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梓心
「唷——」方浩然忍不住噓了他一聲。「瞧瞧你,喜不自勝的像什麼樣子?愛情的魔力真是教人不容輕視啊!」
「你說得沒錯,愛情確實擁有意想不到的神奇魔法,也許你也該試一試,便能體會其中的奧妙。」王啟文以一副過來人的身份建議著。
「愛情?」方浩然啐了一聲。「有啊,愛情這玩意兒我天天在試,怎麼就感覺不出你說的神奇魔法在哪兒?」
竟然唬弄他?也不想想他在情場上留有多少偉大事跡,而王啟文才只不過談那麼一次戀愛而已,雖然最終他成功抱得美人歸,但也不需要太得意嘛!說什麼愛情有魔力?拜託!騙他沒談過戀愛啊!
「我倒不認為你身邊那些來來去去的鶯鶯燕燕能稱之為愛情,在我的觀點看來倒比較像是雜交。」王啟文不以為杵的調侃他。
「什麼?雜交?」方浩然瞠大了眼,大驚小怪的嚷著。「敢情你是把我當公狗看待了?」
「不,我們王氏企業怎麼可能用一隻公狗來當總裁特助呢?我看你比較像男公關。」王啟文俊逸的臉龐上滿是揶揄。
「就算是男公關又怎樣?我這個男公關可是總裁夫人特許的,她讓我待在你這個總裁身邊負責擋掉在你面前花枝招展的女人,這個任務可不是誰都可以勝任的。」方浩然顯然對自己的魅力自得意滿。
「哇!我怎麼不知道我的老婆是個醋罈子,還專程重金禮聘你來當我的守護者。」王啟文笑著陪他一搭一唱的胡謅。
「沒辦法!我的能力太強了嘛!不論公、私事交給我,保證包君滿意沒問題。」方浩然露出了一排白牙,笑得皮皮的。
「哦?太好了,我現在正為了一件亦公亦私的事想找個能力強的人來辦,你可有興趣?」王啟文開始撒下誘餌。「沒問題,放馬過來。」
「我明天要出國度蜜月,偏不巧有個人明天要回國,我希望你能幫我去接機,並且幫忙將她帶去見我父親。」
「見王伯伯?」
「嗯!是我父親的乾女兒,間接的也算是我的乾妹妹,同時也將會是王氏企業的新任業務部總經理。」
「是她?」方浩然心不在焉的翻閱著手中的人事資料,不以為然的問道。
「沒錯,就是黎蜜柔,我父親的乾女兒。」王啟文點點頭。
「你這麼大膽地任用一位年僅二十六歲的女流之輩來擔任總經理,該不會是王伯伯的主意吧?裙帶關係?」他挑高的劍眉略含些許譏誚。
「嘿!別用那種看待花瓶的眼光看她,她的實力與對工作認真的態度可是不容小覷的。王氏企業用人向來重人才,我這是內舉不避親。」王啟文對黎蜜柔的能力相當有信心。
「在你的角度看來是內舉不避親,但對其他覬覦此職位的人來說,平白無故空降來一名與老董事長有關係的年輕女總經理,你想,他們會那麼好心的放過打壓與蜚短流長的機會嗎?」
方浩然不禁為照片中的黎蜜柔感到憂心,可憐了這麼一個粉黛佳人,要在男人堆中求生存實屬不易。
「這正是我找你來的原因,我要你在我去度蜜月的這段期間幫忙關照她,誠如你所言,我擔心會有人惡意中傷她、扯她後腿,隨時等著看她下台。」
「敢情你要我當小妹妹的保姆?」方浩然從沒想過向來是大野狼的他有一天得擔起這樣的責任。
「錯!不是保姆,是護花使者,就當是幫我和我父親一個忙吧!」
「當然,既然你都開口了,我沒有理由不幫忙。」
方浩然瞟了黎蜜柔的照片一眼,爽快的應允,保護美女這種好差事他豈有拒絕的道理呢?
