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梓涵
「你和夢露是什麼關係?」他扳開龍克宇放在莫莉肩上的魔手,語氣緊繃地逼問。
「夢露?」龍克宇笑不可抑地看著身旁的女人。
「別笑了,他指的人是我。」莫莉莫可奈何地睨了龍克宇一眼,還不忘在他手臂上掐一把。
「說實話,這個名字還滿適合你的,可是我相信打死你都不會喜歡的,你怎麼能容忍旭暘這麼叫你呢?」
「你不是夢露?!」古旭暘狐疑的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逡巡著。
「你有看過這麼純情的夢露嗎?你還沒有吻她,她的臉就已經紅得跟關公一樣了,要真讓你給侵犯了,咱們清純的夢露小姐豈不是當場昏厥、不省人事?」
「為何誤導我?你究竟是誰?」他戒備地望著莫莉那張紅潮仍未退的嬌顏問道。
「我是——」
龍克宇截斷她的話,取笑道:「她是誰你難道猜不著嗎?你該不會忘了你在等人吧?」
「呃,她該不會是……」古旭暘一臉震驚,不敢相信腦海裡推敲出的答案。
「沒錯,她就是莫老師。」說完,龍克宇很誇張地抱著肚子笑得人仰馬翻。
偌大的辦公室裡,不時聽到斷斷續續的笑聲響起,這是那個始作俑者龍克宇發出的。
另一個人則是沉默不語,陰鷙著一張臭臉,這個人當然就是古旭暘了!
至於女主角莫莉則是茫茫然地望著窗外,任思緒飛奔至方才古旭暘對她「深情款款」的那一幕。
說真格的,實在有點可惜,雖然她不想在這麼沒浪漫氣氛的地方獻出初吻,可是……好想試試看那是怎樣的感覺。聽人家說,那感覺就像是天雷勾動地火一般的狂野熾熱。
其實,憑她的條件只要隨便招招手,便會有一大堆男人等著教導她初吻的經驗,可是她一點也不想要。那些人不會讓她有心悸的感覺,只有厭惡,哪像方才古旭暘捧著她臉蛋的那一刻,她全身幾乎快要被烈火焚燒融化了。
「你要是有閒情逸致在這兒對我癡傻發笑的話,不如出去找點事做,別老杵在這裡。」古旭暘語帶不耐煩地建議著龍克宇,巴不得他那張討人厭的促狹臉孔快點消失眼前。
「我怎麼能離開呢?我都還沒有幫你跟莫莉好好地介紹一下,就這樣轉身就走,對莫莉未免太失禮了。」無視於古旭暘未消的怒焰,龍克宇依然故我地在老虎嘴邊拔毛。
古旭暘聞言,臉色更加陰沉。他恨不得能拿通馬桶用的橡膠吸把來堵住他的嘴,好讓他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後果會是如何淒慘。
「怎麼敢勞煩你的雞婆呢?我和莫莉早就認識了,現在請你迴避一下好嗎?我和莫莉有話要說。」古旭暘話說得客氣含蓄,然而眼角射出的寒光與隱隱抽動的青筋則說明了他隱怒未發的怒氣有多麼強大。
「不行!要是在我離開的這段期間,莫莉又被你欺負了,那可怎麼辦才好?既然莫莉是我介紹來的,我就有責任負擔起她的清白與安全。」開玩笑,那麼好玩的事他怎麼可以不軋一腳呢?雖然旭暘怒瞪他的眼神有些危險,不過為了湊熱鬧,冒點危險也是值得的。
「我沒有欺負她!」古旭暘咬牙低咒了一聲。
「沒有?」龍克宇嘻皮笑臉地哼了聲,然後把發呆中的莫莉拉到他們之間以擋住古暘駭人的目光。「到底有沒有那可要問當事人才知道,光憑你的片面之詞教我如何相信呢?」
「啊?相信什麼?」仍在為那個錯失的吻感歎不已的莫莉,搞不懂龍克宇為何將她推到古旭暘面前,讓她去面對一張肅殺的臉孔,還說些什麼相信不相信的話。
「我不相信旭暘在和你獨處時沒欺負你,這小子很容易被色慾薰心,靠不住的。」龍克宇扶著她的雙肩站在她身後,反正有了莫莉這個擋箭牌,他也就不怕死的繼續扯後腿。
「欺負?他既沒罵我,也沒打我,哪來的欺負之說呢?」她看向古旭暘的明眸裡閃著天真無邪的光芒,與她冶艷的外表形成強烈的對比,看得古旭暘愕然不解。
明明就是一朵邪媚惑人的火紅玫瑰,為何在那最容易讓人洞悉心靈的靈魂之窗中所表現出來的,竟較為偏向於一朵清新水蓮,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呢?
