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紫琳
「小事一樁。」廖曉蕙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療養院的事呢?決定了嗎?」駱逸吳再問。這幾天,他跟曉蕙為了事務所及案件而忙著,好不容易有空一同吃飯,自然得問上一問。
「決定了。」谷亭萱黯然地道:「那裡環境不錯,昨天,二哥跟我到那兒看了看,都覺得滿意。現在,只擔心爸爸不能適應。」
駱逸昊握了握谷亭萱的手,柔聲道:「你就別擔心了,既然都已經決定了,就順其自然。若真的掛念,就常去探望他,我會陪著你的。」
「嗯!」谷亭萱柔一笑,四目交接,一切盡在不言中。
「咳……」這會兒輪到廖曉蕙輕咳著。「你們別當我不存在,可以嗎?」
「就是當你存在,要不然……」駱逸吳回了嘴,又頓住了話。
「要不然什麼?」廖曉蕙挑著眉,明知故問地賊笑著問。
駱逸昊索性大方地道:「要不然,就要讓你瞧見親熱場面了。」
「喂!」谷亭萱捶了他一記,嬌嗔著對廖曉蕙道:「你別聽他胡說!」
「一定要這麼甜蜜嗎?」廖曉蕙抖了抖身子。「真是有種無處容身的感覺。」她立起身,笑著道:「我先回事務所去,你們慢慢親熱吧!我這顆超大電燈泡就不打擾你們了。」
「曉蕙……」谷亭萱喚住她。「有空我們再聚一聚。」自從知道廖曉蕙的「往事」之後,她一直都想私下和她聊些體己話的。
「總會有機會的。」廖曉蕙知道她的心意,笑著又道:「我沒事的,你別擔心。」
「嗯!」谷亭萱難掩眼神裡的憐惜,目送廖曉蕙離去。
「怎麼突然又感傷起來了?」他輕捏她的手,柔聲道。
「我覺得難過……」她喃聲說著。「曉蕙那麼優秀、那麼美、那麼出眾……該遇到一個疼她、愛她的好男人,不應該有那種遭遇……」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哄著她道:「雖然是難以抹滅的疙瘩,傷痕永遠都在,但是,她現在很好,活出了自己,你該為她感到高興才是。」
「嗯……」谷亭萱惆悵地應著。
「倒是你,別太耿耿於懷。也許她並不希望你再提起這件事,我知道你關心她,可是,畢竟是不堪一提的往事,你就讓它塵封吧!」駱逸昊心有所感地說著。
「嗯!」谷亭萱想起了什麼,所以笑著道:「我相信,她一定會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一定會的廠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駱逸昊憐惜地撫著她的頰,望著她美麗的笑靨,他好想吻她,礙於這裡是咖啡店……
「不許亂來!」她從他的眼神裡瞧見了慾望,趕忙壓低聲音提醒。
「你會心術?」他讚歎地笑道。
「你的眼睛會說話。」她又羞又氣地說著。
「那麼……我的眼睛說了什麼?」他笑著逼近她。
「你心裡有數,幹嘛要我說?」她推開他些許,他卻又壓向前來,讓她氣得捶他幾拳。
「我怕你解讀錯誤,想求證一下囉!」他依然笑著,想吻她的念頭愈來愈難壓抑了,他就是愛煞她嬌羞的模樣。
「你夫的很討人厭耶!」她白了他一眼。
駱逸昃再也忍不住,頭一低,勾過她的臉,在她唇上飛快地烙下一吻。
谷亭萱漲紅了臉,緊張地四處張望著,小手捶著他,嘴上還不依地咕噥著,「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看見就看見,反正也投人認得我們。」他倒是氣定神閒。當然噦!偷得美人香,他現下可快意了。
「誰說的?你忘了你現在可是名人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什麼,他願意不顧一切吻她,她心裡其實是很開心的,可是還是太大膽了,她會害羞嘛!