***
台北松山機場
方浩然舉著寫有「黎蜜柔」三個字的牌子在接機的人群中引領企盼著。
其實舉這個牌子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多餘的,因為他有絕對的把握能一眼認出對方,即便是他只見過黎蜜柔的照片,且又是大學時代所攝的,不過那不成問題,只要是美女級的人物他就是有辦法過目不忘,不過只限於美女哦!其他不符合他標準的,他自是有另一套過目即忘的本事。
不知道這個黎蜜柔是什麼個性的女孩子?應該是柔媚入骨、嬌嗲迷人那一型的吧!光是看她的名字「蜜柔」就可以猜得到,一定是人如其名像蜜糖一樣溫柔的女子。
「你遲到了。」就在方浩然逕自幻想之時,一個清脆但卻不帶任何感情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方浩然順著聲音的來源旋過身子,站在他身後的是一位時代都會女性打扮的女子,由下往上打量看去,細跟的深咖啡色高跟鞋、修長勻稱的玉腿、深咖啡色的A字窄擺短裙,包裡著豐腴適中的臀型,同色系的上衣剪裁出挺立的線條,再往上看去,是一張精雕細琢的芙蓉面……方浩然愕然發現她豈不就是他要接機的人——黎蜜柔。
只是,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耶!啟文給的資料上說黎蜜柔今年芳齡二十有六,而眼前的女子雖然容貌與照片相仿,但散發出來的感覺卻像是三十歲,他不是指她的容顏蒼老,事實上她擁有潤澤白皙的雪膚,就算是十八歲的青春少女也不見得能與她相媲美。
那麼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方浩然細細端詳著,驀地,他豁然擊掌。是打扮上出了問題。
深色系的套裝顯得暗沉、梳得一絲不紊的髮髻顯得老氣、金框眼鏡減弱了美眸粲然的光彩、沒有笑意的唇瓣更是年齡的致命傷。奇怪了,除去這些她應該可以是風姿楚楚的,為什麼非得這樣包裝自己呢?
發現方浩然露骨的評價眼神,黎蜜柔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你整整遲到了二個小時又十二分鐘,這項嚴重的過失足以使你丟掉飯碗。」
嚇!女強人打扮的黎蜜柔一開口就是冷然的下馬威,聽了教人心裡好不舒服。
「我沒有遲到,啟文給我的時間是八點半,我準時到了。」他慵懶的說著。他一大早犧牲睡眠跑來接機,為的可不是聽她說教。
黎蜜柔精銳的眼瞟向方浩然的左腕,而後指著他的手錶提醒道:「你的手錶。」
「咦?」他順著黎蜜柔所指抬起手腕一看。
手錶竟然——停了!時針正好指在八點的地方,天啊!價值不菲的勞力士名表竟敢晃點他,這下他可變得理不直氣不壯了。
「聽我說,一定是發條鬆了,要不就是哪裡故障了,我不是有意遲到的。」方浩然氣急敗壞的搖晃著手錶。
「手錶的目的只是用來提醒時間,準確無誤最重要,不需要非得靠贗品來凸顯身份。」黎蜜柔冷冷譏誚。她最受不了那些重視物質的公子哥,更何況這人還讓她空等了二個小時。
「贗品?」方浩然咬牙切齒的重複她的話。「你竟然說它是贗品?」太傷人自尊了,憑他方浩然的財力,區區一隻勞力士手錶需要買贗品嗎?太……太……瞧不起人了。
「不是贗品?」她挑起細長的柳葉眉。「那麼一個無法發揮功能的真品也比贗品好不到哪兒去。」
方浩然懷疑他是否聽見了自己理智崩塌的聲音。這女人伶牙利齒的教人火冒三丈。哼!好男不跟女鬥,他可沒興趣再和她爭論下去,不如趁早把她送到王伯伯家好就此抽身,以免他被氣得高血壓。
「走人啦!」方浩然忿忿地道,不由分說地拉起黎蜜柔的手往機場外走去。
「你幹什麼?快放手,我自己會走。」黎蜜柔赫然驚叫,方才冷靜沉穩的臉龐倏地出現了極不搭調的懼色,連該是平淡無波的語調也跟著激亢了起來。
她竭盡所能的想掙脫被方浩然箝制住的手,然而她微薄的力量根本起不了作用,反而逼得方浩然更加重力道,拉扯得她的手腕紅腫疼痛。
正在氣頭上的方浩然忽略了要憐香惜玉的君子風度,左手接過她的行李,右手拉著她悻悻然地穿越偌大的機場大廳往停車場走去。
黎蜜柔在被塞進方浩然白色的BMW跑車內後,皓腕才得以恢復自由,她迫不及待的將手藏於身後揉搓著,粉頰上除了恢復之前的冷靜外同時也多了抗拒戒備之情。
方浩然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微微一驚,不簡單,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控制、收斂情緒實屬高竿,只是——讓他不解的是,這樣一個懂得情緒自律的女人,怎會只因為他的拉扯碰觸就產生這樣驚慌的反應呢?莫非是他不經意碰觸了她的禁忌?
強烈的好奇心與未消的餘怒促使他沒好氣地脫口而出:「幹麼那麼緊張?活像沒被男人碰過的模樣。」
他不堪的言語並沒有換來對方的回應,黎蜜柔逕自轉向車窗,擺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
好狂、好悍的男人啊!她似乎嗅到一絲危險氣息向她逼近,迫使她必須藉由硬撐出來的冷然來掩飾內心的狂亂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