將手滑向她的耳朵，輕輕的逗弄著她柔軟的耳垂。
「你——」芙蓉瞪著鏡中的他，忿忿不平的握住了粉拳，卻不敢有任何反抗動作。
「知道我是仙華的老闆之後，你的態度和剛才真是大不相同啊！」魯毅陽搖頭輕蔑的一笑。
女人啊！都是一個模樣。只要看見權勢地位在眼前，就算是再潑辣的野貓，也會變成一隻小綿羊。
「我……」芙蓉沒有反駁他的話，的確，如果他不是仙華的老闆，她大可不必忍受這種羞辱。
她十分需要這份工作，更渴望能進入仙華娛樂，這是她翻身的唯一機會，不管受再多的委屈，她都得嚥下去。
看她不反抗，魯毅陽故意將手撫向她的肩膀，再滑至她纖長的頸間，用修長的手指感受她肌膚的光滑觸感，而芙蓉只是僵著身體，依然沒有拒絕他的侵犯。
「現在是不是只要我肯開口，今晚你就會替我暖床？」他低下頭，在她的耳旁譏諷著。
「你別太過份了！」她難堪的撇開臉，強忍著委屈的眼淚。
「剛才你在樓梯間賞了我一巴掌，過份的人似乎不是我喔！」
他的氣息呵在她的耳際，卻帶著極端的侵略性。
「我對我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你是仙華的老闆，我以為你只是公司裡的一名模特兒……」
「只是一句抱歉嗎？我記得你還說了一句話。」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她低下頭，迴避他灼人的眼眸。
「不記得了？要不要我提醒你呢？你說，你只陪仙華的老闆上……」
「不要說了！」
芙蓉突地站了起來，身體靠在鏡台上，與他四目相對，兩人之間只有咫尺的距離。
「這麼緊張？呵——」魯毅陽退了一步，但仍凝望著她的臉龐。
不可否認的，芙蓉的確是個美麗動人的女人，雖然資料上她的年齡只有二十歲，但她卻散發著一種屬於女人的柔媚和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憂愁，這樣的不協調融合成一股極吸引人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去探索她的內心世界。
而這已經構成了讓她進入仙華的條件。
「你到底想怎樣？是不是非得同意你的條件，否則我根本不可能得到這個機會。」
「你都明白這個機會有多難得了，所以，想得到的人。勢必得付出一些代價。」
魯毅陽冷冷的說著，他向來不喜歡和旗下的藝人有任何公事以外的牽扯，但面對芙蓉，他的血液裡似乎有一部分不安分的因子正在蠢動著，而他卻無法控制。
「你所謂的代價是——」芙蓉細緻的柳眉幾乎擰成死結，她真的沒想到這個圈子是這樣的黑暗。
「這是我飯店的房間，今天晚上只要你出現，這個機會就是你的了。」
魯毅陽將一張小卡塞進她的手中，他並不是真的想侵犯她，只是想試探她是否真的會為了這個工作機會，將自己當作交易的貨品。
「沒想到連仙華娛樂這麼大的公司，竟然也有如此骯髒的事。」
芙蓉氣得連手指都在顫抖，心裡的天秤不停的搖晃著，逼得她無路可退。
「你當然可以不來！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以你剛才的表現，想進仙華是不可能的事，現在我只是提供你另一個捷徑，至於要不要把握，決定權仍然在你。」
魯毅陽說完話之後，轉身便準備離開化妝間。
「我很需要這個工作……」
習芙蓉在他離開前，終於還是開了口。
「嗯，出來把第三組照片拍完吧！攝影師已經就位了。」
他淡淡的說著，對於芙蓉的話恍若未聞。
他已對芙蓉感到失望，沒想到她和一般女子無異，可以為了成名，甘願出賣自己——
☆☆☆
芙蓉走近飯店櫃檯，服務生才一看見她，便禮貌的朝她點頭。
「習小姐嗎？魯先生已經在總統套房等候您多時了。」
彷彿料準了她一定會前來，當她一出現在飯店，他所安排的服務人員便親切的領著她從私人電梯直達二十六樓，空蕩蕩的電梯裡只有她和服務生兩人。
此刻，芙蓉覺得自己就像個應召女郎，背對著她的服務生肯定在心裡恥笑她下賤的行徑。
「這是房間的鑰匙，請習小姐自己進去吧！」服務生將磁卡交到她的手中。
芙蓉接下磁卡後，忐忑不安的走近那間房間，並朝辨視器刷下磁卡。
房門「喀」的一聲自動開啟，她推開房門，脫下涼鞋，赤腳踩在柔軟的毛皮地毯上，整個房間安靜得只聽見冷氣的聲響，但她的心卻怎麼也安定不下來。
「有人嗎？」她輕聲的問，卻沒有任何回應。
豪華的總統套房裡，還有專供閱讀的書房，她輕手輕腳的走進裡面，卻看見魯毅陽正坐在桌案前，專心的看著資料。
她不想吵他，只是靜靜的坐下來，神經繃得緊緊的，直到魯毅陽發現她的存在。
「你來了。」他說著，然後慢條斯理的整理著桌上的紙張，像是要考驗她的耐性。
她看了看表，「我已經在這裡坐了一會兒了。」
「你可以叫我啊！我做事的時候，幾乎不曾注意到身旁的人。」
「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她還寧可他別發現她的存在。
「差不多了，」他走近她的身邊，手指輕勾起她柔軟的髮絲，親見的狎玩著，「不過還有一件事還沒完成。」
「我們——今晚就在這裡——」她當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魯毅陽攤了攤手，「怎麼？你不喜歡這樣的環境？還是你有更好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