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戰姬梅琳

第18頁 文 / 楊眉

    「他是你底下的軍官。"她語聲沉鬱。

    「他從來就不曾對我服氣!"納蘭誠介眸光冷冽,"所以我才調他回去。沒想到他連你都可以背版。」

    「拿爾斯——"她聚攏眼簾,腦海裡晃過一幕又一幕兩人以往共處的時光,他曾經那樣照顧過她——

    她最信任的朋友背版她!

    「梅兒,你怎麼了?」納蘭誠介的嗓音似乎微微流露著驚慌。

    梅琳自嘲地做奉唇角。是她的錯覺吧?他怎可能為她而驚慌?

    「你在嘲笑我吧?」她冷淡地,藍眸甚至未再瞥他一眼,"因為你以為我不貞於你,所以恨不得我也嘗嘗遭人背叛的滋味。」

    納蘭誠介聞官輕聲一笑,笑聲絕對毫無一絲愉悅,"怎麼樣?這滋味還好受吧?」

    「我會解決這一切的。你可以不必回來幫忙,我會解決的。」

    「你打算怎麼解決?」

    「率領艦隊親自迎擊。"她答得堅決,"我一定要拿爾斯給我個交代。」

    「你打算重新恢復戰姬的身份?"他的語氣透著深思,"你不是曾立誓過再也不穿軍服的嗎?」

    「這是為了你而穿上的,納蘭誠介。"梅琳機械化地應道,只覺整顆心都結凍起來,"讓我決定褪下軍服的人是你,自然也要為你重新穿上。」

    「你——"納蘭誠介感到她語氣的決絕,劍眉不自覺緊蹙。

    「我會向你證明我並沒有背叛你,"她微微彎起嘴角,但怎麼也不讓人覺得那是個微笑,"以戰姬的身份。」

    司令官微微一震,悄悄自眼角份瞥了她一眼,她神情冷肅,眸光亦轉成攝人的冰藍。

    她不再是那個他所熟識、溫柔婉約的女人。她變得冷淡,氣勢天成,讓人不自覺想服從她的命令。

    她是戰姬!

    ☆☆☆

    梅琳沒想到自己最終竟會死於戰場,而且是以一個她最痛恨的身份——戰姬。

    她緊揪著胸膛,眸光卻只是望著那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男人。

    在數名官兵的挾持下,拿爾斯停止了掙扎,眸子卻倔強地回應她。

    「為什麼?拿爾斯?"她輕聲問道,胸口還因為他方才偷襲的一槍而進一步地抽痛著,"為什麼背叛我?」

    「為什麼?你還不知道為什麼嗎?」拿爾斯一陣狂笑,眼眸像要噴出人來,"是你先背叛我!」

    「我——背叛你?」

    「我在你身邊二十年,一直對你百依百順,把你捧在手心呵護著,你竟然絲毫不看在眼裡,竟然把自己托付給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拿爾斯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還將奧斯丁家的艦隊指揮權交給他!那是我的!你、奧斯丁的艦隊,所有一切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屬於我的!"他恨恨地瞪著她,"你竟然把這些全給了那小子!我怎麼甘心?我當然不服氣!」

    「你想要我?"她怔怔地問。

    「還有你們家的艦隊!我要征服這整個宇宙!那小子憑什麼?要不是靠著你家的艦隊,他現在能拿下半個銀河系嗎?這些原該是屬於我的!」

    「所以你要的不是我,你只是想要我們家的艦隊?"梅琳忽然笑了,笑中帶著諷刺,陣中漾著淚光,好一會兒,她才搖搖頭,"我真不明白,為什麼男人總想要征服世界?如果失去了其他所有的一切,就算得到了全宇宙又怎樣?為什麼你們眼中總只看到那些毫無情感生命的星星?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好好看看你們身邊的人?真可笑,實在太可笑了!"她繼續笑著,笑到胸口承受不住的劇咳了起來,笑到身旁的官兵們都皺起眉來。

