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紫心
呼~~嗆辣的小貓咪不出口怨氣怎麼成!
「珊珊好像害羞了!」劉經理簡直像瞧見了天方夜譚。
「珊珊紅紅的蘋果臉好可愛,她氣嘟嘟的模樣實在很好看。」唐懷逸露齒呵呵笑,一點也不覺得腳板受到任何威脅。
「哦~~看來你們一定很要好羅?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認識的……」
唐懷逸耐心地應付一堆把好奇心當飯吃的人,他沒把柴珊珊拚命想掩藏的秘密給戳破,只是不落痕跡的把兩人的關係解釋成已經很深厚又很不尋常。然後他又不落痕跡地把柴珊珊從小到大一些重要的或不重要的瑣事,打探得一清二楚。
「原來珊珊的個性是這樣養成的啊!」他沉吟著,然後,他也免不了透露一些些自己的簡歷。
最後,謝大媽拿袖子擦著喜悅的眼淚,「聽起來你就是有錢有勢的樣子,你可別欺負我們珊珊啊!」
欺負她?他挑挑眉抹抹下巴,嘖!他沒被欺負就該謝天謝地了。珊珊可是很愛對他「拳打腳踢」呢!
劉經理不客氣警告著,「我們都是珊珊的靠山,你要放明白點。」
「對!」還有兩個同在店裡工作的年輕小夥子,握緊拳頭跟劉經理打同一個鼻孔出氣。
「哪!這個幫我帶去給珊珊,她最近很迷這種糖果,每次來店裡都要買上一袋。」女服務員小五把一包糖果塞進唐懷逸手中。
「愛情魔力糖?這裡也有賣啊?」他頗詫異,這玩意居然到處流行起來。
「珊珊有時候還像個小孩子,如果碰到她性子急得像狂風的時候,你就隨著她亂飆一陣就好。」謝大媽提醒著。
「你當座文風不動的山谷吧!」久不作聲的趙老爹開口了。
唐懷逸的腦門彷彿重重挨了一記,狂風與山谷!他還真的從沒想過呢!
他爬爬頭髮,心想,怎會搞成這樣呢?
這裡明明是間料理店,有著很濃厚的家庭氣氛,以及一群疼愛珊珊的人,像個甜蜜的家庭……他也曾經很嚮往,也許以後……他可以常常來這兒光顧!
再望著手上的魔力糖,他失笑了。一包糖牽動著他與珊珊之間的這縷緣分,如今在眾人的警告及托付下,他肩上的負擔好像變沉重了。
趙老爹語重心長的做結論,「珊珊最近的工作又加重了,老忙得沒空吃飯,還直嚷胃痛,她從小就吃了很多苦,雖然她人聰明美麗,脾氣卻不算柔順,但女人天生就是要人哄的,多讓讓自己深愛的女人,男人根本不算吃虧,你說是不是?」
一夥人目不轉睛盯著他,等著他回答。
唐懷逸抓抓後頸,只能點點頭,「款!」理論上說起來應該沒錯啦!
可有個基本問題他一直還沒弄懂,珊珊就是所謂的——那個他深愛的女人嗎?!他還不確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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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哪一國的應酬習慣?居然得搞到三更半夜!」唐懷逸一個人窩在雙人沙發中看影碟,卻始終沒看進這支片子到底在演什麼。他心不在焉的喝了不少酒,因為無聊、因為煩悶。
珊珊不在,他單獨一人,無聊是理所當然,可他煩悶什麼,是因為他莫名的在想著她嗎?
「喵!」加菲貓想擠上沙發。
「去,我不要你陪啦!」唐懷逸長腿一伸,加菲貓嚇得溜走了。
就在這時,電話陡地響了。
「喂!珊珊,你在哪裡?」他不假思索的以煩躁口吻問。
「你是柴珊珊的家人嗎?」回話的是有點熟悉的男聲。
「我是。」唐懷逸對著話筒皺著眉頭,「珊珊不在。」
「我知道,因為她就在我身旁,醉得不省人事。告訴我住址,我送她回去。」
唐懷逸跳起來大叫,「你們在哪裡?我過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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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頭好痛,你別再碎碎念的轟炸我行不行?」柴珊珊雙手捂著耳朵,只差沒跪地求饒了。
唐懷逸憋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等她睜開眼,當然沒有輕饒她的道理。他的聲量更宏亮了,「明知自己不能喝酒,居然還不知節制!」
她揚著迷濛貓眼,耐心解釋,「我有一直推啊!可最後真的沒辦法……」
「什麼叫沒辦法?你不張開嘴,難道別人能強灌嗎?」他暴跳如雷,卻沒深思他幹嘛這麼在意她的安危。
「你沒住過台灣,你不懂台灣的應酬文化,這是談生意的方式之一。」她揉著後腦,完全搞不清楚他在發哪門子火。「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見我醉掛了,幹嘛大驚小怪?」
「柴珊珊!」他雷霆霹靂吼人的聲音直逼她的天靈穴。
他終於知道,修養再好的人,如果被徹底激怒,也會亂無章法。昨夜他趕到餐廳包廂,看到她醉死,直直癱在幾張椅子拼成的臨時床上,他的心頭彷彿被利針狠狠猛紮了好幾下,心臟無力到直要喊罷工了!
