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佐寧
「啊?可是翠慈不是……」雲浩恩欲言又止。
「家母最近才由當年與家父一同經商的友人口中得到當年事情的真相,她覺得很抱歉,所以要我帶些禮物過來,以表歉意。」
「翠慈……真傻!她肯諒解我們,我們就感激不盡了,還道什麼歉?」蘇如映用手絹拭了拭淚。
「是啊!應該由我們去探望她才對。」雲浩恩也流淚了。
「謝謝您!雲伯伯,雖然家父已去世,然而您當年奮不顧身的想救他,卻已表達了最深厚的友情,家父會死或許是上天注定的吧!」寄傲哽咽著說道。
「寄傲……」
一時之間,大廳內充滿了溫馨的氣氛,無行、慕翔、晏馨、婉兒也都深受感動。
突然,婉兒想起了尚在門外的無心,於是她說﹕「老爺、夫人,還有一個人你們沒見著呢!」說著,就出去把無心硬拉進來。
「心兒!」雲浩恩、蘇如映、無行三人喜出望外。
「婉兒,是怎麼回事?」
「是風公子他們在半路救了小姐一命。」婉兒說。
「太好了!心兒,過來讓爹瞧瞧!」
但是卻只見無心躲到晏馨身後,不願出來。
「怎麼了?心兒?」蘇如映急了。
「夫人……小姐她……得了失憶症,她……忘了我們!」婉兒艱辛的吐出這些話。
看見自己朝盼暮想的女兒回來身邊,卻和自己形同陌路,蘇如映頭一暈,就軟的倒了下去。
「如映!」雲浩恩忙扶住她。
「夫人!」
「伯母!」
一群人慌了起來,無心呆住了。
第二章
因為蘇如映的昏倒,使得雲府此時充滿了緊張的氣氛。雲浩恩急得親自去請大夫來。
「大夫,內人怎麼樣?」雲浩恩焦急的問。
「尊夫人是操勞過度,又受了刺激,所以才不勝負荷而昏倒,多休息就沒事了。」
「謝謝!」雲浩恩感激的說。
「沒什麼,盡我的本分而已。」
「婉兒,帶大夫去帳房領銀兩,順便送大夫出去。」
「是,老爺。大夫,請隨我來。」婉兒領著大夫往帳房走去。
「娘。」無行跪在床邊,輕聲的喚著。看見母親垂著的濃密睫毛動了動,他握緊了她的手,「娘!」
「心兒……」蘇如映喃喃喚著。
無行聽了便轉向無心說:「心兒,你過來。」
無心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時,身後的寄傲握了握她的小手,朝她點頭微笑,他的笑容好溫暖,像是在說,「去吧!有我保護你。」於是無心深吸了幾囗氣,緩緩的走向床邊。
「心兒……」床上的蘇如映仍是喚著。
「娘……」無心鼓足了勇氣,輕輕啟齒。
「心兒?!真的,你真的回來了嗎?心兒……」蘇如映的輕喚轉成了低泣,她坐起身,擁住了無心。
好舒服、好熟悉的感覺,這個懷抱,像是早已經容納過她一樣,好像她以前也曾在這裡備受呵護似的。不自覺地,淚水沖上了眼眶,無心也抱緊了蘇如映,叫著,「娘!」母女天性,任誰也沒法破壞。
※※※
此時,寄傲、慕翔、晏馨悄悄的從房裡出來了。
「風大哥,我們這樣不告而別不太好吧?」晏罄認為這樣很無禮,而且數日以來,她也察覺了寄傲對無心有著若有似無的感情,不同於兄妹之情。
「寄傲,你這樣拋下她,你不心疼嗎?」慕翔一向是心直口快。
晏馨聞言後心想,死慕翔,你要挨揍了!把話說那麼「白」幹麼?
但出乎晏馨意料之外,寄傲竟親口坦誠他對無心的感情,沒有保留。
「我當然心疼!從第一眼見到她,我就發覺自己的心情了,雖然我不停的否認自己異樣的情感,告訴自己無心只是妹妹,不要愛上她,然而,我終究還是愛上她了!而今她好不容易回到了親情的懷抱,有機會可以恢復她的記憶,難道我要將她拉開嗎?我也想帶她走,與她一起生活……我願意等地長大,只要她肯嫁給我!」寄傲激動的一次將話說完,到後來已近乎怒吼。
「風大哥──」
「寄傲──」
躲在一旁的雲浩恩靜靜的聽著寄傲剖白,其實在他們一出來時,他就尾隨著他們。
寄傲愛上了無心?!那好,就留他們住下來吧!自己要好好用這一、兩個月,仔細觀察寄傲對無心是否是真心的?如果是,他就可以等著在一、兩年後當岳父大人了!打定了主意,雲浩恩便走了出來。
「寄傲!」雲浩恩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雲伯伯!」
「怎麼了,想要去哪兒?」
「這……」寄傲說不出。
「你就先別回去,留在這兒住兩個月吧!讓我好好招待你們,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另外,我也希望你們三位能陪陪無心,你們知道的,無心這孩子失去了記憶,她很怕我們,卻喜歡和你們在一起……是我的私心吧!我想請三位幫助無心恢復記憶,好嗎?」雲浩恩表面是一副傷心樣,但私底下卻很得意,這理由合情合理吧!
