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紫賢
「古蝶君也加人搜尋的行列,是她最先發現媚心橫屍崖下的。」
「既然如此,怎又說你是兇手呢?根本無憑無據嘛!」寇兒咬唇思索著。
「我剛說過,是她最先發現媚心的,她說當時媚心尚存一口氣,氣若游絲,奄奄一息指控是她丈夫一把推她落崖……」霍赦霆攏蹙劍眉,低眸輕聲說道。
寇兒又是一陣驚呼,美麗清澈的眸子蒙上了濃濃的情愁和心痛,靜靜地凝視著他冷硬但卻又猶帶一絲柔情的俊龐。
「你不曾反駁、解釋什麼嗎?」她睜大眼睛。
霍赦霆搖著頭,一抹苦笑掠上他那好看的嘴角:「有些事愈描愈黑,古蝶君的指控和我的辯解比起來,大家自然是相信她的話。她是媚心的親姊姊,她們的爹娘幾年前相繼去世,兩人自然更是親近。而我呢?我只是一個丈夫,一個只在乎事業,完全冷落疏忽她的男人!媚心的死,我充滿愧疚之心,如果我多對她付出一絲關懷、—點時間的話,她或許就不會死,這場悲劇也就不會發生!」
「你是說……」寇兒輕聲說道。
「我懷疑她是自殺……」他苦澀無奈地坦承著。
寇兒沒有插話,她靜靜地聽完他的話。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和他是多麼的接近,那道高築的心牆剎那消失無蹤。
「你愛過她嗎?」寇兒沙啞地問道。她知道此時間這問題很傻,但不由自主地,她還是開口了。
「我愛過她嗎?」霍赦霆喃喃自語地重複她的話,將視線投注車窗外急速往後移動的草木,似乎在凝神想著要事般,不久,他回過視眼來,直視著寇兒,「我很想說我愛過她!但我騙不了自己!我——我對她的感情單純到,竟然尋覓不到一絲男女之間的情愫。我和她是認識多年的朋友,甚至可以算是青梅竹馬,或許之所以會娶她,是被一種理所當然的感情操縱著,讓我誤認為那就是愛!」他粗嘎低沉地呢喃著。
「你什麼時候才悟出這點的?」她問道。
霍赦霆凝視著她,看得她心兒怦怦亂跳,「你非得要逼我承認,是不?」他不情願的語氣中包含了各種情緒。含糊不清但卻又真實莫名地懾住寇兒的心,逼得她抬眼與他眸子觸及,「是你,完全因為你,你的出現讓我不得不正視我對你的感情。對你,我竟無任何招架之力。那時,我才真正驚覺到相較之下,自己對媚心是怎樣的一段感情!」話一畢,他緩緩地扯開好看性感的嘴唇,那英俊得無懈、無與倫比的臉龐,散發著一股只屬於寇兒的真實笑容,以及疼惜的眼神。
頭—次,蔻兒明白她好快樂,感覺週遭所有的事物,都在—時之間變得歡愉、可愛。幸福頓時圍繞著她全身,鼻頭漸漸酸了,喉嚨也慢慢地哽咽了,原本圓睜不敢置信的眸子,緩緩地紅了眼。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蔻兒哽咽地問道。
「想什麼?」他一眨也不眨地看著。
「我在想,現在躺在你懷裡是什麼樣的感覺?!」在她說話時,兩行熱淚迫不及待地奪眶而出。但這不是悲傷的淚水,而是高興、幸福,喜極而泣的眼淚,是那樣的美麗!
聞言的霍赦霆,加深了笑容,他展開雙臂,柔聲似水地對蔻兒道:「這輩子我的懷裡只躺得下你,不會有別人了!」
這是—個臨時搭建的圓場,可別看它簡單、破舊,天底下有名的好馬,全都出自於這。不少大俠、官爺紛紛往這兒跑,無不是想買匹上乘的跑馬。
當霍赦霆和蔻兒的馬車到達拍賣場時,正是人潮最為吵雜紛沓的時候,所以當他們下馬車來時,壓根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一對出色的戀人。
所幸如此,否則明眼的人要是往他們倆仔細一瞧,猜也能猜出個端倪,為什麼呢,這點馬伕可能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堡主那一臉愁眉樣,而那未來的女主人則是一副含羞模樣,好不動人,微亂的髮絲,以及被吻得微腫的雙唇,都讓馬伕的猜測,況且從霍龍堡到馬場的距離,也不算近,不是嗎?
