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紫嵐
「真的？」她不確定地問。
「真的。」他非常肯定的說。
「那……要是恢復不了呢？」唐晶璇突然轉頭面對他。
他微微一楞，抱著她的手不覺放鬆，令她感到一陣絕望。
要是她永遠恢復不了本來的面目，她將終其一生成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怪物。
不要，她不要這樣！與其這樣的活著，倒不如早早解脫來得快活。
唐晶璇用力掰開他的手，再度往前衝去。
「小璇——」裴頎及時抓住她的左手，再度將她拉回來。
情緒激動的唐晶璇一時沒注意到他脫口而出的叫喚，只顧著拚命掙扎想要脫離他的掌握。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啦……你不要管我啦！」徒勞無功的掙扎，讓她最後哭倒在他的胸膛。
「你聽我說。」裴頎好言相勸，深邃的瞳眸溢滿濃濃的心疼與不捨。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唐晶璇拚命的搖頭，拒絕再聽到任何安慰的話語。
她怎麼這麼固執？裴頎生氣的捏緊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你給我聽好，就算你的面貌回復不了，我也絕不會棄你於不顧。」
「什麼意思？」唐晶璇聽不太懂他話中的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他低頭鎖住她的紅唇，溫柔纏綿之中夾帶著無比的深情。
唐晶璇感受到他的情意，一時忘我的開始回應他。
熱吻過後，他堅定地對她說：「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醫好你的臉。」
「好。」唐晶璇不由自主的點頭。在這一刻，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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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裴頎非常焦急。
大夫搖搖頭，「很抱歉，我無能為力。」
「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急了。
「我想，神醫少主大概會有辦法吧！」大夫話說完就離開了。
「又是神醫少主！」裴頎非常生氣的捶了柱子一拳。
自唐晶璇被毀容以來，他不知請過多少大夫來診治她的臉，可是答案永遠同出一轍，全是要他去找神醫少主。
哼！他就偏不信邪，難道普天之下就只有神醫少主能醫治小璇的臉？
「大夫怎麼說？」唐晶璇從屋裡走出來。
「我們再找其他大夫試試。」裴頎盡量輕描淡寫的帶過。
可是唐晶璇搖搖頭，「再試幾個都一樣，反正我的臉是好不了了。」
「胡說，沒這回事。」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世上名醫何其多，我們總會找到一個來醫好你的臉。」
「可是……」唐晶璇面露遲疑，再這樣拖下去，她的臉復原的機會就會愈來愈低。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她的腦海，她高興的大叫，「我想到了，我們可以去找神醫少主。」
裴頎擰眉不語，怎麼連她也這麼說？
「怎麼？不行嗎？」唐晶璇怯怯地問。看他的樣子，好像不怎麼高興。
「我想，世上不是只有神醫少主可以治好你的臉。」他實在不想去求助神醫少主文禹然。
「不然還有誰？」
「像是名震江湖的東青龍柴檠，我相信他的醫術絕對不比文禹然差。」裴頎信心十足的說。
「東青龍？他不就是裴頎的結拜兄弟？」唐晶璇有耳聞過名醫柴檠的事跡。
「沒錯。」他點點頭。
太好了，既然有關係，事情就好辦了。唐晶璇相信，柴檠一定不會拒絕醫治她的臉。
「那我們馬上去找他。」正當唐晶璇高興的想拉著他走的時候，他定在原地不動。
「怎麼了？你不想要我的臉趕快好嗎？」她奇怪的問。
「不是的。」裴頎說話的口氣有點悶，「他人正在往西圖國的路上，一時之間恐怕很難找到他。」
「什麼？」唐晶璇一聽，臉都綠了。「那怎麼辦？」
「這……」他也不知道。
「我看我們還是先去找神醫少主吧！我想他一定會有辦法醫好我的臉。」唐晶璇半哀求地說。
「好吧！」無技可施的裴頎也只好答應了。
「那我們現在就走。」唐晶璇又拉著他要走，他卻還是定住不動。
「又怎麼了？」她回頭狐疑地望著他。
「沒什麼，只是現在天色已暗，我們還是等明天再去吧！」裴頎的心裡還沒有調適過來。說老實話，他真的很討厭文禹然，可是為了她，就算再怎麼討厭，他也得忍耐。
「那好吧！」唐晶璇沒注意到他臉色的不對勁，一心只惦記著明天的事。
