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為情綰髮

第4頁 文 / 紫心

    她最後說得結結巴巴的,「女人的初夜都會……我是擔心你的……呃,傷口癒合不了,今晚如果……咳咳!」

    奶娘困難的吞一口口水,「如果熄了瞪脫了衣服後,請姑爺千萬輕柔一點就是了!那那、那個,我老頭子已經走了幾十年了,我記,

    不清楚了啦!」

    童恣凝在心中悶哼,奶娘今天若不是突然人老癡呆,就是故意推太極拳,有講等於沒說,儘是搪塞之詞。就像那個比方,閻王爺貼告示,全都是拿鬼話來騙人。

    慢著,熄了燈脫了衣服,這一句話好像暗藏玄機。昨夜燈未熄,衣服未全去除……

    童恣凝已有了主意,奶娘一直強調不能用嘴巴問,就這麼辦來著總可以吧?

    雲英初嫁,現在才大清早的,童恣凝發覺她很期待又一個夜晚的到來。

    第二章

    她薄嗔,不放郎才夜看書,相偎相抱取歡娛。忘君歸,芙蓉開盡無消息,晚涼多少,紅鴛白鷺,何處不又飛。

    他沉歎,陰,也不錯,睛,也是錯。今朝有酒今朝醉,且進樽前有限杯,回頭滄海又塵飛。

    為免旁生枝節引入疑竇,龐定遠被他父親逼回寢房,見著的就是這一副景象——燈火已熄,人聲早杳。

    他甩了甩頭,終於願意放棄那—個在書房睡下會更舒服自在的念頭。

    算了反正脫了外袍,摸黑上床榻閉上眼瞼,就將身旁俏麗的人兒當空氣一樣不存在,不往不該想的方向去招惹心蕩就是了。

    他一定可以一覺到天亮,一定可以,柳下惠不會太難做的,他安慰著自己。

    昨天他不就做到了,沒道理今天不成,他反問著自己。

    脫了外袍,只剩單衣,摸上床褥,卻差點跌下床鋪。

    他萬分肯定,他不小心碰到一副一絲不掛光溜溜的女人嬌軀!他錯了!他別想一夜安穩睡到天明了!

    他的一顆心猛提升到喉頭間,放聲大叫,「凝兒,你幹什麼?」

    龐定遠隨即用力甩甩頭,猛敲自己額頭一記。他真的暈頭轉向了,她又聽不見,就是他喊破喉嚨也沒用,大概只會喚來一大群的僕傭雜役奶媽丫頭!

    哼!平白讓別人將他漂亮的妻子看光光啊?他的頭還沒昏到那種地步呢!

    他一雙手急迫的左摸右找,想尋著她脫下來的衣服,幫她穿上。

    他的嘴巴也不住咕嚷著,「該死的,居然遍尋不著!看來我應該先去把燈點亮了!也不對,教我眼睛真的見著了你的身子,我可不敢保證人還會想幫你穿上衣服!」

    他手忙腳亂的,還得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到這個讓他快爆腦血管,卻又冷汗直流的小妻子。「凝兒,瞧你給我出了多大的難題哪!」

    老天,更大的難題來了。她猛然坐起,從後抱住了他。

    龐定遠整個人僵愣住了,連氣都喘不過來了!真是天要亡他也!

    童恣凝瑟瑟發抖的唇瓣開啟了,「我冷得發抖,你抱抱我啊!」還好昏暗中他看不見她臉頰上可以媲美熟透紅番茄的潮紅。

    都怪奶媽啦,害她只能來這一步釜底抽薪的險棋,不然自己矗得比天還高的好奇心可是會折滕得她整夜難眠呢!

    好柔軟的酥胸,緊貼著他僵直的背脊。好冰涼的小手,環繞著他的前臂!

    「老天,你這樣子沒有穿衣服躺了多久了?現在是春寒料峭的三月天,你想找傷風病疼來受啊?笨哪!蠢哪!我如果今晚不回來,你小命不就要沒了?」

    口裡將她罵個不停,雙手卻不由自主的將她輕盈的身子給攬入了胸懷!

    他從打結的腦子中擠出一丁點理智來說服自己,只要抱她一會兒,只要讓她的身體一暖和起來,他就算滾也要逃到邊疆地帶去。

    是喔,不高明的主意還得有人願意配合著來才行呢!

    可童恣凝偏偏打出生開始,就不曾學會「配合」這兩個字怎麼來定義。

    她光潔的藕臂毫不客氣的環上龐定遠寬碩的肩膀,小臉貼著他硬朗的胸肌磨蹭著,「我幫你除去單衣好不好!」

    哎呀,這樣子才算公平吧!總不行留他一個人還穿著衣服嘛!

    她、她、她還要脫除他的衣服?外頭沒有下雨的跡象,他全身緊繃的神經卻好像被強雷給劈中了,熱熱麻麻的,忘了怎麼反應。

    她一雙作怪的小手一刻也沒有閒著,直接往下探撫,鬆開了他單衣的綁結!