「這……」三人面面相覷。
「別猶豫了,走吧!無心若是看不到你們,一定會哭的。」雲浩恩不給他們回嘴的機會,要是他的計劃泡湯了那可怎麼辦?
「走吧!」雲浩恩拉了寄傲就走。
晏馨、慕翔也只好跟了上去。
※※※
晚膳過後,由於雲浩恩和妻子蘇如映這一天受了太多的驚嚇,便早早的休息去了。婉兒則帶無心去沐浴更衣,留下無行等四人在大廳。
一陣沉默,不習慣和外人多說幾句話的無行開口了,他不開口也不行,因為事關寶貝妺妹的幸福,他再淡漠也不能不管妹妹,他看得出寄傲對妹妹的情意。
「風……」無行不知該如何稱呼寄傲才好。
「叫我寄傲吧!」寄傲爽朗的說。
「寄……寄傲,呃!是這樣的……」
「什麼事?」
「哎喲!我說無行啊!你'私底下'不是很會說話嗎?別'假仙'啦!」慕翔打趣的說。
「別多嘴!」無行沉下了聲音。
「好啦!別生氣,算我說錯話。」
但無行一受慕翔的刺激,也就大方的說出心中的話,「是這樣的,我妹妹就托你照顧了!」他簡單說完,轉身就走了,留下了呆愣的三人。
過了一會兒,慕翔、晏馨笑了起來,寄傲則是滿臉通紅。
「喂!寄傲,聽到了嗎?無行把無心交給你了,哇!好幸福喔!」慕翔哈哈大笑。
「風大哥,小妹我先恭喜你了。」晏馨也很樂。
「你們……」寄傲很不好意思。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對無心的感情竟是那樣露骨而不自知,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呢!
他從沒想過在這一次雲家之旅中,能尋得了自己的愛,那股甜蜜的感覺是他二十三年的生命歲月裡從未有過的感覺,即使他的小新娘子只有十三歲,但他會等的!只是……寄傲不禁想,心兒是把他當成大哥一般看待嗎?如果真是如此……他該如何處置這份感情呢?思及此,他的神情一黯。
「怎麼了,風大哥?」晏馨首先發現寄傲的落寞。
「寄傲,你還好嗎?」原先大笑的慕翔也停了下來。
「我在想,心兒會不會只是把我當成哥哥?」
「不……不會吧?!」晏馨不免遲疑了一下。
「風哥哥!」無心的聲音傳來。
他們三人同時轉頭,一轉頭,全都睜大了眼。
無心一身純白的綺羅衣裳,上頭繡有一朵朵金色的梅花,腰帶在身後束成了一個別緻的蝴蝶結,尾端長長的披散在裙擺上,顯得優雅清新;一頭尚未全干的秀髮柔柔的垂在背後,像一道絕美的瀑布,白皙的臉上微顯出淺淺的粉紅,更是可愛。若不是她胸前的那塊心形血玉仍舊存在,寄傲真要以為她是一個從天上落下來的精靈了。
「風哥哥?!」無心走到看癡了的寄傲面前。
「嗯?!」寄傲如夢初醒。天!她好香!那香味使他有些恍惚感。他忍住自己想要摟住她的衝動,假裝「正經」的回答她,「什麼事?」寄傲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想做壞事的大色狼。
「沒什麼,你的樣子好像失了魂一樣。」無心微笑了一下。沒想到風哥哥也會有這種失神的樣子。
「真的?有嗎?」寄傲忙打哈哈。
「咦?晏姊姊和慕哥哥呢?」無心覺得奇怪,「剛剛不是還在這兒嗎?」
晏馨這丫頭和慕翔那臭小子,留他一個人在這裡和無心單獨面對面,不過,這倒也不錯,他可以和無心親近一些了。
「心兒,讓風哥哥抱抱你好嗎?」寄傲努力想擺出一副「絕無邪念」的臉色,但仍不自主地流露出期待。
「好!」無心爽快的答應。她對外人會有防備,但在面對寄傲時,就很想偎在他寬闊的胸膛裡,讓他的氣息包圍住自己,她愛這感覺。
無心坐在他腿上,頭輕輕靠在寄傲胸前,寄傲則用手環住她嬌小的身軀,將她緊緊貼住自己。老天保佑,他心想,千萬別讓無心聽到他急促的心跳!風寄傲!那個沉著冷靜的你到哪裡去了?!他暗暗咒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