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衍衍
「失憶症?何來的失憶症?」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得了失憶症?這兩年究竟發生了多少事?
秋兒一邊哽咽一邊訴說著過往,說完了還忍不住為袁應兒的遭遇抱屈。
「小姐好好的一個人都讓一株怪草給害了。更諷刺的是,小姐要醫治的那位鄒大叔在小姐昏睡期間又不小心在自家摔倒、再撞著了一次腦子,就把所有忘記的記憶全都撞回來了,而我家小姐卻在醒來以後患上這怪病,什麼時候會好也不知道……」真是愈想愈不值,嗚……
「怎麼會如此……難道都沒有去找大夫來看看嗎?」他蹙眉。她竟失憶了。
在她失去的記憶裡,可曾有他的身影一直盤踞不去?他很想知道答案,但是也害怕得知答案。
「找過了,無論是城內的還是城外的大夫,但每個大夫都對小姐的症狀束手無策。聽說百里外的無羅縣有個專醫奇病的大夫,不過派去我那位大夫的人都無功而返,總是不見那大夫的蹤影,他似乎是知曉我們何時會去、會待幾天,我們已經用盡各種方法了,還是見不到那個大夫,家裡上上下下也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有這種事……可惡!」封震日拍案怒起,有些失控。
秋兒看得不禁驚恐。「封公子,你看該如何是好?」
「既然我知曉了,你放心,我會想辦法醫好應兒。」他的視線移回袁應兒身上,為她的遭遇感到同情。沒想到他回來找她,她竟然患了失憶症……
「真的嗎?」秋兒睜著淚眼,感動莫名地看著封震日。
「當然是真的,我一定會想辦法。」
因為應兒是……他的眸子閃過異樣的光芒,快得讓人無法察覺。
「那就拜託封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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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震日坐在床沿看著袁應兒的睡顏,瞧著她略微蒼白的臉色,若不是她仍舊有平穩的呼吸,他會以為她……
不,他無法想像!
不自覺地打了個輕顫,再回到湛江縣,迎接他的竟是她得到失憶症的消息。
不在她身邊的這段日子,不知道她的消息已經夠苦的了,現在,她又得了這種病症。
心慌取代了昔日的冷靜,這讓向來擁有穩重平靜性子的他,變得暴躁易怒,輕易地變成了一個失去耐性的人。
早在兩年前他動身回到向南城時,她的一顰一笑便已經進駐他心裡……或許,再更早吧!
相逢了,卻沒有重逢時該有的喜悅,反而是更多的憂心忡忡。
直到見著了她,他才明白,對她的思念遠比自己所想像的還深,深到……谷底深淵亦無法形容絲毫。
自他回到向南城後,發現心裡一直不斷地浮現她的影子。忙碌、閒暇時,甚至一個閃神都是因為她,而兩人談過的話也時時刻刻充斥在他的耳裡,彷彿她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他從不認為有人能夠這樣子徹底地影響他,而袁應兒卻做到了,她讓他的心情浮蕩,也讓他待在向南城的每一刻都在累積著對她的思念,他想見她,而情況卻不容許他有任何的奢望。
他是家中的獨子,封家更是城內數一數二的經商世家,在父親經營有方下讓封家的商行生意往來不絕。但近年來父親年歲漸增,再加上兩年前才治癒纏身多年的足萎症,造成
有好一陣子商行出現經營不善的情況。當父親病癒後,也體會到自己應該將商行交給他管理。
這兩年他一直遲遲未再回到湛江縣也是因為他必須打理家裡的商行,為了想要早點見到袁應兒,他將思念放在心底,全心投入商行的經營。
而今,商行的生意已經上了軌道,同時他也有意拓展商行的經營範圍,於是他開始親自到各個城縣談生意,湛江縣是他的最後一站,只因為思念再也阻擋不了,他想見她……
輕撫著她的頰,這兩年的時間讓她出落得更美了,但比起兩年前的她明顯地消瘦不少,他蹙起眉頭,難道她都沒有按時進食?
等她醒來,非要好好地問問她不可。
這時,袁應兒的手指忽然輕輕地動了下,眼瞼睜了開,迷茫的眸子逐漸轉為清晰,當封震日的臉龐映人她眼底之時,她只感到陌生,除此之外,她沒有其他的感覺。
「你總算醒了。」
她的清醒讓他安心許多,可接下來的狀況卻令他猶如遭逢晴天霹靂。
「你是誰?」
我……我是誰?