她的兩片裙拉高到雪白的大腿上,穿著絲襪的腿修長滑膩誘人;兩頰因酒精發熱顯得絕艷無倫,飽滿朱唇鮮艷欲滴。
該死的!在酒氣煙霧繚繞的空間裡,她居然那樣子任一群半醉半瘋的男人欣賞她撩人的醉姿。
這種情景讓他不只酸意醋勁沖天,還氣到七竅生煙,他簡直……完全抓狂了!
壓抑不下的憤怒情緒裡還有膽戰害怕,如果任何一個在場的男人遮蔽良心,她的下場實在令人無法想像!
「你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利害輕重?還說我大驚小怪?」他向來溫煦的容貌變得橫眉豎眼,
「啊~~還吼我!」氣沖雲霄的聲量讓她眼前一陣金星直打轉,倒回棉被堆裡。
輸人不輸陣,柴珊珊也有氣無力的朝他吼道:「你幹嘛像吃了幾桶炸藥似的,拚命挑我的語病、找我的碴?你若想找我吵架,拜託你嘛挑一個我生龍活虎的時候好嗎?難不成你想趁我頭疼時整我?這算是為了報昨日在水車屋裡的仇嗎?」
「你的腦袋簡直醉到壞掉了!Damnit!」他抓起她,惡狠狠的詛咒,心肺都快氣爆了,他很努力……不把雙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這個女人當真不知死活,還敢在刀口上加油添醋!
「你發誓你沒掀我的底給舅爺爺他們知道?」她抽著氣,肩膀被他捏得好疼,而胸口掛著七上八下的吊桶一整天,更是難受。
他生氣的理由又多加一條,她居然敢拿他當小人看待,所以他的語氣當下變得森冷,「沒有!即使你當我沒人格,我還不會差勁到亂嚼舌根。」
真的?他昨天明明一直和她唱反調,後來居然會口下留情?頓時她心裡的疙瘩覺得舒坦了,可她仍癟著嘴,「這會兒如果頭能不疼,我才會謝天謝地!」
看著她痛苦萬分的皺成苦瓜臉,縮成一堆的纖纖身子,他的胸窩莫名又抽了一下。他放開她,撥開她凌亂的髮絲,嗄聲問道:「你到底喝了多少?」
她低悶的說:「大約一百CC生啤酒。我想生啤酒的酒精濃度很低,我還加了整杯的冰塊,以為我應該撐得過去。誰知……唉!對方一直不肯放過我,不乾了那杯,合約就是談不成!」
他挫敗地一拳捶向軟墊,大聲訓示道:「沒見過你這種天才,一小杯酒精濃度低得像白開水的生啤酒也會醉成那樣!那又不是葡萄酒、不是烈酒,Gosh!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會慘敗給一杯參了水的生啤酒?!」
她哭喪著小臉,「你還糗我!昨晚近十個人一起圍攻我,現在連你也來落井下石。你以為我喜歡和一大堆人應酬啊?怎麼就沒人懂我有多無奈多難過……」
她最後的聲音掩埋在枕頭裡了。
房裡變得很安靜,只有她太陽穴裡邊的血液在血管裡賽跑,「沙沙、沙沙!」她灰頭上臉痛苦的呻吟,「嗚嗚、嗚嗚!我喜歡工作,可應酬好討厭哪!」
「珊珊,起來。」走出房門好一會兒的唐懷逸又折回來,把她的頭從枕頭堆裡挖出來。真絕,在外頭呼風喚雨的人,竟有學鴕鳥的怪癖!「把頭痛藥吃了。」
柴珊珊睜眼一看,一個托盤擺在床上。不只有一杯白開水給她配藥,還有一盤火腿炒蛋、一大塊厚片巧克力吐司。
醉酒頭痛的人居然喉頭也卡住,她微微哽咽著,「我胃口還沒開,怕吃不了這麼多……」原來他好心喊休戰了,她混沌的腦袋瓜子裡頓時跑出暈陶陶的幸福感。唉!他這個人,有心對她好的話剛剛就別淨吼她嘛!
他橫她一眼,擺明教她不准挑剔。隨即強把兩顆膠囊塞進她嘴裡,再一聲不吭的坐到她身後,以手指幫她輕按摩著太陽穴。
她嘴裡含著一口甜甜吐司,心頭也甜滋滋的。「我昨晚到底怎麼回來的?」
「馬勝虎打電話來,因為他不知道你住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