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揚欣
他的再度出現,在她平靜的生活掀起大風暴,她不知道自己所要面對的是個怎樣的未來,她要如何接受一椿虛假的婚姻呢?
「孩子,告訴媽媽該怎麼做?」她雙手放在肚子上,閉上眼睛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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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
壯嚴肅穆的教堂內座無虛席,不少政商界有頭有臉的名人皆出席了這場世紀婚禮,婚禮已進行至尾聲,所有觀禮的來賓皆屏息等待最後一刻的來臨。
站在紅色步道前端,神父正引領著偉岸挺拔的新郎和嬌艷美麗的新娘說出神聖的婚姻誓言,交換戒指之後,神父正式宣佈兩人結為夫妻。
夏雨萱掀開夏雨萱蓋住臉龐的白紗,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嬌羞的新娘,唇邊的笑容輕蔑而無情。
「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婚姻。」他冷冷地說道。
齊少霖的話傳到前面幾排觀禮賓客的耳中,很快地,教堂內所有的人使開始低聲交談這有趣的話題。
夏雨萱抬眸見到他冰冷的黑眸,一顆心開始失速地往下墜落。
「你……」她渾身冰冷。
「告訴我,我父親提出什麼樣的條件,讓你拒絕不了,決定把孩子給他?」他無視好蒼白的臉色,一步步進行著羞辱她的計劃。
她只能駭然地看著他,眼裡有著失望與不解。
「除了金錢,還有什麼?」他的眼神凌虐著她。
咬著下唇,她的眼眶蓄滿受辱的眼淚。
齊少霖惡意的視線尋找到神情不安的父親。他要在眾人面前侮辱他們兩個,這就是他要的報復。
「你只配得到一個有名無實的婚姻。」齊少霖仰頭大笑,教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捧花從夏雨萱手中滑落,就好比永遠無法捉住的幸福。
齊立東看不過兒子如此無情地對待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孩,氣得上前想一掌打醒他。
齊少霖一手擋下父親的手,齊立東不穩地踉蹌幾步,神情激動,一旁的二兒子齊少城趕忙扶住父親。
「父親,我已經照著你的要求結婚,而且還附加一個孩子,你還有什麼不滿的?」他冷冷地嘲諷。
「你、你知不知道雨萱她是真的愛你的!」齊立東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不愛我,她只愛錢。」齊少霖睨著不語的夏雨萱。「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和你之間的約定,她竟然為了錢而出買自己的孩子,她不配說愛。」
「她……」齊立東想告訴兒子實情,但齊少霖已先一步打斷他的話。
「她比妓女還下賤。」
他的一句話令夏雨萱臉上的血色盡失,黑暗頓時像一片雲籠罩住她,她清瘦的身子看來搖搖欲墜,就如同風中的枯葉,好像隨時會被吹落。
「不准你這樣說自己的妻子。」齊立東怒吼著。
「今天如果我不答應娶她,或許她就會把目標轉向你,哈……」齊少霖已完全失去理智。
「你……這不肖子。」齊立東用抖顫的手指著兒子。
「大哥,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齊少城看不過去。
「誰曉得他們之間……」更難聽的話被打斷。
「別再說了。」怒氣攻心,夏雨萱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出聲,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昏倒在地。
「你……這孩子……」齊立東按住發疼的胸口,眼前一黑,也跟著昏倒而不省不事。
一場原本喜悅的婚禮,就在夏雨萱和齊立東被分別送往醫院後劃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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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急診室外,齊少城、胡志緯、王潔如和陳伯四個人正焦急地等候消息。
造成這一團混亂的齊少霖則不知去向,大家心裡氣憤他在婚禮上的行為,這時候又為了急診室裡的兩個人而擔心,所以也沒有人去管他身在何處。
一位醫師走出急診室,四個人一擁而上,大家全都急著知道兩位病人的情況。
「誰是齊立東的家屬?」醫生看著四個人。
「我是齊立東的兒子。」齊少城上前一步。