    他的衣服全敞開了,她膩著他的心臟暱語,「我很苦惱哪!我竟然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附帶送來一陣陣的徐緩吐氣,如春風佛上臉頰的舒爽感覺落在他的心坎窩裡。他的意志力脆弱不堪一擊,被搗成泥漿的腦袋已找不到一個藉口來將她推開。

    「你還敢說苦惱?也不知誰才是真正苦惱的那個人哪!」他串串抱怨著。

    今晚還要在她的後頸烙下一個咬痕了事嗎?唔,日復一日這樣製造假象,只怕十天半個月之後她雪白的柔頸將要體無完膚了!

    「凝兒,你存心讓我當不成柳下惠。你別這樣亂磨蹭!你的胸前柔軟別一直頂過來啊!你別太超過喔!」他緊咬牙關抗拒著。

    她哪會「聽」喔!更過分的來了,她一陣亂動,居然坐在他腿窩間,壓上已經蓄勢待發的重要部位,壓得他只能猛吸氣使出渾身解數壓抑下來。

    凝兒,你當真不知男人那兒不能亂碰的啊?

    偏偏她還很無辜的自責著,「還是你不喜歡我?」

    不喜歡她?他身體滾燙的程度只怕十桶冰水都無法消火去焰了,這樣子叫做不喜歡她?「凝兒,你錯得離譜了。」

    淡淡的少女自然幽香,沒有煙花女子的嗆鼻花粉味;青澀裡的天然性感,最挑動男人的心旌,他好想憐惜她帶動她,一起探索男女間的激越。

    「老天!」他低咆一聲,週身氣血虛弱,只剩一個部位雄赳赳氣昂昂,誰教她這麼柔情似水嬌柔可人來撩逗誘惑他的?如果她驕縱一些,氣焰高張一些,他鐵定甩都不甩她的。

    理智與本能在拔河,他拚命的回想昨晚到底怎麼辦到的?

    然後,懷中的可人兒對著他的唇邊柔言細語,「不放郎才夜看,書,相偎相抱取歡娛。忘君歸,芙蓉開盡無消息,晚涼多少,紅鴛白鷺,何處不雙飛。」

    這一個文采翩翩的女子真有闖入他心靈的本事!她絕頂聰明知道他滯足書房寅夜不歸,不死命抱怨就只拿幾句曲令兒來薄嗔情懷,也順帶消遣他。

    龐定遠腦海裡越理越亂,然而亂世裡誰能理清頭緒,又有誰能肯定什麼才是絕對的堅持?一個相知相許的紅顏知已來相隨相伴、鳳凰于飛——多美的一幕,鶼鰈比翼——是人間至情。

    一個遲緩的認知塞進龐定遠的大腦裡,今夜他也許可以不顧一切拂袖而去,然而明夜呢?往後數不清的夜晚呢?他能百分之百絕情絕性當個謙謙君子嗎?

    只要他的小妻子窩在他身邊,共躺在鴛鴦枕上,對著他撩逗,他非得夜夜這樣天人交戰不可。

    他莞爾一笑,他若真能夜夜把持住不被誘惑,那他就不是——男人!

    他幹嘛這麼想不開來折磨自己呢?擺盪的心情終於有了抉擇,命運的結局不在今。打從開頭就錯了的姻緣,就先問今時今日吧!

    也想了幾句唱曲兒來展懷,他沉歎,「陰,也是錯,睛,也是錯。今朝有酒今朝醉,且進樽前有限杯,回頭滄海又塵飛。」

    聽不見他的回應,憑著一道道揮漬噴上面頰的氣流,她知道他對她說話了,她安靜的等待著……

    在這冷漠的夜裡,他只是一個想憐愛自己妻子的丈夫。

    從沒想過娶妻,無奈他與她間,已被九聘三媒的禮儀緊緊綁在一起了。

    龐定遠凌歷攫擄來髮妻的唇瓣,不停的熱吻直落向童恣凝,蒲掌抽下固定綰髻的髮簪,松放開一頭嫵媚青絲,平滑如錦緞,他戀上了……

    在這美麗的夜裡,他還戀上了她的嬌吟細喘、她甜美的櫻唇、地無瑕的圓挺酥胸、柔嫩的蓓蕾。

    在這激情的夜裡,他吞下她喊痛的聲音,吻去她頰邊滾落的淚滴,他貪霸著令他消魂的神秘幽徑,傾盡一切熱能來席捲她。

    他終於擁有了她!她的指甲陷入他雙臂的肌肉裡,「啊——」

    「別哭,我也不想讓你痛的啊!」殷切的呵疼聲只有他自己聽得到。

    持續的狂猛律動讓他燃燒,也讓她失了神魂,當星光迸裂骨血相容的巔峰時刻,不悔的誓言奔出他的唇舌,「我的凝兒,龐定遠頂天立地光明磊落,一生只娶一房妻,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

    在這靜謐黑暗的夜裡,激情已退後,童恣凝偎著取走她身子的夫君,牢牢的被納在他溫暖的懷裡。她身後傳來很平穩的呼息熱氣,他一定是睡著了。

    她眉兒輕蹙,朱唇兒微噘。清淚猶掛眼角,小臉蛋兒疑雲更濃。

    原來女人的第一次是該這麼痛的!那麼昨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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