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子芸
嵐玫有些迷茫,卜哲剛剛並沒有提到這一點,「你在說什麼?怎麼會扯上發明?又和愛情有什麼關係呢?剛才你只說你舅舅要請鐘點女傭的事而已,而現在卻說得和剛剛不一樣,快把我給搞糊塗了,我問你,你舅舅到底是要請鐘點女傭呢?還是他發明的東西和愛情有關?你快說清楚。」
卜哲急忙解釋,「剛才我說的就是我現在說的呀!我舅舅確實是要請鐘點女傭,也確實發明了他所說的『魔法烘培機』,這兩件事就是我一直要告訴你的獨家新聞呀!」看他一臉激動的模樣,說得十分誠懇,看不出有說謊的成分,嵐玫開始重新拼湊整件事情,發現自己可能意會錯他的意思了。
嵐玫問他,「你說你舅舅是個科學家,他現在在哪個機構工作?」
卜哲回答,「他生性怪異,不愛按牌理出牌,而且作風十分奇怪,加上他不愛受人指使,所以沒人敢請他,目前他自己在家裡從事科學研究的工作,他的研究基金來源幾乎全靠我表哥供給他。」
「那應該說他是個發明家來得更為貼切才是。」嵐玫自言自語說道。
「可以這麼說,你相信我的話了?」卜哲問她。
她回答,「現在說相信你還太早,你剛剛提到什麼『魔法烘培機』的事,那是怎麼一回事?」
他一臉激動的道:「那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獨家大新聞,就是專門測試人們愛情指數的機器呀!」
聽到他的話,嵐玫雙眼睜大,緊抓著他的手,語氣驚奇的道:「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我?!」
被心愛的人緊緊抓住雙手,卜哲的心「怦怦」跳個不停,整個人神魂顛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真的,絕對是真的,我是真的……」
嵐玫整個人欣喜若狂,喃喃自語,「發了、發了,這次我真的要得獎了。」
兩人各自陷入自我的喜悅中,一個是為愛沖昏了頭,一個是為了贏得新聞大獎而沾沾自喜。
就在兩人各自歡喜之時,嵐玫的手機響了。
她愣了好幾下之後才想起要接手機,這才發現她的手被卜哲緊握著,她用力掙脫出自己的手,心裡有點噁心的感覺,她連忙打開手機問:「我是嵐玫,哪位?」
「我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人在哪兒?」
聽到老闆郭力查勤的聲音,嵐玫頓時清醒,她故意提高聲音,大喊著,「老闆嗎?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我問你人在哪兒?你聽到沒有?」
「這裡太吵了,我聽不清楚你說什麼!」嵐玫裝瘋賣傻,故意裝作聽不到。
「我是問你人在哪兒?」郭力卯足了勁,對著話筒大聲說話。
嵐玫一不做二不休的說:「什麼?你說什麼?收訊很差我聽不見,我聽不見!」她將最後一個字音拉長,然後按下關機按鍵。接著她嘴角微拉,露出笑容道:「搞定!」
「誰打來的?」卜哲問她。
她回答,「是老闆查勤,我騙他收訊不良,打發他了。」
「對了,我還要去消防局辦件事,你先回去雜誌社把你舅舅的所有詳細資料準備好等我回去,其他的事我們以後慢慢再談。」
他語氣緊張的問她,「你說的慢慢談,有沒有包括『約會』的事?」
嵐玫瞭解他的意思,「我這個人做事最講求賞罰分明,你今天幫我我會記在心裡的,答應你的事我會安排。」
卜哲喜在心裡,「只要你記住我就好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讓你開心,我這就回去雜誌社準備一切,你等我的好消息。」卜哲興奮的說,然後送給她一個飛吻之後,像個小孩飛奔回雜誌社。
看到他的單純和深情,嵐玫看著玻璃窗前反射出的自己,心裡產生罪惡感,她對自己說道:「嵐玫呀嵐玫,為了採訪獨家新聞,你不惜利用卜哲對你的好感,你死後絕不可能上天堂的,你的心腸太黑了,所以上帝不收你。」
嵐玫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利用他,不過一心想得到新聞大獎的她,此時已經有些迷失了。
第二章
清晨六點不到,鳥兒蟲鳴的聲音已經在楚家四周響起,住在楚家旁的芳鄰老豆,從五點多鐘時就已經拿著望遠鏡,對著楚家的廚房後面進行窺探。
他左探右探,眼睛一瞄再瞄,就是無法滿足心底的好奇慾望,他索性撩起袖子,拿著望遠鏡和竊聽裝備,躡手躡腳的朝楚家的灌木矮叢跑去。