「拜託!」龍克宇無奈地以掌擊額。「莫大妹子,求求你別那麼單純好嗎?我所指的欺負不是你想的那一種,而是……」他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邊,用著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音量細語,「而是指這渾小子有沒有意圖強暴你。」
「啊!」他話語方歇,莫莉驚慌的尖叫聲隨即響起。「克宇,你……你……你怎麼可以說那麼低俗沒品的話?」
她看龍克宇的表情猶如看到蟑螂似的,整個人迅速往後退,由於後退的步伐過猛,一不小心便撞入古旭暘的懷裡。待她緩緩轉過身看到話題中的男主角正對她露出興味盎然的眼神時,她立即捍衛性地雙手抱胸,腳步踉蹌的往門邊逃竄,一副隨時準備奪門而出的模樣。
「喂!」古旭暘沉著俊臉,以拳輕擊著表弟寬健的臂膀。「你到底跟她說了我什麼壞話?為什麼她會怕我怕成這副德行?」他不喜歡莫莉怕他,而且是非常非常不喜歡,那感覺教人打心底不舒服。
龍克宇丟給他一個「不關我的事」的不負責任表情。「我怎麼知道?你不會自己去問她?」他努努下巴,指向離他們的十步遠的莫莉。
「剛才克宇說的——」古旭暘正要說些什麼,就被莫莉喝止住。
「不管克宇說過什麼,反正我絕不會讓你任意妄為的,你這個下流胚子!」
莫莉義正辭嚴地宣捍衛宣言後,氣呼呼地甩門離去,留下古旭暘和龍克宇面面相覷。
「她的反應會不會太過激烈了點?」古旭暘望著那扇可憐的門板喃喃問著。
「嗯,確實是有些激動,這不像平常的她,該不會是因為害羞的關係吧?」
「害羞?她?」古旭暘的臉上滿是意外。
「別不相信,也別以她的外表來評斷她的人格品行,她絕對是一個值得所有男人傾心呵疼的女人,而不是只能拿來當床伴的無知花瓶,只要你用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我所言不假。」
「那你呢?你也想當所有男人中的其中之一嗎?」古旭暘沒發覺自己的語氣酸得可以。
「我可沒那個心,你知道的,不要為了喝牛奶就去養一頭母牛,這是我對男女之間的態度,而這種態度只能用在看法相同的女人身上,絕不是像莫莉那種純情小百合所能接受的。再說,她也不是我所中意的那一型,依我看她倒是比較合你的胃口。」
「是嗎?」古旭暘戒備地瞄了他一眼,對他充滿玩味且瞭然的表情感到厭惡,他討厭那種感覺,好像隨時會被他算計似的。
「是不是問『這兒』最清楚。」龍克宇的食指戳戳表哥的心口。「不需要我多置一詞。」
古旭暘不語,明白克宇的意思是希望他能捫心自問,憑著真實的感覺去對待莫莉。
至於他們心自問之後的結果究竟是什麼呢?這只有古旭暘自己知道。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俊逸的容顏上勾起一抹會心的微笑,這笑容是因為思及方才莫莉驚慌失措奪門而出的那一幕,不可否認的,她確實是勾起了他的興趣。
第三章
「上個月我駐美外交官的兒子在正午時被夜魂綁架,夜魂出乎意料之外的沒要求家屬付贖金,並在一星期後的正午通知家屬到指定地點等候釋放肉票。
根據被釋放回來的人質表示,夜魂待他極為人道,完全沒有任何施虐的行為出現,只是將他軟禁在貨櫃屋中。這個月十九號同樣的綁票案件又發生了,對像同樣是政要高官的子女,同樣是正午時分被擄走,同樣沒有要求贖金,同樣在一星期後,也就是今天中午,將人質毫髮無傷的釋放。」
龍克宇正在對莫莉說明有關夜魂的綁票案件,古旭暘則在一旁目不轉睛地凝望著她聚精會神聽著的模樣。
「莫莉,根據你的專業來分析,你覺得夜魂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我覺得這事不單純,充滿了挑釁的意味,這個名叫夜魂的犯人肯定會再故技重施,而且我判斷他是衝著捷豹隊來的。」莫莉以筆桿輕敲著資料夾——這是她在情緒緊張時常會出現的小動作之一——說出她的看法。說來說去都要怪古旭暘,沒事杵在一旁死盯著她,看得她愈發侷促不安,並且沒來由的心神不寧。
「我認為稱呼你莫老師太可惜了,直接喚你『小茉莉』豈不是更好聽?」古旭暘以食指撐著下顎,炯亮的鷹眸鎖住她迴避的眼眸。
莫莉不悅地橫掃了他一眼,強迫自己別因他的挑釁而動怒。
「根據我的推測,夜魂的目的既非金錢,也不是為了要給受害者教訓,反而比較像是要吸引你們的注意,他一定清楚知道牽扯到政府官員的案件不會對外公開,只會交由你們捷豹隊這種秘密組織來進行。而且他每次犯案都刻意選在正午,這點實在令人懷疑,彷彿是在暗示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敢任意妄為、公然挑釁,我懷疑這些綁票事件只是一個誘餌,其中必有蹊蹺。」她故作鎮靜地說,不想在分析案情時與古旭暘一般見識,那會有損她的專業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