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梓雲
剛開始她確實對段炅堯感到不屑,因為他以大股東的身份逼靖縈讓位,還威脅靖縈若是不將她留下來,那麼公司的前途將是一片黑暗。
除此之外,他還讓靖縈的父親當公司的掛名董事長,段炅堯對這個安排的解釋是防患未然;所以為了不讓靖縈慘遭巨變的生活雪上加霜,她才百般不願的答應留下來替他工作。
但這段期間,她不得不佩服段炅堯這個商業奇才。
他精明的生意頭腦、高明的交際手腕、公私分明的行事作風,替公司創造了前所未有的亮眼成績;她發現在段炅堯的領導之下,公司的確進步許多,再加上他公事公辦的個性對靖縈沒有多加為難,她也就放心了許多,不再像只刺蝟般的提防他。
潘罄影愉快的目光飄向了一旁的白靖縈,發現她正以一雙哀怨的眼眸瞅著自己,一時間,她愣住了,「你怎麼了?」她提出疑問。
被逮個正著的白靖縈,臉色極不自然,「沒什麼。」
「真的嗎?」瞧她垂下的小臉,分明是心虛,「你剛才幹嘛一直看著我?」
「沒有!我沒看你,是你看錯了。」
「你今天很奇怪喔!」她的語氣上揚、充滿了疑惑。
聞言,白靖縈手足無措,張嘴又合嘴,根本無法圓謊。
她不敢直視潘罄影的眼睛,那會讓她更加慚愧;驀地,一雙嶄新的皮鞋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驀地抬頭,對上一雙冷傲的眼,只見段炅堯正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進來我的辦公室一下。」
丟下話後,他筆直的往董事長辦公室內走去,敞開的門彷彿在呼喚著白靖縈。
看見救星出現,白靖縈也不管他是自己的敵人,立即起身走了過去,漠視潘罄影狐疑的眼砷。
見狀,潘罄影心想:靖縈的心裡肯定有鬼!她一定要找機會好好的對她「嚴刑逼供」、探探她的口風。
☆☆☆
白靖縈迅速的出現,讓段炅堯愣了一下。
以往他叫她,她總是推三阻四、一拖再拖,非得拖到不能再拖時,她才肯出現在這間辦公室內。
但是,今天她卻反常了。
他才踏進這裡沒多久,她就已經出現在他眼前,並且「安分守己」的把門帶上,她在害怕什麼?她的眼神竟然充滿恐慌……
段炅堯的心裡莫名地湧起異樣的感覺。
就算委身在他身邊當個花瓶秘書,她也能忍氣吞聲,對於別人「關懷」的眼神她亦能假裝不在意,她會這樣忍耐就是不希望她父親一輩子的心血毀在她手上。
所以自從他接管安楓企業以來,他與她之間總是冷冷淡淡、毫無交集。
不過,他不打算和她這樣子耗下去,他要一步步的引誘她掉入陷阱,讓她也嘗到痛苦的滋味。
段炅堯的眼睛照照發亮,唇角勾起的笑容詭譎莫測。
「下班後,在地下室的停車場等我。」
白靖縈眨了眨眼,「等你?」是她聽錯了嗎?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冷傲的眸子,頓時溫柔得像冬天裡的火把。
他憑什麼要她去?白靖縈悶不吭聲的瞪著段炅堯,想知道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別像只刺蝟一般,老朋友聚一聚不行嗎?」
他突然轉變的性格,讓她大感吃不消,「我跟你並不是老朋友。」她不想讓段炅堯有傷害她的機會。
她壓根兒不相信段炅堯的話,或許他是要對她展開下一波的報復行動,她才不會傻傻的上當,畢竟在她喪失記憶的那三年,段炅堯已教會她如何察言觀色。
在她眼中段炅堯就像一個屠夫,正準備屠殺他的戰利品,而她就是那個可憐的戰利品。
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公司落入他的手裡,為了父親她可以忍辱負重,但是她的感情,卻不希望再次受到這個惡魔糟蹋!
「我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這是一個命令,懂嗎?」
段炅堯走到白靖縈的面前,兩人之間只有短短幾公分的距離。
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白靖縈的頭微微向後仰,避開段炅堯的接近。
跟他離太近,她無法好好的、冷靜的思考,她不得不承認,在她心裡他仍是個獨一無二的男人。
但這種心情她不可以表露出來,因為當段炅堯知道她心裡牽掛著他時,他一定會洋洋得意、高傲得不可一世。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把自己的感情攤在他的面前讓他踐踏?