由於清晨的關係,這時幾乎無人跡,四周是一片寧靜,只要一點點的響聲就有驚動的效果,老豆因此更加小心,他一步一步,好不容易接近了他預設的目標,正準備從灌木矮叢裡抬頭一看時——
突然一陣「雨水」從天而降,冰冷的水觸碰到他的肌膚令他大叫一聲,驚慌彈跳起來。
「他奶奶的,好端端的怎麼下起雨了?」老豆操著濃厚的山東腔調抱怨道,他拍拍頭髮上的水,抬頭一看,看到天空明明很晴朗,然後又定睛一看,才發覺剛剛的「雨水」根本不是雨水,而是楚家草皮上的灑水器灑下的水,他心裡嘀咕了幾句,表示不滿。
「早呀,老豆子,還喜歡我剛改良的灑水器吧,只要有人一靠近我的『地盤』五公尺之內,灑水器上的紅外線電眼就會自動偵察啟動,進行灑水工作,剛剛沒嚇你一跳吧?」
老豆左望右望,看不到半個人影跟他說話,只聽到聲音透過傳聲筒從屋子裡傳出來,他一臉鐵青,氣在心裡口難開,在心中直罵:「楚齊天是死老頭子!」數次後,心裡的不滿才漸漸平息。
而喝著剛泡好的咖啡,優閒的坐在電視監視器前觀看老豆的楚齊天,見到自己裝置的灑水器灑了老豆一臉水,開心的微笑著,他對著面前的麥克風道:「大門我替你打開了,進來喝杯我特製的咖啡吧,算是我給你的一個補償。」
老豆聽完後,語氣不屑的說:「老子有手有腳的,為什麼要喝你泡的咖啡?我想喝會自己泡,你少假好心!」
楚齊天和老豆是對冤家,他知道老豆暗地裡已經監視他好幾天了,一直在打探他最新的新發明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會兒老豆說不想進來根本是在說氣話、愛面子,其實心裡才不是這麼想的。
楚齊天不想再和他玩下去,於是退了一步道:「原本我是想讓你看看我的最新發明,既然你不想進來就算了,我沒有損失,頂多是再把大門關上而已。」
一聽到楚齊天說到新發明的事,老豆雙眼一亮,連忙大喊,「等一下,你剛剛提到新發明的事是真的?」
楚齊天隔空回答他,「沒錯,我楚齊天不打誑語,你真的不想看嗎?」
老豆眼睛轉了一圈,大聲喊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改變主意了,不過我先聲明,我並不是很想進去,而是我剛好現在沒事,而你又邀請我,看在我們是鄰居的面子上,俺就給你這個面子勉強進去看看,你別想偏了。」他一臉正氣的說完話,然後大方走進楚家大門。
楚齊天對著麥克風嗤了一聲,「去!」,他嘲笑著老豆的頑固,「明明想進來卻死愛面子,真是老頑固!」
這時,楚齊天的獨生子楚橋一臉睡眼惺忪的走進廚房,看到楚齊天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他見怪不怪的說:「老爸,你又在戲弄老豆了?」
楚齊天回答他,「你老爸我今天心情特別好,所以就想和他玩玩,沒事的。」
楚橋替自己倒了杯咖啡,然後按下牆上一個紅色按鈕,於是爐子上的火就自動啟動了,接著安裝在爐子旁邊一堆交錯複雜的機器裝置也開始跟著運轉,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動作,像是安排好的步驟一樣,開始一步接著一步的進行分工合作,一個環節扣著一個環節,沒幾分鐘的時間,他的手上就多了一個盤子,盤子上裝了一個煮好的蛋、煎好的培根、兩片麵包、一片火腿,以及一杯「楚氏特製的果菜汁」。
楚橋坐下來,對著父親說:「你小心點,早晚玩出火來,哪天真惹火了老豆你日子就慘了,到時沒人陪你玩會讓你悶死的。」
楚齊天搔搔頭,一頭半白的頭髮還帶著三天前的汗水味,他脫下身上的白色長袍,露出他高瘦、上了年紀的單薄身材,穿著一襲灰色運動服裝的他,站在高壯年輕、正值生命顛峰期的兒子楚橋身旁,更讓人感受到歲月的無情,不過從他雖然蒼老但是五官仍舊挺立鮮明的臉上,可以探測到他年輕時應該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儘管歲月在他身上留下軌跡,但是並沒有奪走原本屬於他的一些束西,而楚橋的風采更勝他父親一籌。
楚齊天沒把兒子的話放在心上,他話題一轉,轉到其他方面,故意拉高聲音對兒子抱怨,「我看我沒被悶死前,也會被自己的兒子給弄瞎眼睛,我兒子不准我請女傭,不讓我的眼睛『吃冰淇淋』,分明是希望我早一點離開這世上,那你就能早一點得到自由,甩開我這個大包袱,自己快樂逍遙去了,我說得沒錯吧?」他的激將法,激起了楚橋強烈的情緒。