    「別跟這傢伙多說了,夫人,立刻處死他吧。"一名軍官提議道。

    「是啊,夫人,這樣不知悔改的判徒還是趁早處決得好!」

    其他人紛紛贊成,甚至還有軍官主動將一把微中子光束槍遞給她,要她親自處決。

    梅琳瞪著手中的光束槍,不知怎地,腦中一閃即逝的卻是當年父親強迫她射殺一名戰犯的情景。她匆忙奔逃出宮,在森林裡遇見了納蘭誠介,那個她一直以為是她守護天使的男人……

    她手一顫,光束槍落了地,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敲出清黨聲響。

    「我不殺人。無論是我父親或是納蘭誠介,沒有人能逼我殺人。殺人。我討厭戰爭,討厭血腥暴力,我討厭殺人

    「夫人——」

    「送我回宮,我不想死在戰艦上——」

    第七章

    我討厭戰爭,我討厭殺人,我絕不殺人。

    絕不,絕不!沒有人可以強迫我,沒有人——

    周梅生用雙手抱住頭,強忍著仿欲撕裂頭部的痛楚。那痛楚從太陽穴蔓延至全身,咬噬著她所有的細胞,咬她的心。

    怎麼會這樣?這明明只是做戲啊,為了引出那在賀府雖出現的另一個男人,她與艾略特約定在法庭上演出一出她回復記憶的戲,只是想借此讓那個男人因緊張而採取行動

    是假的!她只是假裝頭痛而且,可是,可是她的頭真的好痛,腦海被一片黑霧包圍。她彷彿見著了一絲光亮,彷彿有許多記憶的片斷掠過,但卻全化為一陣陣吶喊

    她不要殺人她不想殺人!

    她強忍著痛苦模樣吸引了法庭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週遭開始嗡嗡作響。

    正在審問證人的艾略特見狀,急奔至她面前,假作憂慮的神色,低頭卻輕聲讚賞她,"演得很出色,梅兒。」

    周梅生搖搖頭,沒有告訴他她是真的頭痛,她依計湊近他耳邊,輕輕吐著氣。

    「庭上!"文略將立即挺直身子,高昂的語音響徹整個法庭,"我的當事人現在十分痛苦,而且似乎有回復記憶的跡象,我要求延期再審。」

    他的宣稱立刻引來一陣軒然大波,所有旁觀的聽眾,包括陪審團以及檢察官安東尼,齊齊將眸光對準周梅生。

    艾莉敲敲庭錘,"檢察官有意見嗎?」

    安東尼收回定在周梅生身上的眼光,神色陰沉,"我不反對。」

    「那麼我宣佈今天的辯論到此結束。」

    安東尼走向位於被告席的兩人,"周小姐是真的回復記憶,或者這又是另外一個槽采絕倫的演出?」

    艾略特直視他陰冷的灰眸,"是不是演戲。你下次開庭就會知道了。」

    「周小姐真的恢復了記憶?」

    他陰沉異常的語調讓周梅生不自覺抬起頭來,在接觸地冰寒嚴酷的眸光對全身一陣不由自主地回抖。這人的眼神——好殘酷。

    「你終於記起了你在那晚犯下的滔天大罪?」

    「不是我做的。"她揚聲反駁,"我肯定我沒有殺人,殺人的不是我!」

    「是嗎?」他繼續陰沉地盯了她好一會兒,才微微聳聳肩,"我會向大家證明你是的。」

    「別再打擾我當事人,安東尼。"艾略特擋在兩人中間,神情凝肅。

    安東尼輕佻眉,"你想你能保護他多久?艾略特?」

    「這點不需要你擔心。」

    「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他毫無笑意地微笑,"我擔心的是有一天侯爵會被他的當事人親手除掉,橫屍街頭,卻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賤命-條,不值得檢察官為我擔憂。」

    「賤命-條?未免太看輕你自己了,艾略特,你將來可是要繼承公爵爵位的人呢。啊,我忘了,"他不懷好意地輕聲一笑,"你已經被剝奪繼承權了。嘖嘖噴,真是可惜,大好前途就因為接了一個不該接的案子全毀了。不後梅嗎?艾略特?」

    「當然不後梅。"艾略特回他一個堅定的微笑,"因為我絕對會贏得這場官司。」

    「是嗎?走著瞧吧。在此之前,"安東尼語聲陰騖,"小心不要被你那個嗜血的當事人給殺了。」

    ☆☆☆

    好不容易再度脫離記者們重重包圍,艾略特與周梅生坐進磁浮車裡。

    「你還好吧?梅兒。"艾略特問她,審視著她依舊蒼白的清麗臉孔,她額問泛著細細汗珠,令他不自覺聚攏眉峰,"怎麼臉色如此難看?不是只是演戲嗎?難道你真的——」

    「我沒事。"周梅生迅速搖頭,不讓他有猜疑的機會,"這樣真的有用嗎?那個男人真會如此被我們引出來?」

    「會的。如果真有那麼一個人,他現在一定害怕你想起來而指認出他。"艾略特顯然自信滿滿,"他一定會採取行動。這招是危險了一點,所以我已經請路易加派人手保護

    你,他一出現馬上逮住他。"他忽然放低音量,"對不起,為了能破案,我不得不令你涉入危險。」

    「沒關係。"她緩緩搖頭,"我只恨自己什麼也記不起來無法幫助你:為什麼我會想不起那晚的事?」

    「別急,你會想起來的。」

    一定有什麼原因,記憶不可能無故被封印,一定有什麼原因讓她潛意識裡不願想起那晚的事,但——究竟是為什麼呢?

    周梅生緊依著眉,怎麼也想不透。

    忽然,車上的影像電話響了,艾略特接下通話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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