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衍衍
卓日言起身,也拉了容赤蕊一同站穩,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埃,壓根不敢看他。
「你走吧,剩下我們來處理。」說完,她就想走。
「若影。」他拉住她,不知為何,看著她低垂的臉,心裡就有種不祥之感。「處理完後,來找我好嗎?」他跟著念了一個地址。
「嗯……」
輕應一聲,她頭也不回的跟著游飛飛離去,他望著她那落寞的身影很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他很怕她就這樣消失了……
「若影,來找我……你一定要出現……」他低喃著,重新望著失去蹤影的遠方,只能不捨的轉移視線,獨自離去。
他沒有失去她的勇氣。
瞬間變得滿目瘡痍的戰場寂靜無聲,一個男人從活動中心門裡走出來,臉上掛著詭譎狡猾的邪笑,看著現場部屬的死傷慘重,他狹長的眸子裡波瀾未興,絲毫不同情跟著自己許久的手一下。
「想毀掉我?你們還嫩得很。」羅德森冷笑著,清秀的俊顏掛上邪佞,搭配著他所散發出來的邪惡氣息,教人見了直打顫。
他毫不留戀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支線基業,轉身就離開。
所幸在他有所警覺前就將另一個人喬裝成他原本要掩蓋真正身份的角色,否則今天死的人會是他。
現在,他只想著怎麼去報復這些讓他損失慘重的「神話人」,他們害他又喪失了一個藏身的據點。
呵……他會再找好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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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麼辦?」
沉默了好久,游飛飛打破僵局。
容赤蕊歎口氣,「我不能背叛組織。」組織是她的再生父母、同時也是她唯一的家。
她是個孤兒,是組織從垃圾堆裡撿回被父母丟棄的她才得已存活,她不可能背離組織,她所欠的恩情還沒還完,她不能因為兒女私情而背叛組織。
「那……」
「訂明天一早的飛機,我們離開台灣。」在那之前,她會去見他一面。
「嗯……好吧。」她都這麼決定了,游飛飛自覺不方便再說些什麼。
也許離開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入夜,突來的傾盆大雨下得人心慌。
卓日言在家裡等著容赤蕊的消息,等了好一陣子,卻始終沒見到她出現。
在打了個盹後,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他連忙去應門。
一打開門,瞧見被雨淋得濕透的容赤蕊,他一陣錯愕。
「若影……」
「抱我……」
她不移不動,低垂著頭輕語,一顆豆大的雨珠順著低垂的髮絲落下,沒聽清楚她的話語,他見狀,忙不迭的將她拉進門。
「你怎麼淋得一身濕?要是感冒的話怎麼辦?」他脫下衣服罩住她的頭,可急忙裡又帶著輕柔,他將她當成呵護在手心上的寶貝,溫柔的擦拭她的頭髮。
而她傾身抱住他,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若影……」
「抱我……」她喃喃地說著,抬眼對上他茫然的眸子,同時獻上朱唇。
「若影……你……」趁著空隙他出了聲,卻又捨不得離開她的唇。
她是怎麼了?
「我好冷……抱我……讓我……感受你的溫度……」白皙的臉紅透,她輕聲說。
「好。」
她的決定讓他毅然決然的抱起她走向房間。「我不會放開你,永遠!