「你在這待著,我和夫人去選馬兒,待會就回來!」霍赦霆對馬伕命令道。
「是,堡主!」馬伕極欲掩藏笑容地附和道,他雖然忍住了笑意,但卻沒逃過蔻兒的眼睛。這時她臉霎紅,真想找個地洞鑽。
「走吧!」不知他是否瞧出蔻兒的不自在,抑或真的是急著找馬,霍赦霆拉著她便走人人群中,四處鑽竄。
不知走了多久,馬啼聲和喊價聲交擁在人馬擁擠的馬場,原本就不夠大的場地,被擠得水洩不通。
馬商或是農家為著自個兒豢養的馬匹無不互相叫價,全數共三、四十來戶,彼此各佔據一角落,漫天喧嘩了起來,好不熱鬧哪!
蔻兒跟隨著霍赦霆的腳步,在最不起眼的一小角落停下腳,他挑選中其中一匹馬,並經驗老道的翻看馬兒的牙齒和腳蹄。
「就這匹馬,老闆!」在一連串番視後,霍赦霆拍拍馬背,肯定地說道。從他的表情看來,似乎對這匹馬十分的滿意,的確也是如此,就連外行的蔻兒也看得出,這是匹好馬。在陽光底下,它的毛皮閃閃發亮,光澤如烏黑的毛皮。
「大爺真是有眼光,它是匹難得的好馬,但價錢可能會高了點!」馬老闆奉承地討好道。在說話之餘,仍不忘一臉嘻笑,一邊指則互相搓摩,暗示此馬價碼非常高。
霍赦霆掏出銀袋,數也不數地往他身上一扔。一接手的馬販立刻睜大了眼睛,秤秤銀子的重量。想不到這大爺所出的價錢竟高出他開口價碼的好幾倍。
「這是我認為最合宜的價錢,它不應該只值你開口的價碼!」這句話出自霍赦霆口中,他做任何事都要求公正,不貪人便宜。
當馬販喜孜孜地遞上馬韁時,馬兒卻像失去控制地將前蹄揚起,似乎想抗拒它已換主的事實,當霍赦霆一扯韁牽行之的,它更頑抗地連一步也不願踏出。嘶嘶的馬兒叫聲,叫得好悲傷、好淒涼。
「走啊!你這畜生!」馬販見它不走,連忙在旁吆喝道,從他那厭惡的表情看來,假使要不是巳將它給賣了,他還真會毫不考慮地拿起馬鞭,往它身上狠狠一抽咧。
在旁全看在眼底的蔻兒,不禁對那馬販起了反感,但這時她也不禁好奇,到底這兒還有什麼值得馬兒留戀的,難道會是對它的主人產生了感情?她狐疑地想到。
正當蔻兒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陣輕細小的馬嘶聲引起她的注意。她蹲下身一瞧,身後一群馬匹當中,夾雜著一匹小馬,從它瘦巴巴的體型看來,奄奄一息的彷彿得了什麼病似的,引得她不禁油然而生一股憐憫。
霍赦霆也跟著蹲在她身旁,瞧著這匹連站都快站不住的小馬。
「老闆。這是怎麼回事?」他向馬販問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反正它一生下來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它恐怕是活不久了!」
「沒找大夫看嗎?」蔻兒憂心的問,她溫柔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小馬的臉。
「我才不會傻得花這種冤枉錢。養得活養不活還是另一回事,就算養活了,也賣不到什麼好價錢!」馬販下意識地說道。從他的語氣聽來,似乎他講的話很有道理似的。
「你就只懂得賺錢,難道你就不能可憐可憐它,花些小錢救他一命啊!」蔻兒不服地叫道。
「姑娘——你」馬販臉色乍變,欲向前理論時,被霍赦霆一擋。馬販一瞧見他的神色,是動也不敢動,氣也不敢多喘哪!
蔻兒蹙柳眉、抿紅唇的憂心臉蛋,全看在霍赦霆的眼裡,現在他只想為她抹掉那層憂煩!
蔻兒將小馬攬得更近。那匹被霍赦霆選中的馬兒,在這時叫得更大聲、更急切,倏地,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匹母馬不願離開這兒了。
瞭解到它們的關係,蔻兒急忙看向霍赦霆,她眼中儘是請求的意味:「赦霆,我們不要拆散這對……」
他舉手截斷她的話,並朝她回以微笑。
「老闆,小馬我也要了!」他雖跟馬販說話,但眼睛卻未離開蔻兒。
「那價錢?」老闆哧了一跳,那快死的小馬竟還有人要。
「跟那匹母馬同價,因為——它值得,非常值得!」霍赦霆最後那兩句並非對馬販而言,而是對自己喃喃自語,他那黑眸因蔻兒—掃陰霾的笑靨,而驟然發光!
「懷了他的孩子?」一陣尖銳陰懾的聲音響起。
「是的,是霍赦霆親口告訴我的!其實,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是不會娶那沒見過世面的丫頭!」開口的是霍龍堡的李管家,在他收到口令之後,他立刻就來到古家舊宅。當然,傳令他的就是古蝶君本人了!
「什麼?他要娶她?』她蹙緊的柳眉,雙手更是氣憤地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