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祖寧
龍少天在聽見原惠娟的描述後,倏地僵直了身。
她啞著嗓,繼續說下去。「昨夜,若情姐坐在地上,哭腫了雙眼,一心求死,在我搶下她手上的碎瓷片時她崩潰的痛哭了起來;龍大哥,若情姐的臉都腫起來了,你怎麼狠得下手將她打成那樣。」原惠娟語氣漸弱。
龍少天閉上眼,原惠娟的指責像把劍似的刺中他,他痛得縮了一下。
他只是氣瘋了,天知道那一巴掌就像打進了他的心一樣,他比她更痛啊!
「她」龍少三猶豫著該如何開口。
原惠娟看見他痛苦的神情也不忍心再責怪他,唉!明明相愛的兩人。
「她沒事,幸好還來得及。」
「哼!有事沒事與我何關。」龍少天迅速板起臉孔,口是心非地道。
「龍大哥,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明明是關心若情姐的!何況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小孩。」見他仍是執迷不悟,原惠娟再也忍不住脫口指責他。「你怎麼變得這麼殘忍,竟要若情姐打掉胎兒,那是你親生骨肉啊!以前你或許行事狠厲從不留情,但也不會殘忍至此,為什麼這一次卻要逼得若情姐走上絕路。龍大哥,我越來越來瞭解你了。」說完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原叔歎了口氣。也好!這樣就不至於牽連無辜,否則依堡主現在的情緒,那些倒霉的守衛就真的要有苦頭吃了。「堡主,請你原諒惠娟的無禮頂撞,我會要她閉門思過的,至於她私放白姑娘這件事」原叔也不知該怎麼說下去,若要堡主原諒她,他就僭越了;若要堡主處罰她,他這個做爹的又於心不忍,何況這還是他所默許的。
「算了,就讓她閉門思過幾天。」龍少天深深歎了口氣。
「叫原祺帶著一隊護衛親自搜尋,直到找到人為止。」龍少天無奈地說著。
「那我下去了。」原叔領命退出書房。
見原叔離去,龍少天頹唐的坐在椅子上,痛若的攏緊了眉。
他沒有錯!他絕對沒有錯。是她背著他偷人,他沒有將她千刀萬剮已是仁至義盡了
她為什麼想自盡?是畏罪自殺,以求解脫?或是真的無辜所以一死明志?
亂了!全亂了。他親眼看到他們在房裡耳鬢廝磨,怎麼會錯?
可是她口口聲聲的喊冤,還有原惠娟字字句句的指責猶在刺痛他的心。
他痛苦的揪著發,誰來告訴他,究竟有誰可以告訴他。
第八章
「喔」白若情全身酸痛地醒了過來,她緩緩地動了動身軀,用力睜開眼看著四周。這兒是哪裡呢?她仔細地打量著這房間,房裡的陳設整潔雅致,雖不算精美華麗,卻也有一種精心佈置的樸實。
「你醒啦!」一個輕淡的女聲傳來,柔馥白皙的素手按住她不安躁動的身體。
她抬起頭,循聲望向坐在床沿的清麗佳人,只見一身素白紗衣將那麗若朝陽、又似清月的嬌顏襯得清麗動人,尤其是那一雙眼眸,深黝清靈、烏黑似墨,其間流轉著炫人的光彩,似流光又如皓玉,好一個人間絕色。
「你你是」白若情遲疑的開口:「這裡」
「別急,先將這碗藥喝下去,待會兒我會慢慢告訴你。」只見那素妝美人笑盈盈地看著她,揮手要身後丫環將正冒著熱氣的藥湯端上前。
像憶起了什麼,白若情刷白了一張臉。「孩子」接著一手撫上小腹。
「孩子還在,你放心。」她素手端過藥湯遞給驚懼的白若情。
「將這碗藥湯喝下吧!這兩天若不是有神醫韋不群的悉心照料,只怕你和腹中胎兒早已雙雙殞命了。」女子輕啟檀口:「這藥湯是讓你安胎用的,是那韋不群所珍藏的千雪果熬成的,意在挽救你腹中的小生命。」
無限感恩地、也為了腹中寶寶,這一次,白若情不在推辭,一小口、一小口的就著碗口,將冒著熱氣的藥湯悉數吞下肚中。
那女子見她喝完藥湯,才滿意的開口:「這兒是天緣莊,是一個隱密的世外桃源,或許你與天緣莊有緣,所以才會讓韋不群在崖下救了奄奄一息的你;對了,還有一位姑娘,我將她安置在另一個房間,她因為輕微的骨折,所以必須躺在床上,過幾天你就可以看見她了。」