「我現在要替齊先生緊急開刀,必須有家屬同意書。」
「開刀?」齊少城錯愕地看著醫生。
「齊先生,令尊在半年前就已診斷出患有心臟冠動脈血管阻塞,我勸他做心導管手術,他一直不答應,這次又引起急性的心肌梗塞,必須緊急做心臟導管手術,否則恐怕會有生命危險。」醫生仔細地說明病人的病情。
「心肌梗塞……」齊少城喃喃地重複。
「齊先生,你必須盡快做決定,病人已危在旦夕。」醫生必須爭取時間。
「這種手術的成功率……」齊少城顯得不安。
「手術的成功率很高。」醫生有把握。
齊少城想了一秒,作下決定。「那就開刀吧!」
「那現在就麻煩你和護士到前面簽署同意書,我們會立刻為令尊開刀。」醫生交代護士幾句話之後,就走進急診室準備為齊立東開刀。
齊少城這隨著護士離開。
「陳伯,你知道這件事嗎?」胡志緯看一眼始終默的陳伯,他相信陳伯比任何人都還要擔憂,畢竟他已跟了齊老數十年了。
陳伯點頭。
「老爺不准我把這件事告訴大少爺。」
胡志緯霎時明白了齊立東的顧慮。「原來齊伯父是因為知道自己的病,所以才想逼著少霖趕快安定下來。」
陳伯的視線從急診室的門口移到胡志緯的臉上,嚴肅的表情出現一絲懇求。
「胡先生,你是大少爺的好朋友,我可不可以懇求你開導開導大少爺?老爺所做的事全是為了大少爺,他不可以這樣誤會自己的父親。」陳伯說。
「順便罵一罵齊少霖,瞎子都看得出夏雨萱對他的愛,他竟然還講行出那些無情的話傷害她!」王潔如一臉的憤憤不平。
胡志緯點點頭,擔憂地看向另一間手術室,不知夏雨萱的情況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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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離開醫院之後,胡志緯直奔天母,找到消失了一個下午的齊少霖。
齊少霖開門見胡志緯,沈默地轉身入內。
一進到屋內,胡志緯立刻就被滿室的煙味嗆得皺起眉頭,一瓶二十五年份的威士忌空瓶倒在桌上。
「我找了你一下午,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跟在他身後,胡志緯忍不住在大聲詢問他的行蹤。
齊少霖沒回答,逕自拿起另一瓶酒為見底的杯子斟滿酒。
「你真是厲害,讓我不得不佩服,一個好好的婚禮被你這麼一搞,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話!」胡志緯揶揄道。
齊少霖一點也不受影響,仰高頭一口飲盡杯中物,然後點了根香煙。
「你不想知道你丟下的爛攤子到最後是怎麼收場的嗎?」胡志緯神情很輕鬆,和剛才一見到齊少霖時的氣憤簡直是意大判若兩人。
齊少霖走到落地窗前,面對著黑暗穹蒼,緊抿著雙唇不語。
「或是不用我多嘴,你大概已經從晚報或是新聞裡知道事情的發展。」
他說得一點也不誇張,下午他離開醫院時,好幾位從教堂跟到醫院的記者依舊死守在病房外,想採訪一些精彩的花絮新聞。
「你到底要做什麼?」齊少霖沒有回頭。
「你不想知道你老婆夏雨萱的情形嗎?」說話的同時,胡志緯的雙眼一直觀察著窗前的人。
聽到「你老婆」這三個字,齊少霖雙肩一凜,也不顧是否會被燙傷,就把香煙緊握在掌心。
「早上你的表現可真讓人跌破眼鏡。」胡志緯找到電燈開關,打開,然後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來。
突來的明亮令齊少霖眉頭緊鎖,他看見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突然認不出自己。潦倒的身影和失去自信而憔悴的臉龐,這是他嗎?
「胡志緯,你夠了沒?」齊少霖倏地轉身,冷峻的臉上,神情似寒冰。
「怎麼?你不喜歡聽我說這些話嗎?這不就是你要的報復嗎?把關心、愛你的人全逼進醫院?」胡志緯嘲諷地說。
「這是他們設計好的圈套。」齊少霖冷聲道。
「如果說夏雨萱有錯,唯一的錯就是不該愛上你這個冷血無情的人。」胡志緯加重語氣。
「你根本不瞭解事情的真相。」齊少霖的聲音激動。
「我知道的比你多。」胡志緯冷靜地說道。
齊少霖不敢置信地怒視著他。「你又知道什麼了?」
「你父親知道夏雨萱懷了你的孩子時曾找過我商量,並明白告訴我他想要付出一筆錢買回孩子。我很理智的制止他,因為我太瞭解你的個性,一旦被你知道這件事,你一定會誤解他的用意,果然,現在全被我說中了……」他的話還未說完,即被震驚的齊少霖打斷。
「你竟然沒有告訴我!」連好友都出買他,齊少霖感覺全世界都背叛了他。
胡志緯看著他絕望震怒的表情,知道他明明是在意夏雨萱的。
「夏雨萱沒有答應你父親。」
「她答應了!我親耳聽見好和我父親的談話,我父親甚至為了得到孩子而任由她開條件。」齊少霖怒吼道,僵硬的肩膀沒有一刻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