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紫心
她全身彷彿著了火了,陷落在這個謎樣般男人的柔情和熱情裡,雙手在他的頭髮裡亂竄,意亂情迷呻吟著,「真的很熱。」
得到默許,龐定遠飛快除去兩人的衣服,密密實實的覆蓋她柔軀,深情款款的瞅凝著她,「凝兒,戀著你,才是我今生的歸宿!」
她哽咽著,「戀著你,好辛苦!」
「別,別說那些,別管那些。」即使烏雲即將籠罩京城,此刻龐定遠的眼裡只能容下他最愛的小女人,他眷愛著她因為哺育而更為渾圓的胸脯。
「啊!還以為你瘦得皮包骨了,想不到有這麼美妙的驚奇!」吻不停的落下。
「輕一點,會疼的。彤兒剛剛咬了我!」她輕擰著眉。
「別擔心,今夜我會好好疼愛你!」
「只有今夜?」他如果敢說是,想想她還有能力將他踢下床。
「啊!你的美麗我怎麼也要不夠!給我三天,三天後完全向你坦白。」他狠下決心,哪怕顛沛流離,哪管未來遙不可測,即使有淚水也要在彼此的身上藏,再也不捨她孤獨寂寞花落花開年復一年啊!
她咬著下唇,「三天後如果你還跟我打迷糊仗,我會將你踢下床。」
他笑了,笑得狂妄,「想踢我下床?嘖,那也要我願意被踢才行!」
「哦!」是有那麼點道理。她又不笨,自然已經知道他以前只是讓她,才守得住那道楚河漢界分水嶺。
「那為何不三天後再來?我……我又沒有像以前一樣,故意躲在床上……引誘你。」
「那也要我心甘情願被你引誘才行!」更狂妄的口氣!
「哦!」這個道理行之多久了呢?「以前我懷孕的時候,還有你在外的這幾個月,你有多少次心甘情願,呃……被引誘?」
看著她偏著小腦袋,一本正經的準備打翻醋桶的表情,龐定遠拚命凝結住嘴邊不斷漾開的笑意。
他擰捏她的嫩頰一把,「我人都在你身邊,還問那些有的沒有的。你實在很不專心!」
「不專心?」她哪有,她很專心的想知道他的花心記錄啊!
「專心點啦,女人,我要開始愛你了!」他滑入她的體內,讓她開始驚喘連連,完全喪失語言能力,心神迷亂很久很久……
童恣凝早就知道,她逃不開他下定決心撒下的情網,在看見他胸前的翠玉簪時,在他念著她的斷腸詩句時,在他熱情的眼神眷愛她時……她只能陷落了。
***
最完美的演出,驚心動魄,餘韻繚繞,燈火微明裡更添醉人的氣氛。
龐定遠找到了他最喜歡的姿勢,從後將童恣凝攬入懷中,一手鎖著她已恢復苗條的小蠻腰,一手來回穿過她柔亮的髮絲,開始了他沉澱心情的時刻。
就從他離開的那一天開始說起,想著三天後就不必喁喁獨白,可以和凝兒眼眸相望,心靈相契,想著往後如果可以這樣說到地老天荒……
童恣凝在心中喟歎著,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唉,兩人世界,多動人的意境!
她不想破壞氣氛的,但是,又壓不下好奇心,她偏過頭閃著靈澈的眼眸轉向他,說道:「定遠,我知道你還沒睡,你到底在我後頭嘰嘰喳喳什麼?很久以前我就想問你了。」
「你知道?」他頗為驚訝。
「以前我老以為睡著了在呼吸,可是越來越覺得不像,今晚我終於看清楚了,你在說話,」她盯著他,頗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決心。
「不過是一種習慣罷了。」糟糕,她發覺得太早了,現在還不到坦白的時候。
「很奇特的習慣。」她會完全買賬才怪。
「我剛剛在想,如果你又懷孕了……」
她趕緊插嘴,「喂,別扯遠了。」
「我對自己的能力極有信心,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怎算亂扯?我們已有了小彤兒,如果來個強壯小子,我會叫他御天。」
「呵,好大的口氣,好大的野天,放在心裡想想可能還比較實在。」她說著。
「『御天』很難嗎?我一直在思考,能完全做自己的主人,是不是也就等於擁有一片海闊天空了?」
他的表情好嚴肅,好像遇到了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讓她頓時不知怎和他嬉笑拌嘴。
他考慮一下,恢復自若神色說道:「不想這些了。凝兒,你仍是很好奇我怎麼拒絕誘惑這檔子事吧?」他勾起她的下顎,半瞇的眼眸掃過她凝脂般的胸線上緣。
「說就說,眼睛就別亂瞄了。」她的俏臉緋紅,剛剛居然忘了套上衣服才來面對他。他的眼神很熾熱,不會又想入非非吧?