見她像避SARS般的避開他,段炅堯心裡很不舒服,臉上蒙上層抑鬱之色。
「我記得你以前總是喜歡黏在我的身邊,怎麼?現在有了卓佚,你就想把我一腳踢開,是不是?」
「關卓佚什麼事?」真是莫名其妙!他們之間的事,怎會扯到那個毫不相干的人?
她保護卓佚的口吻,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是你的情人。」一想到她躺在卓佚懷裡的畫面,他就想狠狠的痛扁卓佚一頓。
白靖縈深吸一口氣,「八百年前的事你也拿出來講,你是不是腦筋有問題?」他是在吃醋嗎?不!不可能的,他只是想羞辱她,因為在他的心裡,她只是一個水性楊花、見風轉舵的賤女人。
「你的身子是不是被他碰到不想碰了?而這張伶牙俐齒的嘴,是不是已被他嘗過千萬遍?」他將眼睛瞇成了細縫。
「可惡!我不允許你胡言亂語,我跟他是清白的!」她握緊拳頭,全身仿若充滿了憤怒的火焰。
他把她貶得一文不值,極盡所能的羞辱她,若不是強烈的自尊心支撐著她,她早就崩潰了。
他冷哼一聲,「你跟他是清白的?誰相信啊?在你還是代理董事長的時候,你跟卓佚的曖昧關係便被大家繪聲繪影的散佈著,沒有人會相信你們之間是清白的;或許他跟你表姐結婚是為了掩人耳目,好掩飾你們這段地下情。」他神情冷厲的逼近她。
「不可理喻!」白靖縈氣得推開了他,她不許這個可惡的男人靠她這麼近,「隨便你怎麼說,公道自在人心!清者自清,我才不管你怎麼想,更不管別人怎麼說。」她怒不可遏地說著。
她嫌惡的表情,狠狠的傷透了他的心,段炅堯現在只想好好的懲罰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別以為卓佚是真心愛你的,他若愛你,就不會輕易的把股票給我,他只是一個唯利是圖的男人!」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卓佚都告訴我了,是你慫恿我表姐出售卓佚的股票,因此他們夫妻倆還大吵了一架,這些都得怪你!」
「他們夫妻不合,不是正中你的下懷?」
「是!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的幫忙,讓我可以乘虛而入、坐享漁翁之利!」
「這才是你的心聲,是不是?」
「你真是莫名其妙!」白靖縈別過頭去,不想看段炅堯傷人的眼神。
「你後悔沒把初在留給卓佚,卻給了我這個可惡的人,是不是?」強大的怒氣在段炅堯的胸口盤旋,無法散去。
她漲紅的臉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惱羞成怒,段炅堯無情的抨擊,字字句句都在打擊她心頭那道好不容易才築起的圍牆。
就算她再怎麼逃避,都無法讓他忘卻那一夜,那一夜就好像是一條引線般,隨時可以引發兩人真正的情緒。
「你懊惱自己沒有辦法拴住他的心,是不是?」
白靖縈的臉色青白交替,「你說夠了沒?沒錯!我氣他為什麼娶了我表姐,我氣他娶的人為什麼不是我,這樣你滿意了嗎?」
聽到她親口承認了卓佚在她心裡的重要性,段炅堯只覺得有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她為什麼不能潔身自愛?卓佚有哪一點好?那種油腔滑調、金玉其外的男人根本不能托付終生,更何況他還是個有婦之夫,他的老婆就是她的表姐,她怎能允許自己成為他的地下情人?
「你真夠賤的!」他雖然心痛,卻無法將自己真正的情緒表現出來,只能以充滿鄙視的眼睛瞪著她。
聞言,她忍不住地發顫,他傷人的話語,令她的世界頓時天昏地暗。
「我會變成這樣也是你調教有方,我喪失記憶的那三年,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迫我去學習該如何勾引男人;如今只不過是把這招數用在卓佚的身上,況且若不是我喪失記憶,卓佚根本不會離開我!」
「這麼說來你是愛慘了卓佚,甘心背負狐狸精的罪名,也不願意離開他?」
被她的話氣昏了頭,段炅堯就像一個討債的人一般,神情狠戾的接近白靖縈。
「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白靖縈轉過頭,不去看他陰驚的表情。
「你寧願作踐自己,也不願意離開卓佚?」
他越說越離譜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她也百口莫辯,她寧願被段炅堯誤解,也不願意坦誠她對他的感覺。
怎料,她的舉動已經惹火了一頭脾氣火爆的獅子,他正迫不及待的想用他的利爪,去傷害任何一個傷害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