希望神醫少主真能醫好她的臉，屆時她將對他表白自己的情意。
隔天一早，當唐晶璇睜開雙眼時，見到的不是熟悉的白虎面具，而是有著一張可惡笑臉的裴頎。
「你怎麼來了？」她沒好氣地睨他一眼，「如果你是來嘲笑我的，那就請回吧！」
面對她的冷言冷語，裴頎竟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痛，隱約之中，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她對他不再有往日的情意，這回她是真的厭惡他了。
奇怪，這不就是他本來的目的？可是為何他的心會這麼難過？
「如果你不想醫好你的臉，那我現在就走。」裴頎轉身佯裝要離開。
「等等！」唐晶璇趕緊叫住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找神醫少主來醫治你那張醜臉？」裴頎不改往昔嘲弄的口吻，當場又把唐晶璇給惹火。
「有膽你再說一次！」
裴頎淡瞥她一眼，簡短地說：「去還是不去？一句話！」
唐晶璇驀地明白，原來他是來送她去神醫世家。
「白虎人呢？」她一直以為是白虎要送她去。
「你找他做什麼？」
「不用你管。」唐晶璇狠狠地白他一眼。
「不管就不管，反正如果你想去神醫世家的話，就快點準備一下，我沒有那麼多閒工夫等你。」裴頎故作不耐地說。
「你——」差勁！她暗地裡咒罵一聲，「我自己會去，不用你多管閒事。」
「我是很不想管啦，不過又不能不管。你變成這樣，我多少有點責任。再說，萬一世伯興師問罪的話，我也不好交代。」裴頎露出很無奈的表情。
「說來說去，你就只是怕對我爹不好交代，對不對？」唐晶璇氣急敗壞地問。
「沒錯。」裴頎口是心非的回答。
唐晶璇聽到他這麼說，心更寒了。真搞不懂，她以前怎麼會喜歡他呢？幸好她現在喜歡的人是白虎。
「你放心好了，以後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你也不用擔心對我爹不好交代。」
「那最好。」裴頎強忍著心痛說。
他認為，只要她不跟他在一起，就可以遠離江湖是非，那麼她遭遇危險的機會就會少很多，所以，這樣對她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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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治得好嗎？」唐晶璇怯怯地問。
看到文禹然神情凝重，她直覺自己希望不大。
「這是百毒門的蝕花熔月散，是一種相當歹毒的毒藥，專門用來毀人容貌，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文禹然的話讓裴頎暗暗吃驚，想不到連百毒門也針對唐晶璇下手，看來她這次會毀容，應該是受他連累之故。
文禹然接著又說：「不要緊，我這邊有解藥可以治好你的臉。」
「真的嗎？」唐晶璇高興的快跳起來。
「不過……」文禹然故意拖長話尾，引起她的注意。
「不過什麼？」唐晶璇果然非常緊張的問。
「你必須在這裡住下來，如此我才有辦法幫你解毒。」文禹然目光閃爍，似乎別有用心。
裴頎注意到了，卻沒說什麼。倒是唐晶璇很疑惑地問：「為什麼？」
「因為這種解藥必須搭配一種特有的山泉水才能發揮效果，而這種山泉水只有我們這裡才有，別的地方是找不到的。」文禹然解釋著。
「這樣啊！那就住下來吧！」唐晶璇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要多久的時間？」裴頎關心的問。
「將近半個月吧！」文禹然補充說道，「因為這種藥的藥效比較慢，所以需要比較長的時間來治療。」
「半個月？」裴頎喃喃複述，內心似有打算。
「你放心，這並不會影響到我們攻打百毒門的計劃。」文禹然以為他是在擔心這個問題。
「我明白，那她就拜託你了。」裴頎的口氣有點悶。
文禹然注意到了，趕緊將話題轉開，以免再生變數。
「對了，那天你追發箭之人出去，可有什麼發現？」
「沒有，此人的身手敏捷，一下子就不見人影。」裴頎無法說真話。
「既是如此，那你為何遲遲沒有回來？我們那天的討論還沒有結束呢！」
「抱歉、抱歉。」裴頎虛笑幾聲，「因為臨時出了一點狀況，我回去分舵處理了一下。」
「這樣啊！應該沒事吧？」文禹然關心的問。
「沒事，多謝少主的關心。」裴頎頓了一下，接著又說：「你還是先幫小璇醫治她的臉，等會兒我們再繼續那天未完的討論。」
「這樣也好。」文禹然剛好也這麼想。
唐晶璇悄悄的偷覷裴頎一眼，隱約感覺到他跟平常有點不一樣，好像有某種深沉的悲哀正在他的身上逐漸泛開。為什麼呢？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