誰知他竟然一把將她抱起,拉過一條被單將兩人裹住,一瞬間飛快衝出窗外。
「哎呀!」她驚魂未定,雙手牢牢巴著他的頸子,嘴巴拚命嚷著,「會掉下去,我不敢看了,你帶我去哪裡?彤兒還在房裡睡覺呀!」
不過片刻的時間,他們已經在院子裡幾棵大槐樹間繞了數圈,又在幾個院落的屋簷上跳來跳去的。
最後,龐定遠在面對他們寢房的屋頂角落坐下來,神采奕奕的看著她,「怎樣?你相信我了吧?」
要她信他什麼?見鬼了!她只相信自己大概嚇得快要沒氣了!誰愛和他一起當爬行在屋簷上的黑貓啊!
也不對,他的身手比較像飛馳天際的黑鷹,而她竟然一直不知他有如此高超的輕功?!
她整個人縮在被單裡,只敢露出一雙驚惶的大眼睛,沒好氣的罵著,「你輕功好也不用這樣來誇耀!高空也許風景美些空氣好,但是我比較懷念腳能著地的感覺啦!」
他鋼鐵般的臂膀將她緊緊箍在懷中,騰出一手幫她拍背順氣,斜睨著她言道:「本來沒這麼好的,不過這一年多來常常在半夜很難耐又沒人理時候,偷偷跑出來練習,輕功就這麼突飛猛進,連楊師傅都不禁對我刮目相看哩!」
「半夜?」她的胸口還是跳得很厲害,腦子也不能運轉正常來領悟他話中的深層含義。
「凝兒啊!不用輕解羅衫,你只要躺在我身邊,對我就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我不跑外頭來透透氣,那一條楚河漢界只怕已經讓我跨越千萬次了!」
他這麼費盡心思來證明他心堅如石光明磊落,她總該有點感動的表示了吧?
她整個人震愕得更加頭腦昏沉,「不會吧?每次我的小腿抽筋時你都在啊!」
居然還點不醒?而且敢懷疑他的輕功段數?
他挑眉覷視她,「打這兒可以看到彤兒在床上睡覺,要不要我確實證明一下我們可以立即回到床那邊去?」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的輕功出神入化,你千萬別再抱著我轉了。」她怕死了騰空飛躍的暈眩,趕快制住他正欲翻躍的身子,「你還要相信我不是隨便那個女人都來者不拒。」他盯著她,口氣很霸道。
「好啦好啦!」
「你還要相信我真的愛你!」他眼睛發亮,語氣變成無比沉醇深情。
「好啦好啦!咳咳!」她猛然住口,被口水噎住了,傻問著,「啥?」
他說,他愛她,他說第二次了!
可是,這句話不都應該很慎重其事的說出來?哪有人說得這樣渴不經心、草率率的!
說這一句話的地點若不在清風徐來的山林間,不在潺潺小橋流水邊,也該在耳鬢廝磨溫存的床榻邊,他們現在可是掛在高高斜斜危險萬分的屋頂上耶!
那、那,教她怎麼完全相信哪?
還有,他若真的半夜外出,就只在練輕功嗎?她懷疑。
***
隔天夜裡,童恣凝順著氣息裝睡,但實際上死撐著千斤重的眼皮不敢掉下來。
果然半夜一過,龐定遠就施展輕功飛走了。
她衝到窗口,仔細的觀察屋頂,搜尋樹梢,半個影子也沒看到。只見到圓圓的月亮在笑她笨得可以,以前被他傷害的慘痛經經驗,她居然都還學不乖,一顆心輕意地又給出去。了!
「也沒要你睡床下,人家的身子剛剛都還讓你給為所欲為了,你居然還溜走!根本沒在練功,到底上哪裡了?
第二天白天,童恣凝對著來串門子的三個堂兄們討救兵,分派著搜尋龐定遠行蹤的任務給他們。
「小堂兄,你外頭人面熟,多幫我打探一點。二堂兄,你足智多謀,幫我分析分析。大堂兄,你武功好,到時候得勞你護送我……」
等不到龐定遠來自首坦白,童恣凝寧可自己來拆開這個男人的層層面具,不教他小看了她追根究底的決心,不教他小覷了她的行動能力。
叫她三天中乖乖當個等愛的女人?他打錯如意算盤了。
他的身體不是弱不禁風。反倒暗藏絕妙輕功。個性不是懦弱無能,反倒是強勢剛毅無人能比。
他為何要這麼神秘,弄上這一身玄虛?
還有,真真假假之中,她該信他的感情多少?也許謎底很不堪,也許她又要被推人地獄一次,跌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