封震日愣住。
沒想到她如他所願的醒過來,第一句話就這麼讓他不知所措,他正在想說她是不是在開他玩笑時,看著她一臉茫然又猛退到床角的驚慌模樣,令他大感不妙。
「我是震日,應兒,你不記得我了?」他有些不確定的試探著。
「震日?」她想了一下,在他以為只是意外的小插曲時,她又搖搖頭。「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
開什麼玩笑?
「應兒,你……」他有些失控的欲上前探看,這樣的舉動引得還對他感到陌生的袁應兒害怕得驚聲大叫。
「你……你不要過來!」看他人高馬大的杵在自己面前幾乎遮住了外頭的光線,她怕得快要哭出來。「秋兒,秋兒!你在哪兒?快來救我啊!」
「小姐,怎麼回事?」秋兒飛快的跑進房間。「小姐?封公子?」
「秋兒,快!這個人怎麼會在這兒?快把這個奇怪的人趕走!」沒聽見秋兒後頭像是認識他的稱謂,她只是一味的命令著,也沒瞧見封震日那有些鐵青的臉色。
封震日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忘了他了?!
「封……封公子?」秋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不要聽小姐的話將封震日趕出去?她不清楚,只知道她這嬌小的身子恐怕連封震日的衣角都拉不動,更遑論趕他出門。
更何況她又沒立場趕他出去,人家是為了她家小姐而來的!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轉過身,封震日沉著臉問道。
怎麼回事?她也好想要解釋清楚,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覺得封公子的眼神犀利得幾乎刺穿她,但……但她是無辜的啊!
要怪就得怪那株草,不只把小姐弄得沒一刻正常,連帶的讓她忘記她曾經認識封震日,剛剛在說明時她居然也忘記提醒,這下真是難處理了。
秋兒發現自己的頭真痛。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的袁應兒看看秋兒,又看看面有菜色的封震日,完全不清楚自己下一步該做啥動作。
秋兒……跟這個奇怪的男人認識呀?迷糊的腦袋瓜暗忖。
事情在剎那間變得很複雜……
第三章
在將封震日「請」到應秋閣外後,秋兒開始跟袁應兒述說著兩年前的一切。直到說完後,袁應兒才知道原來自己跟那個奇怪的男人有一段這樣的故事。
「你是說……我跟他是認識的?」她眨了眨骨碌碌的雙眼,有些不敢置信。
到現在她還是對他沒有任何印象,她依舊覺得他很陌生。
「小姐,秋兒說的是真的,當時你還不顧一切將他帶回來,不只親自幫他療傷換藥,還不顧世俗眼光幫他清洗身子,衣不解帶的照料他好幾個晚上呢。」秋兒像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出這項事實。
「我?幫他清洗身子?衣不解帶的照料他好幾個晚上?」袁應兒提高音調,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實為不敢相信。
可她心裡想的可不是什麼孤男寡女不得共處一室、男女授受不親啊!
怎麼,我有這麼善良可人嗎?還會這麼好心的照顧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天啊……不是秋兒在做夢,就是她聽錯了。
「是真的,而且小姐……小姐你……」說到一半,秋兒突然支支吾吾了起來。
「我?我又怎麼了?」
「小姐,你……」
看她一副不好意思說的模樣,袁應兒也跟著忐忑不安起來。「怎麼?你不快說!」
「小姐,你……你似乎是對封公子動了情……」秋兒愈說愈小聲,對這種男女情愛之事,她可不比袁家四位千金少爺那般的不在意而說得溜口。
「我對……你說我對那個陌生人……動情?!」袁應兒聞言驚跳起來,眼睛瞪大如銅鈴。
開什麼玩笑?!
「是啊,小姐在封公子要離開湛江縣那一天還特地拿竹鹿草替他送行,而且還有抱……抱……」秋兒又結巴起來。
「抱什麼?你快說呀!」袁應兒急著知道下文。
「你還忘情的抱住封公子,要他不要忘記你,而他也答應你。」明明是小姐做的事,秋兒卻愈說臉愈紅。
什麼?「這……不會吧?!你當天也在場?親眼看到的?」天啊!打死她都不信有這種情況發生。
「不,秋兒沒在場……」秋兒頓了頓,「這是那一天回來後,小姐自個兒告訴秋兒的,你還說你要等封公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