「太在意別人的眼光,會先悶死自己的。」他比她看得開。
「對了,蘇議員沒為難你?」她真的很擔心他。畢竟,再怎麼說,駱逸昊和廖曉蕙都算是初出茅廬的年輕律師,雖然此事件讓他們聲名大噪,可若對方來陰的,他們也是會吃虧的。
「他能如何為難?」駱逸昊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等到案件宣判之後,他只怕得下台一掬躬,還能成什麼氣候?」
「嗯!沒事就好。」谷亭萱鬆了一口氣。
「你等會兒得上班了吧?」駱逸昊拿起帳單,「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谷亭萱疼惜地望著他,「這幾天你也真的是辛苦了,事務所才在起步中,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別讓曉蕙一個人撐著。」
「我不會的。」他笑了笑,堅持道:「但我還是想送你一程。」
谷亭萱氣結,瞪了他一眼道:「我不要你這麼累。」
「見不著你,才會讓我覺得又累又慌。」他好依戀她。「以前無牽無掛雖然自由,但總有不踏的感覺,如今有了你,我才覺得一切努力更有了意義。」
「駱……」她感動地喚他。
駱逸昊挫敗地歎了一口氣,「你這樣喚我,讓我又想……」
不待他把話說完,她已主動地獻上一吻。輕輕一啄之後,她羞紅了臉,想要退開,卻被他拖入懷裡,這一回,他狠狠地吻著她……
不一會兒——
「一定有人看見了……」她埋人他胸膛裡,沒勇氣再四處張望。
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主動吻他。可是,那一刻她就是衝動地想那麼做,彷彿唯有如此,才能表達她心裡的感情。
「他們嫉妒好了。」他笑著道。
「我們快走吧!」她悄悄地自他懷裡抬頭,只想快點離開。
「嗯!」他著她,一同離去。
因為他的堅持,她同意讓他送她至醫院。
「我會來接你下班。」臨走前,他握著她的手說著。
「可是……」
「你若再說,我就在這裡吻你。」他故意面目猙獰地說著。
「現在才知道你是壞人。」她噘起唇嬌嗔著。
「來不及了。」他朗笑著。「你發現得太遲了。
望著他開朗的笑顏,她只覺眼眶一澀,柔聲道:「是我改變了你嗎?你以前感覺有點陰沉的……」
「我也改變了你,不是嗎?你以前可不會這麼溫柔的,你的脾氣最倔了,標準的愛在心裡口難開。」他也溫柔地說著。
「嗯……」她笑了。
因為愛,他們都為彼此而改變。這是唯有愛才能辦到的甜蜜遷就。
***
十日後。
難得的休假日,谷亭萱拎著自超市買來的蔬菜及肉類,腳步輕快地來到駱逸昊的住處。她知道駱逸昊為了一些案件而忙碌著,她決定先替他打掃居處,再下廚做些萊慰勞他的辛勞。
所謂「人怕出名豬怕肥」。雖然駱逸昊與廖曉蕙的「逸蕙律師事務所」才剛起步,卻因聲名大噪而有不少客戶上門,讓他們忙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唉!」一想到他這麼辛苦,她就覺得心疼。
她知道他有經濟壓力,一心想償還當年欠舅舅的養育費、因母病而欠陳志浩的醫藥費,以及想讓母親出國動手術的費用……這一切都要錢,他卻說什麼也不接受她的幫助。
「我是個男人,這是我責無旁貸的事,你不需為此操心。」他總是這麼說,她也只好由他。
才來到樓下,門前蹲著一名狼狽的中年人,神情猥瑣地四下張望著,全亭萱遲疑地停下腳步,不知道該不該打開門。
中年人見到她,趕忙站起身,「我忘了帶鑰匙,真是不好意思。」
「你住在?」她實在無法相信,直覺地開口問。
「五樓。」他朝上指了指。
谷亭萱也不好多問,微一點頭,便打開了門。心裡只想著,真巧,原來是住在隔壁的鄰居。
中年人跟著谷亭萱進門後,打開信箱,假借要取信而讓谷亭萱先行上樓。
谷亭萱不疑有他,逕自朝樓上走去,只是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中年人長得像什麼人,她暗笑自己多心,不一會兒她已將這件事拋諸腦後。
其實,駱逸昊的住處頗為清潔,沒什麼需要她整理的地方,畢竟,他似乎也當這兒是旅館似的,沒怎麼住,自然也不怎麼髒亂了。
最後,她替他將陽台晾的衣物收進屋內,面帶微笑的將每件衣物抱在胸前好一會兒,才開始折上起來。而後,忍不住又替他拖了地板。
手機暮地響起,她飛快地接起。
「喂?」她笑著應。
「你到了?」他也含笑問著。
「嗯!正在拖地板呢!」她很賢慧地說著。
「你不必做這些的,拖了也是會髒……」
「那也不必吃飯噦?」她搶著道:「反正吃了也是會再餓嘛!」
「你喔……」他拿她沒轍。「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辛苦。」
「辛苦的是你,我做這些算不得什麼的。」她溫柔地說著,視線在屋內梭巡,忍不住想著若有一天,他們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該如何佈置……
「你別再東忙西忙了,我等會兒就回去接你,再去吃飯。」
「不用了。」她很開心地道:「我買了菜過來,親自下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