聞言,白若情緩緩的吁了口氣,感恩的、誠懇的向眼前這救命恩人道謝。
「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我和彩雲以及寶寶會銘記在心。」她眼眶含淚的又說:「我的名字叫作白若情,若不嫌棄,請叫我若情就就好。」
「若情!真是好聽的名字,既然這樣,你也叫我千毓就行了,對了,我娘家姓雪,我的夫婿叫作韋昊白,嘻,韋雪千毓,這名字好拗口,是不?!」說到這,名叫千毓的女子便笑了開來,一時間笑意染上她翦翦晶瞳,將那美絕的臉襯得是宛若皓月,又帶三分淘氣,可愛極了。
她必是受盡寵愛的吧!白若情在心裡羨慕的想著,若不是夫婿極盡呵護,這樣無邪燦爛的笑容是不會出現在一般女子的臉上。
「我信年十六歲了,你呢?」雪千毓問著她。
十六歲!才十六歲哪!十六歲那年她不也和她一樣無憂地慮嗎?白若情淡淡地歎了口氣。「我虛長你兩歲。」
「哇!真好,我又多了一個姐姐了,可以嗎?我可以叫你若情姐嗎?」只見她笑燦了慧黠瞳眸,開心地問著她。
「你若不嫌棄,自然可以。」她的快樂感染了白若情,唇角也漾起了一抹笑。
「若情姐,你是怎麼摔下來的,你的夫婿呢?他怎麼放心讓你懷著身孕還在崖邊晃蕩啊!」
原來她以為自己是不小心摔下山崖的。「我我是遇上賊人,逼不得已才跳下崖的。」
「什麼?怎麼會這樣,那你夫婿呢?要不要我派人去通知他;你已經失蹤了好些天,他一定非常著急。」雪千毓詢問著她的意思。
「不不了。」白若情搖搖頭,神色黯然。
這時,雪千毓見白若情收了臉上的笑意,善解人意的便不再詢問下去。
過了好久,才見白若情抬起頭,神情憂傷。「我的丈夫在上個月去世了,這個孩子是遺腹子,也是他留給我最珍貴的回憶,那一天,我與彩雲想去鄰城投靠親戚,沒想到」
「喔!若情姐,對不起,我觸動了你的傷心事,對不起!」雪千毓握緊她擱在錦被上的手,不安地道歉。
「沒關第。」白若情安撫著她。
「若情姐,你就住下來,好嗎?正好可以和我作伴呢!」雪千毓開口留她,「這天緣莊平常甚少人煙,雖然整個莊子有三、四百口人,但我就缺一位好姐姐哩!」
「這」白若情遲疑了,她怎麼好意思這麼打擾人家。
「好啦!就住下來啦!」雪千毓妍麗的臉上儘是哀求,教人不忍拒絕。
「又調皮了!」
只見門口站著一位高挺的男子,帶笑的臉上滿是寵溺。
倏地,雪千毓站起身,往門口的男子飛撲而去,高興的摟緊他。
「你哦!不是叫你不要打擾病人嗎?」白衣男子捍捍懷中人兒的俏鼻,輕搖著頭罵道:「總是這麼不聽話,才一會兒工夫,你就溜到這兒來了。」
雪千毓調皮地吐了吐粉舌,扮了個鬼臉,撒嬌道:「哎呀!你又沒空陪我,人家只好來這兒找若情姐聊天啦!若情姐很歡迎我的,真的!不信你問她。」
這時,那白衣男子才將視線投向白若情,拱起手,「內人打擾你了,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姑娘見諒。」說完,還故意瞟了雪千毓一眼。
「討厭啦!」雪千毓嘟起紅唇,輕捶了他一拳。
只見那白衣男子開心的笑了起來。
「昊白,你幫我勸若情姐,叫她住下來,不要走啦!」
「白姑娘,相逢就是有緣,你若沒有更好的去處就請你不嫌棄地住下來,正好給我這調皮娘子多一個伴。」韋昊白拗不過嬌妻的要求,只好開口挽留她。
「我小女子承蒙恩人搭救,心中不勝感激又怎來嫌棄二字呢?只是我文君新寡又帶著身孕,怕給你們添麻煩,所以」白若情惶然的解釋著。
「若是為了這個原因,那白姑娘可以放心,這天緣莊,若不是有緣人還真來不了,況且內人這麼喜歡你,你若執意離去,她一定會傷心的。」]
「這」白若情猶豫了,可以嗎?她真的可以安心地住下來嗎?
「我打算幫莊裡的小孩開一間私塾學堂,看你談吐不俗,若是可以,想請你擔任私塾老師,為我教授莊裡的小孩,我也可以省去麻煩,不需再另行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