當房門關起的一剎那,仍迴響著他的信誓旦旦。
那一夜,一室的旖旎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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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後悔嗎?」
一大早,在候機室裡,游飛飛再一次的問道。
這時的容赤蕊顯得灑脫,面對游飛飛的問話,依舊是一樣的答案。
「為了組織,沒什麼好後悔的。
「唉,隨你吧。
游飛飛沒好氣的回應,纖細的手攤開剛買來的報紙,大大的標題瞬間入眼。
【本報訊】昨日驚傳某私立大學的高級主管表面為處理學生事務的教務長,實際上是國際間存名的大毒裊羅德森。據瞭解,羅德森為了躲避國際刑警的追緝,不僅躲到台灣來,更涉嫌殺害該私立大學真正的教務長而喬裝之,並將其正教務長的一家人滅口以便掩人耳目,也以自身職務方便在夜半使用活動中心藉以散佈他所製作的毒品「致仙」,使參與的學生上癮後,在神不知鬼不覺下借學生做為支線成為獲利源頭。
當警方接獲報案到了現場,發現羅德森早已被不明人士連同他身邊的保鏢萊手下一同殺害,現場還遺留一份牛皮純袋,內有關於羅德森的犯案資料及證據,目前警方還在詳細調查是何人所為……
第七章
隨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容赤蕊的腦海裡不似外表的平靜,五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因此沉穩的呼吸多了微弱的紊亂,規律的心跳出現了異常。
五年前她為了組織,也為了組織裡的遊戲規則而選擇放下兒女私情,離開卓日言當作一場夢的結束。當她毅然決然的坐上飛機,所有卓日言跟她的一切就封印在心靈的某個角落,不准人提,也不准自己去碰觸。
因為她怕自己會後悔、怕自己會不顧一切的回頭,她是愛他的,但她得經歷不能愛他的痛苦,尤其當她決定回到組織時,她就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任何關於他的事,她是殺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帶著七情六慾行事只會讓自己在執行任務時變得危險,所以,她封閉自己的心靈,變得更無情、更冷血,她以為她能這樣過日子,等時間一久就能將對卓日言的情感沉澱。
然而,產生在人心靈深處的強烈情感不可能完全沉澱,尤其對死心眼的人來說只能算封閉,而容赤蕊就是個執著的人,雖然封閉得了澎湃的情感,卻無法阻止自己隨時隨地的思念。
這五年來,卓日言的身影不只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不只一次想過他、想過他的心情、想過他的想法,而這些問題的答案只有他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他大概很恨她吧。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在經過一夜纏綿後,一覺醒來看不到原本應該要在身旁的女人?而她是在兩人激情過後,趁天未亮前離開,不留一點音訊。
她知道她很自私,雖然她和他上床並不是為了一時的高興與衝動,而是想著以後他們很有可能不再有相遇的機會,所以她想為自己在刀口上過日子的生命留下美好的回憶。最主要的,因為對方是卓日言,所以她才願意獻上最真的一面,即使丟了心、失了身,她也無怨無悔。
而那樣的後果,很有可能讓一個男人自覺備受侮辱,進而憎恨,她不願意去想卓日言是不是那樣的一個男人,但這是一般男人的個性。
五年了,不知道他過得如何、變得如何,或許他事業有成,或許他已經娶妻生子……
一想起他可能手挽著另一名女子,再牽了小孩在身邊,酸澀的感覺油然而生,恐懼讓她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她無法想像二」「但那又如何?枉顧他真摯的感情是她,燃起熾烈的情火又離開他的也是她,她已經沒有資格去管他接下來是怎麼樣的一個生活,她大可用組織的力量去查清楚他的近況,但她並沒有資格這樣子做……
「小姐、小姐,到了。」
容赤蕊正想得出神,這時車子停在一家大飯店前,司機客氣的聲音鑽進她耳裡,她回過神,給了司機車費就下車。
透過暗黑的墨鏡望著巍峨矗立的飯店,老實說,她這次入境台灣並不是接到了狙殺任務,相反的,她這次的任務是「支援」,支援某位殺手人員的任務,而那個殺手並非她這個領導人所掌管的,而是屬風刃令掌管的範圍。
一般來說,組織裡每個行業的領導人固定會有四位,而四位領導人就會有四種不同的支流,端看四位領導人怎麼去規畫安排任務,而殺手一流也一樣,旗下殺手菁英不計其數,自然而然會分派到她、龍卻揚、游飛飛、風刃令手下不同的支流以調配任務。
然而除了領導人之外,一般的殺手在請求支援時通常都是由領導人調配其他人做配合,而且完成的任務絕對是達百分之百成功率,但需要領導人做支援行動,她是第一次聽到。
她記得當時聽到時,還一臉疑惑的問風刃令,因為需要支援的是他掌管的殺手。
「支援?為什麼需要我?」怎麼不是他這個領導人去?
「因為你最閒啊。」
聽聽,這是什麼話?也只有風刃令才敢說。
「我才剛結束任務,目前最檔的是你吧?」她冷嗤一聲。
「我才剛接了個任務,分身乏術啊,而且飛飛跟揚也因為任務都不在。」風刃令用手勾勒住她的脖子,笑嘻嘻的請求,「看在我們朋友一場,就幫我個忙吧,拜託拜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